三架排成一字型的军用飞行器高速掠过在夜空中,再过十许间之后,它们就到达瑞亚岛最大的战机停泊基地。
静坐在最中间的飞行器上,娜塔莉亚感到一阵焦虑,因为她刚才与玛格丽特之间的秘密通话被某种力量强行终止。
她透过机窗望着最前方的那架飞行器,玛格丽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心中忐忑不安之际,一道七彩光韵碎开了眼前的浓郁黑色。
“好运的小子,竟然得到神战之中弃族遗失的第九根创生之柱,而且还能得到它的认可。哼!不简单啊……”玛格丽特的眼中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贪婪神色,被贪欲驱使着的他(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抚摸那闪耀着铠甲。
就在玛格丽特的手指刚要触碰到铠甲的时候,一股更为强烈的光晕从铠甲上交错喷薄而出,直接穿透了玛格丽特的身体。一道虚幻的人形从她的身体里面逃窜了出来,在绚丽的光芒照耀下,那人形顿时燃烧了起来。
“唉!直到现在我居然对外物还充满了贪恋,真是悲哀啊!”那燃烧的人形望着被创生之柱包裹着的墨辰,语气中带着深深地叹息。“原来我现在才知道,哪怕是数万年光景都无法摧毁着深埋在灵魂中的劣根性。”
耀眼的七彩光芒贯穿机舱,将自己的神辉撒向外界,直到在深沉的夜幕戳开划出一道绚烂的口子才罢休。它刚才瞬间爆发出来的能量夜空中无与伦比,简直可以媲美白昼里横空的太阳。
“苟活了万载的岁月,直到今天我才看到了希望。但令人痛惜的是,我竟然想毁掉这颗希望的种子。杰诺瓦,我这样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呢……对不起!”他的遗憾随着光焰的灼烧消逝在了空气中,“他已经没事啦!你不用担心。望你在这个时刻能照顾好他,毕竟他是终结这个纪元的唯一希望……”
玛格丽特瘫坐在座位上后,芙洛菈才会刚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她咬着嘴唇,对着已经熄灭的光焰低声说道:“不用着你交代我也会那样做的,我不想后悔的事情再发生两次,其他什么与我无关!”
……
恸哭沙漠中心地带,漫天风暴侵蚀着的诺瓦尔,七彩的能量罩严实的将一切企图黄沙阻挡在它的外围。
在每天风沙最为狂暴的时刻,一道青色的身影闪身离开了诺瓦尔的庇护,随即被呼啸着的风暴完全吞噬。
“你也感觉到它的气息了么?修斯……”诺瓦尔城池中某个古意弥漫的建筑内,族长盘坐在空中,全身的电光缭绕。他清澈的目光看着青色人影消失的方向,长出一口后才低声说道。
“它的出现是不是让你看到了希望,令你觉得杰诺瓦的灵魂还存在于世间呢?”
……
橘红色的黄昏之光盘绕在整个波赛多尼亚,似乎迟暮的老人即将迎来死神的召唤。
一声悠长的钟声击穿暮色的寂寥,从多赛多尼亚中心的位置传了出来,那是从太阳宫传来的低沉之声!
还沉浸在冬日黄昏美景中的人,被这庄重深沉的钟声惊醒,纷纷抬头望向神圣的太阳宫。
“这难道出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为何终焉之声会在此时响起?”但凡知道这钟声含义的人,全都脸色大变。要知道终焉之声只有在时代步入毁灭的时刻才发敲响啊!据传这声音此前也曾响起过,之后没多久流传于世的神战便拉开战幕……
“大祭司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敲响着口大钟啊?”娜舞媞娅如同黑玛瑙一般的眼珠浮起一抹疑虑,有些不解地问着大祭司。她不明白为什么大祭司脸色会突然惨白,而后立刻跑到太阳宫的钟塔前敲响这口大钟。难道与刚才天边一闪过的七彩光晕有关?
“也可能数万年的神战将再次打响,一群叛逆之徒即将走出禁锢之地……他们对我们的先祖们采取疯狂的报复!”大祭司苍白的脸色流露出深深地恐惧,或许单单一个叛逆之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
此时的大祭司也只能将希冀寄托在夜空中,希望那一群消失在回天之门的先祖们能再一次镇压这场浩劫!
“那您能感到最初的战场会在什么地方吗?”娜舞媞娅咬着自己的下唇,轻声的询问着自己的老师。“先祖们没有给您任何的提示么?”
“先祖已经给我们指引了一条启示之路,不过很是模糊。但我猜测,浩劫的起始之地应该在一个名为瑞亚岛的地方。”
“是么?”娜舞媞娅听到这话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她的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
倘若是平日里,大祭司早就应该发觉娜舞媞娅的不对劲。只不过此时的她,早已经将心思放在了未来的一隅,再无心观察身旁的任何事情。
……
当三架飞行器稳稳地停泊在瑞亚岛最大的机场时,星光还迷离的闪烁着。
机舱的门还未打开,飞行器的下面就已经站满了身穿白褂袍的人群。这一群人面色严肃,如同正在参加一场盛大的追悼会。
维罗妮卡率先跳下飞行器,然后指挥着这一群还在傻站着的白褂袍抢救伤者。这个时候她可没心情关注别人怎么看待她的行为,她此时心中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墨辰。
这次前来观赏的四个人中,谁都可以死,唯有墨辰那个重要的祭品不能死!更何况几许钟前,祭品所在的飞行器出现一道诡异的七彩光芒,维罗妮卡由衷地希望此事不要与墨辰有关,更不愿看到计划再涌现什么波澜。
那一群人得到主人的指令,顿时朝着最前方的飞行器蜂拥而去,毕竟救人才是他们最拿手的事情!
几个优秀的白褂袍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杂兵,迈着高傲地步子踩上飞行器伸出的阶梯走了进去。下一秒钟他们就被一阵猛烈的气流吹飞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得知墨辰没事之后,芙洛菈烦闷悲伤的心情终于好转。一脚踹飞那些企图被墨辰动手动脚的医生,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去了飞行器。
芙洛菈抱着自己怀中墨辰走出机舱,也不去理会一旁呆掉的众人,径直走到维罗妮卡的前面,用歉意地语气对她说道。
“劳烦你再找些医生去救助玛格丽特吧!”
这个白痴女人,她不知道被她踢出来的几个人是什么人吗?难道她不能用积累脂肪过剩的胸部思考一下么?
维罗妮卡嘴角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哦!”莫非看到她怀中的墨辰呼吸平稳,维罗妮卡一定会指着这女子的鼻子狂喷一顿,哪怕她是第二城的继承人。
这墨绿色短发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医生都揍?她难道不知道医生是降临在尘世间折翼的天使吗?
但芙洛菈艳丽逼人的气质横扫全场,令那些仍存有疑问的白褂袍家伙们都不敢吱声,垂着自己脑袋干瘪瘪地等着自己主人的安排。
躺在地面上白衣“圣者”那无助的呻-吟声传到维罗妮卡的耳畔,让她心头一阵烦闷。“吆喝什么!不是还没死吗?不想丢饭碗就赶紧爬起来再去救人!”
维罗妮卡的一声厉喝,惊得那几个渴求得到安慰的医生立刻蹦跳起来,急冲冲地再次奔赴飞行器上。开什么玩笑,呻-吟几下也有罪啊?至于每次都拿饭碗的事情来要挟人吗?
初生的朝阳如同一般利剑切开拂晓时分的黑暗,它站在海平面上精神饱满地望着瑞亚岛,宣告着新的一天即将迈出。
瑞亚岛上的最大私立医院,玛格丽特在柔软病床上苏醒过来,入眼处尽是绯红的唐菖蒲。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刚才不是在飞行器上面么?一想到这里,玛格丽特立刻从床头坐起来。
“我们现在已经在瑞亚岛上。”娜塔莉亚平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双手按在坐起来的玛格丽特肩头,示意她不用慌张。待玛格丽特重新躺下的时候,她指着床头那一簇簇绯红的唐菖蒲,柔声问道:“喜欢这花么?”
“殿下!”玛格丽特没有回答娜塔莉亚的话,反倒是着急地问道:“墨辰怎么样啦!?”
“他!?”娜塔莉塔拨弄着唐菖蒲的手立刻停了下来,转头望着病床上的玛格丽特,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
“嗯!他有没有事?我记得他之前浑身都是血,好生吓人!”回想到之前墨辰全身喷血的模样,玛格丽特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那人没事!他现在隔壁的病房中,而且应该还在某人的怀里。”娜塔莉塔坐在床头,绯红色的眼睛明亮而透彻。“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晕过去呢?当时我们之间的谈话突然中断后,你们乘坐的那一架飞行器没过多久出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你还有印象么?”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还在向您汇报情况,告诉你墨辰已经醒过来。随后芙洛菈殿下与墨辰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之后,我就看到墨辰再次全身喷血,他的样子让我吓了一跳,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玛格丽特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似乎对自己被墨辰吓晕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娜塔莉亚微微思索了会,再次开口询问道:“那你还记得他们之间那奇怪的对话么?”
“只记得一些词汇……”玛格丽特用手遮挡住额头,不然让逐渐强盛起来的阳光刺痛自己的眼睛。
“说说看。”娜塔莉塔点点头,让玛格丽特继续说下去。她也对那两人之间奇怪的对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说自己是被什么人踢出来的,还说什么人已经逃出了时间的禁锢,而且打破了降临者什么枷锁之内的。”玛格丽特揉着自己的眉间,尽可能的回想芙洛菈与墨辰之间的对话。“应该就这些啦,之后我就晕了过去。殿下你说的耀眼光芒那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应该是发生在我晕过去的时候。”
“你确定他们说过降临者这三个字!?”娜塔莉亚心中的某种念头一闪而过,她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这个词。
“我确定,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这个词语。就是因为它,我还曾问过墨辰,可惜那废材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玛格丽特鼓着包子脸愤愤不已,她对墨辰当时表现出来的态度极为不满。
降临者?!娜塔莉亚绞尽脑汁地翻动着自己的记忆篇章,我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看着眉头紧锁的娜塔莉亚,玛格丽特也替她着急。“不如我们找墨辰再问问吧!”
“他此前不是什么也没告诉你吗?再问一次说不定还是这样的结果。”娜塔莉亚素手托着自己的滑腻下巴,冷静地分析道。
“不!因为当时芙洛菈殿下在他的旁边,而且他本来想告诉你的,结果被芙洛菈殿下瞪了一眼之后,才没告诉我的。只要我们趁芙洛菈殿下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在使用暴力逼问他,我觉得他应该会告诉我们的!”玛格丽特天蓝色玛瑙的眼珠一转动,一条妙计浮上心头。
“唉,现在恐怕不行啦!那女人整天都把他揣在怀里,说不定连洗澡都在他的脖子上拴着铁链子。你说的这个计划暂时不能用……”娜塔莉亚摇摇头,说出了墨辰现在的状况。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深地同情。
想到芙洛菈一手牵着墨辰脖子上的铁链子,然后在宽敞的浴室内优雅地洗着澡,玛格丽特全身一个激灵。“那他现在和一条宠物狗有什么区别呢?太可悲啦!”
“那可未必哟!被那么个大美人整天牵在手里,说不定那废材还乐在其中呢!”娜塔莉亚捂着自己红润的香唇,轻声笑了起来。
玛格丽特也觉得乐不可支,躺在床头咯咯直笑。
如同娜塔莉亚描绘的那般,此时的墨辰脖子被人拴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铁链子,像条狗一般睡在浴室的门外。
他的眼睛被人用纱布紧紧缠住,耳朵里面塞满了棉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手脚被人死死绑住。因为没有多余的东西来塞住墨辰的嘴巴,所以芙洛菈十分羞涩地将自己的胸衣来堵住了墨辰的嘴巴。
“呜呜!”墨辰像一只被人蹂躏大虾,弯曲着身子怂躺在地上。这女人做什么?老子才醒过来就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为什么?!
事情的经过非但不曲折,反倒是相当的简洁明了。
在墨辰从晕睡中醒来的时候,芙洛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多亏创生之柱的帮助,墨辰全身的伤痕在睡觉期间恢复如初,皮肤的颜色也回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看到墨辰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芙洛菈将他放在病床上,优雅地张开双臂,舒展自己有些麻木的手臂。
全身浓重的血腥味道让芙洛菈感到全身黏糊糊的,在墨辰已经苏醒过来的前提下,况且这里的病房内也有相当豪华的浴室,所以她决定要好好地洗个澡来犒劳自己。
于是悲哀的事情发生在了墨辰上,过程也就不一一重复叙述。反正墨辰也不知道芙洛菈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根铁链子,然后就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快放开我,芙洛菈!墨辰在心中大声地叫喊道,口中也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一只发怒的哈巴狗。
芙洛菈听着墨辰的呜咽声,很是高兴地哼着歌曲,在浴室中欢畅的洗起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