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佩被抢(1 / 1)

“你希望我进去,还是不进去。”

穹夙眸光轻浅,淡淡说道

“但凭帝姬心意。”

“哦,我进去的话,你会不会一起。”云易初低垂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期许,只是在轻纱的遮掩下,穹夙并没有看到。

“帝姬如果让臣跟进去,臣不会抗旨。”

云易初浅笑,她问他愿不愿意,他却将决定权又抛还给她,是料定了她不会进去吗。

“国师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这样答非所问呢。”

这一次穹夙久久沉默了,他对她是怎样呢,有一些似曾相识,但是他却不愿去想起来,也不愿面对她,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责任,无论如何柳夙都是他抛不下的担子,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招惹别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他一直都厌恶至深的人。

穹夙不说话,云易初也不愿再多做纠缠,只吩咐了一句“去横丘。”便朝銮驾走了去。

她从来就没有要入昌郡的打算,这次出来也正好去趟横丘,她向来不是被动之人,有些事情总要弄明白才好。

跟来的侍卫们听到要去横丘,免不了都惊疑一番,帝姬来昌郡不是为了安抚民心的吗?怎么才刚到地方就要调头去横丘?众人还在暗自猜测,没有一人注意到打远处突然跑来的一个小孩,那小孩衣衫褴褛,头发乱的像杂草,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看着一副瘦骨嶙峋,好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可跑的却着实不慢,他跑到云易初身边后猛的扯走了挂在腰间的玉佩,那正是之前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上的玉,她一直戴在身上不曾拿下,因为她觉得那块玉应该对她很重要,所以即使是出宫来了昌郡,她也一直带着这玉。

那个孩子的速度实在太快,她都还没有察觉到,那块玉就已经拿走了,拿到玉以后,那个孩子一路冲向昌郡城底,城门已被封锁,他迅速扒开了旁边的一个隐藏起来的狗洞,仗着身材小,一下就钻了进去。

等到侍卫们追过去时,一切都为时已晚,那孩子早已入了昌郡城,城内都是染了疫病的人,侍卫们不敢进城,皆在一边踌躇了起来。

云易初快步朝城门处走来,焦急的样子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脚底被许多锋利的石子咯破,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印,可她却似感觉不到痛意一般,直直奔着城门走去。

待走到城门下以后,云易初遥遥对着城内郡守厉声喊道

“开门!”

这下不光是城上百姓震惊了,穹夙的眼底也划过一丝惊讶,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不惜入城也要寻回。

城内守卫虽震惊,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怠慢,去了城门的门锁后,厚重的大门被从两边拉开,城上的百姓纷纷疯涌下来想要冲出城,幸而城中的侍卫们手握利器,这才吓唬住了一众即将失去理智的百姓。

云易初见门开了便要入城,手臂却在这时被人大力拽住,穹夙略带薄怒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疯了吗!什么东西能让你连命都不顾,若真是重要,让城内侍卫们去找也可以,你没必要亲自进去。”

“如果是柳夙在里面,你会放心让别人去找吗!”云易初声音焦急,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浅淡,对着穹夙厉声问道。

穹夙目光灼灼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松懈,冷凝的声音透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坚定

“你在这里等着,不许往前再走一步,我去帮你找回来!”

语毕,不待云易初反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昌郡城。

云易初愣在原地盯着穹夙的背影看了良久,才轻笑着勾起嘴角,不管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她都很开心,想来生而求他不得,若是死能死在一起,那也算死得其所了不是?

思及此,云易初不顾众人愈加震惊的目光,跟在穹夙的后面也入了昌郡,这下周围的百姓沸腾了,这鬼地方他们想方设法想要逃出去,怎么国师和帝姬还上赶着往里钻呢,她们是不知道城里的疫病一旦染上就必死无疑吗?

随行跟来的几个侍卫见国师和帝姬都进了昌郡,互相看了几眼后,还是选择没有进去,他们不知道帝姬和国师为什么明知是死还要入城,总之他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宁愿日后受罚,也是不愿现在冒死入城的。

穹夙入城后一路快步搜寻着那个孩子的身影,没走两步却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回身一看才发现竟是云易初,当即黑了脸色,怒声训斥道

“不是说让你等在外面吗!跟进来做什么!”

云易初不在意的一笑,搪塞道

“无聊啊,长这么大,人也杀了不少,还没见识过什么叫死城呢。”

穹夙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十足娇纵模样的女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沉声说道

“你现在立刻出去,在城门外等着,我会把东西给你找来的。”

闻言,云易初做了个思索的样子,而后抬头,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说道

“怎么办呢,都已经进了城了,没病也是有病,你岳父大人可不会轻易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反正出去也是麻烦,不如就多待一会好了,把罪名做实总比日后被人冤枉来得好。”

说完,红唇一勾,似乎对自己的想法颇为赞同,轻纱下的紫眸中闪过一丝狡洁的霞光,似乎他越是生气,她便越是得意。

果然,穹夙在听完她这句话以后,眸中瞬间腾起怒意,他敬她是帝姬才会冒险入城来替她寻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可她倒好,丝毫不知珍惜自己的性命,她倒是也知道,依她现在孤立无援的处境,只要她入城,外面朝堂上数百双手都会拼尽全力拉她下台,在这个时候她不想着如何全身而退,竟还真入了城,当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这个时候的穹夙只知道云易初这样明知是死,还要跳进来的行为是蠢,然而他不知的是,一个女子,尤其是如云易初这般的女子,一旦对一个人动了真心,那便是一生的不离不弃,即便明知前方是足以淹死她的古波深潭,也会执意纵身跃下,为了所爱之人,她不会在乎天下人如何看她,她甚至可以为了那个人与天下为敌,只是那个人现在并不知晓。

现在的穹夙对云易初唯有满心的怒意,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周围城内百姓的张望,微弯下腰,俊美冷酷的脸庞压向脑袋只到他胸前的云易初,冷凝着声音警告道

“现在唯一能补救你愚蠢行为的办法只有一个,你知道的,死人才不会说话,想要此刻的事长埋于地下,就立即下令屠城,这些人身患疫症,本就活不成,你杀了他们即可以隐瞒你曾入过昌郡城的事实,也可以解决瘟疫散播的根源,这是你现在唯一的一条路。”

云易初静静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这张脸她曾在梦中见到过多少次啊,多少次她想触摸却总也触不到,现在就在眼前,她抬手就能触到,不是梦,可她的却笑了,笑得比四月的花儿还要娇艳,下一刻笑意慢慢退减,浮上来的是点点苦涩,她用平静到没有半丝起伏的声音问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发现我跟进来以后对不对?我知道在城外你确实不想我死,所以你替我入城,可是在发现我跟进来以后,你改变主意了,你在想,反正我这个帝姬已经做了这么蠢的事了,那你何不顺势而为呢。

你说让我屠城,虽然可以达到你说的那两点,可然后呢,这样一个妄顾百姓性命的帝姬,楼兰子民会不心寒吗?你以为我不知道统领一国靠的是民心吗?我告诉你,我只是不屑,不屑为了这个位置而去给自己披上一个虚伪的壳,去蒙骗那些愚昧的百姓!我有我的骄傲,我歹毒至少歹毒的光明正大,我不像你,总把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没有一丝破绽,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放过丝毫机会的人,你又想借这次机会做什么呢?你若为那个位置,不需要做这么多,你说一句想要,我绝对双手奉上,可你总不愿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把自己藏的这样深,你不怕吗?

穹夙,我总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

穹夙的眸光微沉了些,握住云易初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嘴角轻启,声音温柔的像情人间的呢喃,说出的话却不带一丝暖意。

“帝姬这样了解臣,可知道臣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了解,你一向是个聪明人,这次怎么冲动了呢。”

“我在乎的人不多,但不是没有,我可以欺骗天下,却不愿对他隐瞒半分,所以我不是冲动,我只是愿意。”

迎上穹夙冷凝的眸光,云易初的声音浅淡到没有一丝起伏,然而却让人无法质疑。

只是正如云易初说的,穹夙把自己藏的太深了,即便她已将话说的这般露骨,可穹夙却还是能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淡笑与她对视。

“那么,能被帝姬在乎的也真是幸运,可惜,臣没有这个福气。”

云易初一直被握着的那只手,轻微颤动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是啊,你当然没那个福气,因为,咱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既然不想死,那么死的自然只有你。”

“那臣拭目以待。”

云易初的手被突然放开,穹夙缓缓向后退了两步,莫名一笑后,转身继续朝城中走去。

云易初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快步跟在他的身后追问道

“你笑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还要往里走!你不是该出去吗?我在这正和你们心意,这是你们夺位的最佳时机!”

穹夙头也不回,依旧阔步朝前走着,飘忽的声音低沉有力

“穹夙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即便要夺位,也要先替你找到那个东西。”

云易初急促的脚步微顿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她又在期待些什么呢,他也说了只是因为答应过,他对她从来都分的很清,一直都是她在执迷不悟。

也罢,反正她一直都是这样自作多情的人,如果是梦也让她梦的彻底些,他不爱她没关系,那么大家就一起痛苦吧,她得不到的,柳夙也别想得到。

敛了嘴角的苦涩,云易初继续迈步跟上穹夙的步伐,奈何穹夙的腿实在太长,他在走,她却要跑着才能跟上,只是眼见着就要跟上穹夙时,脚底却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云易初不经痛呼一声跌倒在地,白如牛乳的手臂也因为猛的撞击地面,而擦出一块红肿,有血丝隐隐从中冒出,很快就晕湿了洁白的纱衣,鲜红的一片远远看去让人不由觉得有些刺目。

穹夙在听到云易初的痛呼声后,立刻快步走了回来,蹲下身子后就握着她那只伤了的手臂查看半天,直到确定没有骨折以后,才又将目光移到她的脚底,嫩白的脚掌上,突兀的刺入一个棱角尖利的石头,血如泉涌般自脚底流出,看样子应该是扎到了哪个穴位,穹夙目露寒意,一脸责备的看向云易初,这个女人不光蠢,还蠢的无可救药,不穿鞋走这样快是唯恐不被扎到吗!

看着穹夙鄙夷嫌弃的目光,云易初干咳了两声,继续呼痛,反正扎都扎了,这机会千载难逢,不用白不用。

她的小心思穹夙自是没空注意,将扎入脚底的石头清除掉后,穹夙又把云易初的脚搁在自己腿上,再从自己内衫上扯下一条长布,折叠两下后,覆在云易初伤口处紧紧缠绕两圈,力道之大,惹得云易初忍不住愤愤嗤道

“你不愿意管我就不要管,这么用力是在报私仇吗!”

闻言,穹夙手下的力道倒是又加重了几分,语气不善道

“帝姬不要命,也不要连累了臣,毕竟这一次臣是以陪同的名义与帝姬同来的,若是帝姬出了事,臣要怎么跟百官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朝野上下,哪个人不对你大国师马首是瞻,你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听,他们本来就巴不得我出点事,这一次不正合了他们心意。”云易初冷笑两声,颇为不屑的说道。

对于朝堂上那几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是很想让他们见识见识她真正歹毒起来是什么样子,也好教他们下次散播谣言时,讲的再绘声绘色一些。

穹夙对云易初的愤然倒是颇不在意,这样的事在哪个朝代都不会少,作为帝姬首先就要学会适应,他们奸,你就要比他们更奸,他们会装,你就要比他们更会装,像云易初这般还会动怒的,显然就是还不够冷血,还对那些人抱有一丝期许,毕竟要有希望才会有失望。

云易初静静看着面前专注为她包扎伤口的穹夙,从眉眼一直到下巴,一寸寸看过来才发现原来他长得竟比她印象中还要好看,世间真的不可能会有比他更精致的男人了?

云易初久久盯着穹夙的脸发呆,惹得穹夙干脆弃了她的脚,冷着脸怒斥她

“你看什么!为什么总不穿鞋,脚底这么多伤口都是扎的?”

“你一共问了三个问题,我是一起回答呢,还是一个一个的回答?”云易初斜了穹夙一眼,语带调笑的问道。

穹夙向来不屑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嘴角开合,只冷冷吐出了两个字

“随便。”

云易初顺势露出一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轻笑着说起她早就想说,却一直没机会说的事情

“我呀,很小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告诉我说脱掉鞋子会感到自由,他还说人不可以害怕,在那个能保护你穿过荆棘的人没出现以前,人不可以害怕。

所以我不喜欢穿鞋子,我在等那个可以带我绕过所有荆棘的人出现,而在他没出现之前,我只能一个人在荆棘丛中摸索,就算满身被刺的都是伤,也不可以停下,因为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出现。”

云易初语气平淡的叙述着,穹夙却在不经意间皱起眉头,脑海中似乎有些什么在翻涌,渐渐的,一双紫色的眸子浮现在眼前,与面前女子轻纱下的眸子相重合,那双眸子总是会带着期许望向他,他看不懂那眸光里藏着的是什么,只知道每当他转身时,那双紫眸似乎都会蕴起一层苦涩。

穹夙难得正视了云易初一次,目光中不乏困惑,沉声问道

“那个人是谁。”

他不记得了,即便已经说的这样清楚,他还是不记得吗,算了,反正也没抱过希望。

微垂了头,避开穹夙锐利的目光,云易初淡淡说道

“忘记了,就像他也忘记了我一样。”

人流攒动的街道上,路人不时将目光投向这一对男女身上,女子低垂着头,双目覆着一根白色轻纱,白色衣裙上染着点点红梅,一头青丝散落在后,随风张扬。男子一双星眸复杂至极的望着女子,眸光深处又似有无尽温柔,一身黑袍让人远远看去就感到一阵冷漠疏离,却与身边女子相配异常,同样一头飘飞的墨发,渐渐与那女子的纠缠在一起,仿佛斩不断的羁绊。

只是这一幅和谐到让人不愿打扰的画卷,却注定不会得到世人赞叹,只因画中人一个是冷血乖张的帝姬,一个是风华绝代的国师,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极点,没有丝毫相提并论的可能性。

路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云易初依旧没有再开口的打算,穹夙微眯了狭长的眸子,猛然起身将云易初抱在怀中,迈步继续朝前走去。

这样突然被人抱起,云易初没有丝毫准备,口中不由惊呼一声,随即紧紧抓住穹夙的衣领,讶异问道

“你做什么?”

穹夙面无表情,只冷淡的说道

“臣觉得这样可以更快找到帝姬丢的东西,毕竟如今的昌郡不是什么好地方,帝姬想见识疫症大可哪日自己独自前来见识,臣并不想死得太早,也不想死后还和帝姬有所牵扯,所以为了避免帝姬再次扎到脚,臣倒宁愿自己委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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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的情节不会再多,估计两三天以后就能结束,(^з^)谢谢一直在支持的亲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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