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的话让姚静宜脸色惨白。是啊,她不过也是一枚棋子,当初王爷抬她做姨娘就说过……你不要想太多,让你做这个姨娘,不过是想让你把王府内院管起来,给本王盯紧了那几位。
苏蓉没有再多言,朝朱媛媛微微欠身,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苏蓉……”
见苏蓉走了,薇琴更加无措,转而去看红裳。
红裳咬了咬牙,也上前拿了银票和房契,柳筝不在了,她留下又有什么意思?这么多年,陪着她的不是王爷,是柳筝啊,柳筝的惨死,让她后怕,要是哪天也有人来逼迫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怎么办?
王府终究是个是非之地,她自认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么,不如离去,苏蓉都能放下,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红裳屈膝一礼,也默默地退下。
薇琴眼见着人越来越少,又慌张地看姚静宜。
姚静宜心底一片荒凉,可她没有勇气离开,从九岁开始,她还是新入宫的小宫女,就被分派给了王爷,一直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就是她的全部,离开了王爷,她还剩什么?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走。”姚静宜目光坚定道。
薇琴哭着哀求:“侧妃,不要赶我们走,我在王府一定安安分分,绝不给侧妃惹麻烦。”
朱媛媛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的权利,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自己放弃了,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
其实她最想打发走的就是苏蓉和姚静宜,至于红裳和薇琴,本就安分,家人都不在京都,一个远在福州,一个远在赣州,没什么好顾忌的,真若不肯走也无所谓。
要真都赶光光,外头难免有人要说闲话。
“我不走。”姚静宜还是这三个字,铿锵有力。
她不走,就是死她也要死在王府。
“随便你们,蓝香儿,把东西收起来。”朱媛媛吩咐道,说罢,起身径直离去。
蓝香儿喏了一声,把剩下的银票和房契都收了起来,跟上侧妃的脚步。
“侧妃,要不要派人随着苏姨娘和红裳姨娘?”蓝香儿问道,她怕这两人拿了银钱又不走。
“不用,只要离开王府,随便她们去哪儿。”朱媛媛一点也不担心。
房契里头还夹了一张地契,每个人三十亩良田,度日足以,只要苏蓉和红裳不是脑子秀逗了,肯定会走的。
一个时辰后,陈管家来报,说是苏姨娘和红裳姨娘都离开了,两人都只带走了一个丫鬟。
朱媛媛点点头,这座王府总算清静了些。
外面的风雨已经够她应付,实在不想后院再起火。姚静宜和薇琴应该不会给她惹麻烦吧!一个是全身心扑在李澈身上,断不会做对不起李澈的事,一个是有心也没本事做的人。
七月转瞬到来,卞唐已经派出第二波使臣去北赵迎接齐王,我这边都来要人了,你还不放人?
皇上此举曾引起朝臣们的议论,如果使臣派出去了,北赵却不肯放人怎么办?难道要兵戎相见?
这帮安逸惯了的老臣端的是贪生怕死。
在这个问题上,皇上的态度是很坚决的,他也不想打仗,可是李澈是目前来看,最合适的太子人选,关系到卞唐的未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李澈救回来。再说,你北赵无端扣押卞唐的皇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使臣一出发,宋子楚就出使西秦和南楚了。
卞唐和南楚一直有邦交往来,毕竟是接壤的邻国,维持友好的两国关系十分必要,但西秦远在西疆,中间隔了个中韩,再说,西秦人食古不化,尚武成风,与卞唐人的思想理念都格格不入,故而十多年来都不曾互通友好。
这一次北赵的风波,让卞唐意识到与西秦搞好关系的必要与迫切。
万一与北赵开战,那么卞唐可与西秦联手。
对此国策,朱媛媛深以为然,卞唐早就该如此了,只是,宋子楚去西秦,她有些担忧。
南楚也自诩是礼仪之邦,崇尚儒学,对于名仕才子向来都十分敬佩,宋子楚天下第一名士,去南楚应该很吃得开,但对于野蛮的西秦人,恐怕恰恰是最瞧不起读书人的。
不过,好在有靖南侯随同而去,希望能平安归来吧!
宋子楚离京没几天,方大同来到京都。
半年未见方大同,这厮一点也没掉膘,还是那么胖,似乎比以前更胖。
“方大同,还说你在中韩很辛苦,我看未必哦。”朱媛媛揶揄道。
方大同悻悻地说:“你不知道我这人是越辛苦越会吃吗?”
朱媛媛莞尔,这倒是事实,在书院的时候,每次方大同晨跑后,都要吃很多东西,让人瞠目结舌。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朱媛媛坐下来,笑问道。
方大同去了中韩后,偶尔也有来信说那边的情况,但这家伙文采不行,每次都是简单数语。
杨州的大同商行已经做的有声有色,收益颇丰,不知中韩那边的分行怎么样。
说到生意,方大同的脸上就流露出自信的光彩。
“我是什么人,我可是经商的奇才,我跟你说,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那中韩国实在是个捞金的好地方。各国的商人都有,什么商品在那边都能买到……”
方大同眉飞色舞的说开来。
朱媛媛听的很认真,眼神清亮,难以压抑的兴奋,很羡慕方大同可以到处走,如果她不是齐王侧妃,她也想天南地北,到处捞金,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我这次回来,一是向你汇报大同分行的进展,二么,我这次是跟中韩的使臣一起来的,他们这次是来打前站,看卞唐的态度,如果可能,中韩的三王爷会亲自来一趟卞唐。”方大同说道。
朱媛媛意外道:“中韩派出三王爷来卞唐,是为何故?”
按说一般两国邦交,派出大臣就可以了,王爷亲临,十分稀罕呐!莫不是中韩出了什么事,有求与卞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