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孟小本警惕起来,问:“有话快说,有屁快话,别机八绕弯子,下一句话你再不说正事,我关机了。”
“别别别,我说正事,”对方终于软了,“我要说的事电话里不方便,想约你出来一下。”
“哪里见面?”
“我就在你家街口,吉祥烟店对面。”
孟小本走出家门,顺着街道向下走,走出委市小区,看见一家“吉祥烟店”的牌子。
烟店对过,路灯杆下,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孟小本脚步极轻,从背后走过去,照他屁股上猛踢一脚,“是你找我?”
那人被踢得向前冲了两步,倒在马路上。
一辆小车奔过来,见马路上一个人,紧急刹车。
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大骂:“你要找死?”
那人慢慢从马路上站起来,掸了一下腿上的灰尘,斜眼看着司机,忽然说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知道你还刹车?”
卧槽!司机刹车刹错了。那人的意思是,我正在找死,你这个司机,为什么刹车呀?怎么不给我个死的机会呀?!
司机一下子被噎住。司机本来以为自己非常地吊,听见这话,看见这脸神,司机情知遇见了刺头,不自觉地自卑起来:看来,我吊不过这个家伙。这家伙没有碰我瓷,就算我烧高香了,还扯什么?快走吧,这是一坨绝臭的狗屎,踩不得。
司机心服口气,只好一拧方向盘,从那人身边绕道而走了。
孟小本眼看这一幕不由得赞叹道:看过吊丝,没看这这等吊炸天的吊丝!我刚才那一脚,看来没有踢错,对于吊丝,你只能给予这等待遇。
那人望着远去的汽车,啐了一口,骂道:“太没礼貌了!”
说完,大摇大摆从马路上走回人行道上。
此人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要多猥亵有多猥亵,吡出两颗大门牙,冲孟小本乐道:“先生这一脚,踢得太没水准了。“
孟小本一听,奇怪!奇怪!天底下竟然还有不佩服我这一脚的?难道还有人比我这一脚更厉害吗?
“你且细说一下,我这一脚为什么太没水准?”孟小本做出谦虚的样子,一副不耻下问的学生模样。
那人清了清嗓子,“啪”地一声,把一大口痰吐在电线杆子上,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屁股,“想跟我请教吗?先交学费。”
那人一边说,一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
孟小本心里大感兴趣:今天走运,出门就碰见了一个天下奇人。我不妨给他几个钱儿,听听他有什么高明见解。
孟小本掏出十块钱,放到那只手上,“愿闻其详。”
那人把钞票在手里仔细捏了又捏,又举在眼前,冲着太阳光,仔细的查看一番,嘴里嘟囔着,“有水印,不是假钞。”说完,很认真地钞票揣在怀里。
“我跟你说,为什么说你这一脚踢得没有水准呢?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这一脚踢的并不光明正大,属于偷袭。当年小日本偷袭珍珠港,就跟你这一脚差不多,都是趁人家不防备,从后面给人家一脚;第二个原因是,你这一脚的力道掌握的不好,你应该根据车速,计算好提前量,再多用一点儿劲儿,直接把我踢车轮子底下,那才叫真功夫。知道了吧?长见识了吧?”
那人眉飞色舞的说着,好像跟一个非常亲近的老朋友在聊天儿,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被狠狠地踢了一脚,还差一点被车轧死。
孟小本不得不佩服,心里暗暗想道:天底下抢投胎的人很多,眼前这个人绝对是第一名。
“你约我出来干什么?”孟小本沉静的问道。
“你看看马路对面那个烟店叫什么名字啊!吉祥烟店。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与你约会,是给你送吉祥来了。”那人很认真的说着,就好像真的给孟小本带来多大福气似的。
“你的吉祥在哪儿?在那个烟店里吗?要不要我再加上一脚把你一脚踢到烟店里去?”孟小本笑着问道,然后后退半步,作出再飞起一脚的姿态。
刚才已经领略了孟小本这一脚,收到孟小本的脚非同一般,你国家足球队的不知道厉害多少,眼下看见孟小本又要再来一脚,吓得急忙躲到电线杆背后,抱着电线杆,露出半个脑袋,直摆手:“算了算了,你的第二脚就省省吧!我是来救你岳父的。”
“救我岳父?怎么讲?”孟小本大为惊奇:董国加昨天晚上开始不舒服,这个人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马上就知道了?
“你岳父董国加是不是病了?”
“对呀。”
“我知道他的病因,你信不信?”
“你说说看,说准了我,我们继续往下谈,说不准,我一脚,把你踢到对面的烟店里。”
“你岳父得的是眉间黑。”
那人这一句话,孟小本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董事长的眉间黑,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就是施盅之人?
或者是知道内情的人?
或者,他有解盅的法术?
嘿,真不能小瞧这个瘦猴的。好,且不管他吊丝不吊丝,先弄明白再说。
“算你说对了,”孟小本放下刚才要出脚的姿势,口气变得缓和一些,“我们找个茶馆里坐一坐,慢慢细谈。”
“嘿嘿,找个茶馆喝杯茶,那太好了。不过是事先请明,我可不跟你aa制,清茶馆是你提出来的,你可要请客啊!我口袋里除了你刚才交的十块钱学费,其它一分钱也没有,你可不要指望我出血。”那人很认真的说着,同时拍拍自己的口袋,表明里面全是空的。
“麻痹穷鬼,跟我走吧。”孟小本说了一句,转身向不远处的一处茶馆走去。
两人来到茶馆里,叫了一个单间,点了一壶龙井,几样干果。
“你他妈叫什么名儿?刚才听你瞎逼逼了半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儿呢!”孟小本喝了一口茶,盯着对方问道。
“我从小行走江湖,麻蛋连户口都没有,所以没有大名,人家都管我叫腊干,是说我长得瘦。”
“我听你口音是本地人呢!”
“哈哈哈哈,本地人,跟你还是纯纯粹粹的老乡呢!你知道我老家在哪里?说出来吓你一跳,埠头村,离你们孟家村就三里地。”
埠头村?
这不是叶兰住过的那个村么?
(美克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