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了。前辈。你救-救-他。吧......”沈寒哭得岔了气。说出的话沒有一句完整的。但大体就是在求瓷斌救慕容璟一命。
白日里慕容璟睡下之后便沒有再醒过來。沈寒按照常例过來为他把脉这才发现异样。他的毒已发。而且厉害的一发不可收拾。若是得不到瓷斌的帮助。沈寒根本沒有把握抢救得过來眼前这个气若游丝的男子。
精致如画的消瘦面庞惹上令人怜惜的白。慕容璟一动不动的躺着。意识模糊在混沌空间内找不到出路。抑或是根本不想找到出路。对。他已是万念俱灰。还谈什么出路。
面对即将逝去的人生光明。他“了却残生”的故语落在了此时此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沈寒噗咚一声跪在了瓷斌的面前。沙哑的乞求道:“前辈。你就救救他吧。若是你不出手他就撑不过今晚了啊......”
她每看慕容璟一眼便心痛一分。危在旦夕的生命眼看就要离她而去。她已然顾不得女子膝下、傲骨风华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在哀求。
瓷斌狠心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梨花带雨的沈寒一眼。吐出几字却让在座的每一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当我徒儿。我便救他。”
他以前也是一名大夫。见到被病痛折磨的如纸片似的人儿他也于心不忍。可是这是他所设赌局中的唯一筹码。若是换不來沈寒的点头他怎能轻易妥协。
闻言沈寒跌坐在地上。她还沒有想好便已出了这事。她到底该如何去抉择。是弃慕容璟于不顾。还是拿自己的自由去换慕容璟的命吗。
若是可以换得他一命。就算失去自由也未尝不可。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她曾经欠他的好。今日就当是还了吧。
“前辈若是解了他多年的痛苦。我便答应拜你为师。”沈寒坚定从容的对上瓷斌蓦然睁开的双眼。
沈寒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心思各都不一。只有瓷斌脸上喜色乍现。春光满面的他看得出來十分的高兴。这时的无渊心里大石总算是落下了。可是他落得并不心安啊。至始至终他都看得出沈寒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可他却利用了这一点。是对是错不得而知。
琴瑟痛惜的看了沈寒一眼。欲伸出的手却不敢再向前半分。澄澈的眸子是满是佩服。魅仙正经神色盯着那女子高傲的脊梁。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我不准。”慕容夜冷声道。
严肃的表情下隐匿着他深藏的怒火。阴鸷的目光从沈寒的身上移到了瓷斌老练的面孔上。
“我还沒有说完。你不要打断我。”沈寒扭头平静的对慕容夜说道。吸了吸堵得难受的鼻子。她继续道。“前辈。请恕沈寒无礼。沈寒斗胆提出一个条件。”
“你说。”瓷斌不理会慕容夜。只关心着眼前这个势在必得的徒弟。
“我还有个病人在慕容王朝等我。待我为他做完最后的治疗便同你回去。”沈寒解释着。一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但是。我只在绿谷待三年。”
三年。这么短暂。瓷斌拧起眉头。这笔交易与他所想实在是不符。虔殇族的医术可谓是天下一绝。毕竟是老天的恩赐自是有着他人求不得的天赋。沈寒只用三年哪里能学得完。
“若是前辈不同意。沈寒也绝不妥协。”沈寒的唇瓣抿成一条线。沉静而又笃定。
三年。对瓷斌來说如白驹过隙。可对于慕容夜來说便是如隔千年。
不过。若是用三年换取沈寒不再对慕容璟愧疚。那也是值得。他慕容夜等得起。
“罢了罢了。老头子就依你所言。”瓷斌退步。摆了摆手道。
沈寒晌午之时故意在瓷斌面前露出了自己西医方面的精绝。在为心柔换药之时。她将人体的解剖部位一一道來。说得十分引人入胜。至少是吸引住了瓷斌。
在这个封建的古代。无数的医者想要得知人体的构造可却无门可走。因对死者不敬是有违伦理纲常、触犯各国律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瓷斌根本不会懂西医。至少在人体方面他沒有沈寒的功底。
要知道。沈寒在医学院可是摸过上千根骨头。在手术室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场手术。
沈寒松了一口气。可是想站起神來却是脚下踉跄。幸得一人主动搀扶。
慕容夜搂住她纤盈不可一握的腰。扶着她慢慢走向椅子。沈寒从慕容夜的星眸中沒有看到怒火责备。而是风平浪静。
只求不是暴风雨來临之前的宁静。
瓷斌走到慕容璟的床前。往他的嘴里塞进了一颗药。用接过无渊递上的茶盏将药化开好让慕容璟能咽了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是。”无渊开口道。
“瑶花。”瓷斌回答问題之时。双手按住慕容璟两边的桡动脉。吩咐道。“扶他起來褪下他的外衣。我要给他施针。”
无渊不解。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去做。“前辈。瑶花对他已是沒了用处啊。”
“此瑶花非彼瑶花。他的毒早已深入骨髓。即便有了解药瑶花也是沒用的。但我的这颗不同。这颗里有一味药名叫蝎舌。属剧毒之物。以毒攻毒之法才可啊。”
沈寒静静的聆听。听到以毒攻毒不免困惑道:“他的身子能经得起以毒攻毒之法吗。”
“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我用银针封住他所有重要的筋脉。防止他因两种毒的碰撞而使经脉逆行。”瓷斌的解释了带着一种莫名的叹息。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慕容璟的身子在药性的作用下一直不停的发汗。月牙色的衣衫不一会儿已浸湿了大片。衬得他病弱不堪的身子愈发单薄。沈寒不停的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竟赶不上出汗的速度。
慕容夜神色平静的看着沈寒跑來跑去。因他知道她认真的表情只是为了照顾好一个病人。
“沈寒姑娘。你歇会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來就好。”无渊主动请求道。
冰冻三尺的温度。沈寒生生的被累出了一身汗。换帕子的速度也慢了些。无渊有些不忍便接替了她。
沈寒并不扭捏。因她实在是有些乏了。便点了点头走到方桌边。
“喝水。”慕容夜将一杯温好的茶递到了她的面前。
沈寒仰头一饮而尽。嘴角滴落的水珠在烛光下晶莹剔透。她不客气的将杯子递向慕容夜。说道:“我还要。”
一抹温柔不动声色的蔓延在二人中间。他愈來愈宠着她。而她慢慢的在习惯他的宠爱。二人心照不宣。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不管未來会怎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咳......”慕容璟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咳。拧紧的眉峰陡斜向上。
沈寒拔腿跑向床边。手中的杯盏被从手中滑落。瓷器碎裂之声在夜空中惹起一片躁动。
慕容夜也跟着上前。只见沈寒摸了摸慕容璟的额头。又为他把了把脉。可是得到的信息却让她的脸色越來越差。细若游丝的脉搏、滚烫的额头。无一不在预示着慕容璟此刻的险状。
体内毒气被引出。随着血液的运行在脉管中相碰撞。激起的毒性好像要冲破血管的辖制。汗液从血液中分化而來。带有毒性的血液通过全身的毛孔将毒排除。可现在慕容璟根本排不出來。汗出得越來越少。体温却直线上升。
“备一桶温水。这燥热不除。天蟾和蝎舌毒会折磨死他的。”沈寒的眼睛并未离开慕容璟。但是她说的话一定会有人去做。
天绝楼到底是天绝楼。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让人咋舌。不需片刻。一桶温水便稳稳的放在了屋中。
“无渊。麻烦你褪去他的上衣。将他放在桶中。”
无渊点头。能使唤他的人这天下也沒有几个。但他对沈寒的医术是绝对的服从。
慕容璟的青丝杂乱毫无光泽。面色无华昭然若揭。就是个普通百姓也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危急。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空气。就连尘埃也在担忧。眼见天就要亮了。可慕容璟一阵重咳。竟咳出了许多黑血。
“我去叫前辈。”沈寒见状吓了一跳。慌忙向屋外奔去。
慕容夜拉住了她。剑眉紧蹙道:“我去吧。”
且说她跑得不够快。就是搀扶着瓷斌路上也得耽误些时间。与病魔斗争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哪能因她而浪费。
沈寒搭上慕容璟略微强烈的脉。细细的体会着此刻他的身体状况。
瓷斌有慕容夜亲自去请。來的速度非常快。
“沈寒丫头。你知道给她降热。这很好。可是这样便阻挡了蝎舌与天蟾抗争。再调理可要花费些时日啊。”瓷斌看向地上那摊黑血道。长须在他满是皱褶的手中被捋成一道直线。“不过。这也是最适合他的办法了。否则他是熬不过昨夜的。”
沈寒长吁一口气。总算放下了一颗心。一抹安然的笑容挂在嘴边。可是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寒儿。”慕容夜离她最近。一个箭步來到她的面前抱住了她。
瓷斌慌忙为她查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丫头天生是一名医者。仁心仁术啊。”
慕容夜知晓沈寒是过度劳累便径直抱起她向隔壁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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