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乐宫沉静了二十多年。这两日总算有些人气了。宫女太监们忙前忙后。里里外外将宫殿重新打扫了一遍。足以见得这里的主人心情有多么愉悦。
与乌嬷嬷重逢让慕容璟感觉到了亲人的温暖。就像是儿子回到了娘的怀抱。久违的亲切随之而至。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乌嬷嬷的身体已经快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双腿成了摆设。容颜也到了七八十岁的样子。连为她看病的太医都渍渍称奇。一个人到底是凭着多么强大的信念才能这样走过十多年。
“嬷嬷。來吃这个。”慕容璟从早到晚都带着温润似春风的笑容。连夹菜的动作都是那么雅致。好像是画中的人儿。“还有这个。嬷嬷你多吃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乌嬷嬷的眼睛像是进了沙子一般总是想流泪。许是太过高兴了吧。看到自己的小主子平安长那么大。她真的是太感谢老天爷了。
“璟儿。听那位沈姑娘说你的病好了。是吗。”
慕容璟大方的点头。“嬷嬷不要担心我。我一切都好。再也不是深宫中任人欺负的四皇子了。”
自从他寻回了乌嬷嬷。他决定不再做那个软弱无能的四皇子了。他要强大起來。再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再为他受伤。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了。
不管他展露锋芒后会面临什么。他都愿意为之一拼。
“四皇子。”无渊刚巧在这时走了进來。第一时间更新看向乌嬷嬷的时候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乌嬷嬷。”
在宫廷礼仪中。就算是主子非常看重下人。下人终归还是下人。是很少能得到别人的尊重的。但是无渊看得出來慕容璟对乌嬷嬷的尊敬与爱戴。所以他也一样尊她一声乌嬷嬷。
“无渊你來得正好。一同用膳吧。”慕容璟起身招呼道。他们早已熟稔的不像话了。就算沒有慕容璟的这句话无渊也沒打算就这么站着。
起初。慕容璟与他商量把病愈之事告知天下的时候。他是有些抵触的。但更多的是高兴。
抵触是因为他将私人情感带到了正事之中。真正的王者是不会如此的。第一时间更新而高兴的是他终于能够下定决心好好打这一场硬仗了。这样他的努力也不用白费了。
“殿下。夜走了。他去了鲤城。沈修也离开了帝都上了君子山。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办。”无渊沒有避讳的分析道。
慕容璟擦了擦嘴角。即便是在沉思的时候他也一样温柔。“不用我动。慕容澈他已是岌岌可危了。让慕容柳月发现他的二心就是我的下一步。”
无渊赞许的瞥了他一眼。他们所想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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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米水乡、小城人家。青石板、油纸伞。这一切综合起來的名称就叫做鲤城。沈寒觉得这里就好像她记忆里的江南细雨绵绵。养出來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
这虽是他们到达鲤城的第一日。但沈寒已经被这美妙绝伦的景色惊呆了。
“怪不得皇上会在这里偶遇佳人。果真是个美女云集的地方。”沈寒依偎在慕容夜的肩上。看着外面的景色道。
慕容夜锐利的眼睛并沒有因为美景美人而柔和些许。他手中的地图几乎都能被他默写出來了。可见他一路上看了多少遍。
“寒儿。雨停了我们就去找那个画匠。”慕容夜捏了捏袖口。揽紧了沈寒说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一把紫色的油纸伞下。男子搂着女子的纤腰。绣花靴子在石板上留下点点足迹。二人就好像新婚的夫妻一般恩爱。
鲤城的路多而蜿蜒。各种看不出差别的小巷是这里的特色。这也给慕容夜寻找画匠的居住之所带來了困难。一路上沈寒不厌其烦的开口问路。明媚的笑容点亮了这里的天气。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沈寒冲着面前门扉紧闭的小院子瞧了瞧。院子看起來不算大。而且十分旧。多半像是沒人居住一般。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上前敲门。
“我來。”慕容夜拉下她抬起的手。绅士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位约莫十來岁的总角孩童开了门。“你们找谁。”
慕容夜平和的说道:“我们找陈画匠。”
那孩童对着两人眨了眨眼睛。“我们家沒有陈画匠。”
慕容夜皱紧眉头。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还真是沒什么好办法。沈寒白了他一眼。而后冲着孩童微微一笑。弯下腰与他平视。“小弟弟。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孩童见这个姐姐温柔许多便也笑了出來。露出了天真的习性。“我叫陈静童。”
沈寒与慕容夜相视一眼便已了然于胸。沈寒转过头继续问道:“静童真乖。姐姐和哥哥走了许多路。可以去你家里坐坐吗。”说话间。沈寒捶了捶自己的腿好像是真的很累的样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陈静童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又打量了沈寒几番才缓缓开口。“姐姐可以。哥哥不可以。”
什么。慕容夜闻言双眼一睁。他很不满。后果很严重。沈寒听一个小孩子这么说瞬间噗嗤一声笑了出來。她挑眉看向慕容夜揶揄道:“哥哥不可以哦。”
慕容夜气不打一处來。偏偏这个小妮子还跟小孩子同坐一条船。他蹲下身子忽而一展绝美的笑容。一时间陈静童与沈寒都愣在了原地。
“静童。哥哥也很累也想进去歇歇好不好。”慕容夜难得的温柔出声。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冷若冰霜的时候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当他温柔起來的时候世间再美的事物在他的笑前也都黯淡了颜色。
静童惊的不能出声。小手缠在一块不住的点头。
慕容夜挑衅的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沈寒。这才找回了沈寒的思绪。她懊恼的咬舌。竟然又一次被他迷惑了。真是沒出息。
三人一同进了院子。院子里干净整洁。虽看起來不是很富有的人家。却也简朴利落的很。
“爷爷。有两位哥哥姐姐路过我家。他们很累了静童就让他们进來歇脚。静童还想留他们在家里吃晚饭。可以吗。”静童小小的身影跑來跑去。看得出來他对客人的到來很开心。
一位老者系着围裙从带有烟囱的厨房探出了头。看了院中坐在小桌旁的三人后。笑呵呵的招呼道:“好啊。我多做点好吃的。就留在这吃饭吧。”
沈寒咧嘴一笑。月牙儿般的眸子弯成一条靓丽的弧线。对于爷孙俩的好客她感激不尽。
“静童。你们家只有你和你爷爷两个人吗。”沈寒随口问道。
陈静童肉呼呼的小手托着同样肉呼呼的下巴。眼神一会儿看看慕容夜。一会儿看看沈寒。像是在欣赏美丽的风景一般。
“是啊。我沒有爹爹娘亲。从小便和爷爷生活在一起。”
沈寒下意识点了点头。“那你们是怎么生活的呢。我的意思是说爷爷年纪大了怎么养活你呢。”
陈静童噘了噘嘴。“我也不知道。反正爷爷有吃不完的粮食。”
吃不完的粮食。沈寒一愣。同样在一旁聆听的慕容夜也是一愣。连皇上都不敢说他有吃不完的粮食。这一户看起來并不富有的家庭竟然有吃不完的粮食。
看來。猫腻就在这了。
沈寒不动声色的继续与小孩子聊天。无非就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杂事。而慕容夜保持着一贯的警惕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來了來了。吃饭了。”爷爷的呼唤打破了三人内心的沉静。只见他两手端着碗筷向他们走來。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沈寒赶忙上前接过碗筷。帮着爷爷将其一一摆好。
“姑娘可真是贤惠啊。”爷爷的眼角堆满皱纹。笑起來更是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年华。留下一箱子的记忆和一堆皱纹。
就在爷爷夸着沈寒好姑娘的时候。他瞥见了慕容夜平静的脸庞。那一箱子尘封多年的记忆就此打开。
他的笑慢慢褪去。渐渐演变为惊讶。甚至是恐惧。
“你”
沈寒与慕容夜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越來越觉得不对劲的二人更想弄个明白了。
“爷爷。你怎么了。”陈静童扯着爷爷的衣角问道。
爷爷看了眼自己的小孙子。想护犊子似的立刻将他抱在怀里。惊恐的双眼锁紧了慕容夜的面容。
“陈画匠。你认识我。”慕容夜淡淡的开口。他很清楚陈画匠为什么有认识他的感觉。因为他长得太像她的母妃了。
看來。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无疑了。
“静童乖乖吃饭。爷爷与哥哥姐姐进屋说一会话再出來。”陈画匠摸了摸陈静童的头发便向屋内走去。
沈寒与慕容夜自是在后跟上。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终于來了。”爷爷一声看透世事的悲叹。站在堂屋里的他腰已经直不起來了。
慕容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堂屋正对门的方向挂了一幅山水画。看得出來这画画的人功力绝不浅。可为何他不再画画了。否则他的孙子也不会不知道他是个画匠了。
“为什么不再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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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