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韩洋跟着林野重新回到工作室,两个人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广告的后期做出来。而楼远,则留在林安家里,坐等林安的解释。
林安为了这个广告可算是费尽心思,所以在广告还没有播放的时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拍另一个广告,而且显然准备得不够充分,就林野那个走一步想七步的人,也不可能在事情还没准备好就动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没有时间了。
林安收拾完餐具之后,端了一杯温水递给楼远。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赶着拍新广告?”楼远第一次没有接林安递过来的东西。
林安轻叹一声,然后将水杯放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轻点了几下,然后递给楼远:“你看,这就是原因。”
手机上播放的是一段广告,场面有些违和,明显广告表现的东西和最后的产品明显不是一个系列的。楼远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广告和林安的广告有什么关系。
“这是启月设计的广告。”林安指着手机解释道:“启月的广告昨天已经开始播放了,而且是所有频道一起播放。”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楼远还是不解。
“他们的广告,和我们的广告,除了最后一句广告对象不同之外,全部都是一样的。”林安低头,看着广告,目光冰冷:“所以,我们后天就要开始播放的广告不能用了。”
启月的这招太毒辣了,林安除了临时更换广告,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我和陈女士之间,唯一一次纠纷就是一个多月前的酒会,之后根本没有交集。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为了针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林安很不解,要是这事搁在钟雨馨身上,林安还会觉得,这事她为之前的事情报复。
哪怕是搁在宋宇身上,林安都能理解。可是,这事搁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身上,怎么都无法理解,有必要这样揪着不放么!
林安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之后,楼远就陷入沉默。
十多分钟之后,楼远开口,却说出了一个让林安吃惊的推断。
“林安,我觉得,陈启月除了收买了韩洋身边的人之外,你身边也有人被她收买了。”
“怎么可能?”林安冷汗都要出来了。
“怎么不可能。”楼远冷笑。“韩洋身边的人,跟陈启月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而且陈启月想要拍广告的话,首先的选择,根本不是韩洋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广告。”
林安点头,楼远的分析跟自己和林野的想法一样,陈启月这次的行为的确是冲着予安设计来了。
“所以,陈启月找了韩洋手下的人偷走了你们的剧本对么?”楼远问道。
的确,这也和林安等人的猜测不谋而合。
“可是,陈启月到底是怎么知道,你们要拍广告的呢?”楼远问道。
予安工作室要拍广告的事情虽然不是秘密,但是这也仅仅是在和林安关系要好的人才知道的事情。林安周围朋友不多,而陈启月和林安根本没有交集,她是怎么知道,林安要拍广告的。
“你是说,我身边的熟人,告诉了陈启月我要拍广告的事情?”林安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楼远点点头,林安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
林安呆愣的往沙发边走了几步,然后顿时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自己身边的人,会去告诉陈启月,自己要拍广告的事情?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自己很相信的人,而这些人,显然也和陈启月没有关系。
林安将周围的人一一从脑中过了一遍,还是无法发现谁有问题,所以,她开始怀疑楼远的推测了。
“也许,也许是巧合呢。”林安还抱有一丝侥幸。
“呵。”楼远冷笑:“不可能是巧合,复制你的广告,又不会给自己的作品增添多少色彩,还冒着被业内人士发现的风险,显然,这次陈启月根本不想让你翻身。惟一没想到的是,你在她广告第一天播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至少有一点,她有一个知道你近期活动的人,在你身边。
“林野?林奇?还是应菲菲?”楼远提出三个有嫌疑的人。
“阿野和小奇根本不可能!”林安立即反驳。
楼远一愣,然后随即点头。虽然林野总是说予安工作室属于林安,但是实际上,予安设计的人力物力都是由林野出的,林安说白了,只能算上挂名的所有者。林野背叛予安,和背叛自己有什么区别。而林奇,更不可能了,他是林野从H市惟一带过是来的人,显然拥有者别人都没有的信任。
“那就是应菲菲了。”楼远敲了敲桌子。
菲菲?林安冷笑:“照你这么说,那为什么不能是韩洋?不能是你?不能是宋岚!”为什么,林野和楼远都排斥应菲菲!
“我看不上陈启月。”被林安这样怀疑,楼远火气也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林安,陈启月在普通人中或许还有点地位,但是,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她拿不出值得我改变看法的东西。同样宋岚也不会。”
“而韩洋,他的才能,根本就不是陈启月出个几十万几百万能买下来的。”
“菲菲也不差钱!”林安立即反驳:“正如你说的,几百万,菲菲根本看不上!”应菲菲的财力林安清楚,几百万在她眼里,也只是小钱而已。
“可是,她有弱点和丑闻。”楼远紧接着开口反驳。
林安一愣,这个事情上次自己和林野已经将证据全部清理了,为什么楼远还会知道?
楼远看林安怔忪的眼神,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有些事情,如果让别人都不知道的话,惟一的做法,就是不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虽然狠狠的坑了钟雨馨一把,但是也只是将钟雨馨手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了。”
“还有,就是应菲菲的金主们手上显然也有应菲菲的把柄。”
林安脸色苍白,她是多么相信总是为自己着想的应菲菲,就连广告的策划人都是应菲菲找来的。自己的设计,林野的准备,还有工作室每个人的努力,甚至,连韩洋这个外人都是熬夜才准备好的剧本,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好友,都付诸东流?
“别哭。”楼远凑近,将林安搂进怀里。
林安没哭,她只是不停的喘息。曾经保持一辈子平静的心脏,第一次跳动得这般厉害。
知道利用应菲菲丑闻的人,只有钟雨馨。而不依不饶的对付自己的人,也只有那个刻薄的陈启月。林安的脑袋埋在楼远的怀中,谁也没有看到,她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的杀意。
几个呼吸的时间,林安就从楼院的怀中挣脱出来,面上的表情恢复成原来的平静,但是气质似乎有些改变。
“你打算怎么做?”楼远只能松开双手,轻声问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接下来,我要是不报复回来,大家都会当我是软柿子捏。”林安柔弱了一辈子,一直以来,都是林野照顾她,现在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些事情,就不要劳烦林野动手了。
反正,林野会的东西,她也都会。
林安的回答,楼远很满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楼远庆幸林安现在没有秉持之前的柔和处事的方式,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一直退让的人,就是软柿子,谁都会来捏一捏的。
“需要我帮忙么?”楼远开始表忠心。
“不用。”林安站起身:“我送你回去吧,等会还要去工作室帮忙呢。”林安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甚至比之前要更加冷静。
楼远依言站起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林安,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比你和林野之间的要疏远,林野能为你做的,我都可以为你做。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忽视我。”
楼远这句话说的相当没底气。
“我会的。”林安点头。
送走楼远之后,林安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她甚少拨打的电话。
很久,那边才接通。
“应菲菲,我们还会是朋友么?”接通之后,林安开口,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半分钟后,林安挂掉了电话。紧紧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