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摔,让乐瑶发懵,脑海有瞬间的空白,可当她看见娄默时惊恐怕不已。
天啦!怎么是他?
怕狼偏遇狼,怕虎虎偏来,乐瑶害怕极了,慌乱的爬起来,就往床头躲去。
门被关死了。而这儿跟银河九天不一样,即使她叫哑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如此的良机,娄默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
色欲熏心的他根本没有去细想为何乐瑶会出现在他预订的房间里,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扯开围腰上的浴巾,脸上带着龌龊的笑,就像是大恶狼看着小白兔一样,一副已送到口里,盘算着该怎么吃的模样。
乐瑶虽然被吓坏了,但她却很快镇定起来,她的目光落在房门处,她在思量着,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他,打开房门逃出去。
娄默步步逼近,乐瑶紧张极了,她正欲往门边跑,却被娄默抓住了一只脚,在挣扎间,她脚上的鞋子掉在了地上。
“放开我,混蛋。”脚被他抓住,乐瑶绝望的挣扎,怒吼道。
娄默哪里会放开,手加重力道一扯,而后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肥胖的身子压住她纤瘦的身体,他带着不可抑制的狂妄:“混蛋?嘿嘿,你待会儿就会抱着叫我老公了。”
乐瑶被他死死的压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推不开他肥胖沉重的身体。
娄默已经渴望这个小辣椒很久了,终于要得手了,怎么会不兴奋?
乐瑶痛苦的想要躲闪,无奈之下,又想要用腿顶他的重要部位,但是却被他桎梏住,他恶狠狠的说:“臭婊子,还想踢我?”上次被她踢伤了,害他当了好久和尚,他一直就寻思着要报复她,却苦于没有机会。一想到自己遭受那种非人的疼痛,他怒火胸口烧,重重的给了乐瑶一巴掌,而后怒扯着她的衣服:“老子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
“放开我!”乐瑶绝望的挣扎嘶喊着。
她的绝望挣扎无疑是他的兴奋剂,娄默猛的吻上了她的唇。
乐瑶张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唇,瞬间,温热的血腥味弥漫她的唇齿。
娄默疼得龇牙咧嘴,惺红着眼,又给了乐瑶一巴掌,怒道:“婊子!”
乐瑶的脸瞬间肿起,她的嘴里,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此刻的她,眸里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不顾一切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除了在乐瑶面前,娄默几时吃过这样大的亏,他像个杀红了眼的刽子手一样,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
“砰!”
房间的门突然被重物撞开了。
一阵闪光灯伴随着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娄默措手不及,慌乱的从乐瑶身上翻下来,拿过浴巾挡住重点部位,恶狠狠挡着脸:“你们要做什么?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小心老子报警抓你们。”即将成的好事被打乱了,他的怒火无处发放,。
乐瑶的衣服扣子全被扯掉了,慌乱间用手将衣服紧紧捂在身上。
娄默说着就要去抢其中一个人的相机,突然,一个咆哮的声音响起:“娄默,你他X的竟然敢背着老娘偷人,你还想不想活了。”紧接着,他那肥胖凶恶的老婆走了进来,一脸横肉的她怒气冲冲,冲上来就给了娄默几个耳光:“在老娘面前就说不行,嗯,在小娘们面前就生龙活虎?老娘让你装,你装,你装啊!”
原本嚣张的娄默一下子萎了,任由老婆拉扯泼辣的打他,却不敢还手还口。
那女人还不解恨,一把抓住娄默的耳朵,凶悍的拎着,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那娄默疼得不轻,只敢龇牙咧嘴的,根本不敢叫出声来。
“老婆,是这个婊子勾引我的。”娄默为了让自己脱身,指着站在床边瑟缩的乐瑶。
娄默的老婆脸一横,一把推开娄默:“回去再收拾你。”而后,她从包里拿出一条小裤就往乐瑶脸上扔着:“臭婊子,竟然敢将这种东西放在我男人衣袋里向我示威?”这条裤子,是她前几天从娄默的西装里找到的,一向张扬泼辣的她,当时并没有立刻发飚,而是找人暗中跟踪娄默,她要纠出老公身边的狐狸精,“竟然敢明目张胆勾引我男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那黑色的小裤从乐瑶的身上落在地上,她愤怒极了,涨红着脸,可却有口难言。但却猛然间清醒,现在这一幕跟那晚在银河九天一样,是一个局。
“来人,把这个婊子给我脱光了。”娄默的老婆不解气,用与娄默如同一辙恶狠狠的话语招呼着门口的几个男人:“你她X的敢拆老娘的院墙,老娘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到被轮的滋味。”
那几个男人带着猥亵的表情走了过来,一个个摩肩擦掌,跃跃欲试。乐瑶很紧张很害怕,瑟缩的往后退着,当她发现已经自己靠近墙边,无路可走时,感觉很绝望。
“你们别过来!”乐瑶红了眼,突然从身边的电视柜前抓过一把水果刀,她双手握着刀柄,朝着那几个带着坏笑走近的男人们吼着。
几个男人无不嘿嘿的笑着,根本没把那她的举动放在眼里,仍旧一步一步走近她。
乐瑶眼底的绝望一点一点的扩大,她的全身抑制不住微微的颤抖,随着这几个男人的走近,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别过来!”她红了眼,把刀对着他们。
她知道,她即使拿着刀,她的反抗仍旧像是小兔的挣扎一样,当有个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将刀从她的手心里掰出后,她彻底绝望了。
她好想就这样死了。
悲愤的泪水从眼底滑落。
她麻木了,她的耳里,充斥着男人们的笑声与不堪入耳的话语。
她猛的将头撞向旁边的墙壁。
就这样,死去了吧。
*
谁也没料到,乐瑶会自杀。
乐瑶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她的额头冒出,滑过脸颊。
“出了什么事?”穿着利落套装的纳米带着几个保安走进了房间,之前,她听楼层服务员报2103号有异常,刚好她在监控室,当她看到乐瑶的身影时,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带着人赶过来了。
其实,也怪娄默老婆的蠢笨,来捉奸,竟然浩浩荡荡的带着好几个像街头混混的大男人进来,怎么会不引起服务员的注意?他们进来之后,也没有关门,里面的争吵与吵骂声更是让服务员惊慌不已,立刻汇报了上去。
纳米走过去,蹲在地上,用手试探着乐瑶的鼻息,而后只一个眼神,便有人将乐瑶抱走了。
纳米虽是女人,但是,说话做事气场十足,面不改色的说:“小乐,报案!”
“别,别报案!”那几个男人,原本就是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小混混,平时身上或多或少都犯了案子,见这又要报案,赶紧撇开自己的责任,指着娄默夫妻:“是,是他们,跟我们无关。”
“这房间是谁开的?”纳米侧眸,微眯着眼打量着娄默夫妻,目光里,带着审视。
“你是哪颗葱?竟然敢管到老娘的头上。”娄默老婆一向撒泼惯了,根本没将纳米放在眼底,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刚才那个女人勾引我的男人,老娘只是来捉奸,没想到她倒理亏撞墙,这能怪谁。”
“我是左氏集团董事长助理纳米,左氏所有的娱乐场所以及酒店,目前都由我负责管理。”纳米冷冷的说着,目光里,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犀利:“小乐,马上给公安局刘局打电话,说咱们酒店出了命案。”她刻意加重了“命案”两个字,她犀利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威胁。
小乐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电话。
“你他X的敢打电话?”娄默的老婆一副嚣张的模样,就要抢小乐的手机。
小乐机警的退后两步,而纳米身后的保安迅速将娄默老婆与小乐隔开。
那女人一脸恶像,手插在肥胖的腰上,一副什么人也不怕的样子:“老娘今天就要看看,谁敢动我一根汗毛。”她的性子与一般的市井妇人没多大区别,这几年仗着娄默在温氏挣了些钱,愈发的目中无人了。
一旁的娄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左氏集团在黑白两道都有人,若不是垂涎乐瑶已久,她的突然出现让他起了色心的话,他哪儿敢再在左氏的地盘上惹事非,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虽不是豪门贵戚,但不管怎么说,娄默也是温氏的高管,最近几年,因为温氏,也逐渐觉得自己有了身份地位。如果真因为“命案”或者“QJ未遂”进了局子,不管怎么说,他的声誉会受影响,而前途事业也就全毁了。
而现在,老婆的辱骂声,愈越愈难听了,为避免场面更尴尬更难收拾,他悄悄拉扯着老婆的衣角,低声说:“老婆,”不管怎么说,这间房是他用身份证开的,就只是这一点,他就脱不了干系。
却没料到那威猛的老婆竟然越骂越通,见自己的咒骂声丝毫不能引起纳米的怒火时,她气得直扯娄默的耳朵:“都是你他X的贱,在哪儿玩不好,偏偏到酒店来玩?”她早知道老公在外面不本分,只是苦于没有抓过现行,这次,她得到消息,说老公在天来豪庭跟女人约会,于是,找了几个街头混混,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让他收敛一下,却没想到,闹出这档子事来了。
娄默疼得龇牙咧嘴,一个劲儿的讨饶。可那老婆仍旧不放过他,碎碎念着。
小乐打完电话,恭敬的对纳米说:“老大,刘局说马上派人过来,最近他们正在打黑,正愁没抓到典型案例全市通报。”
抓典型?全市通报?
原以为,纳米只是吓吓他,才会说打电话报警,却没想到,小乐的几句话可把娄默吓傻了,他知道,若现在警察来了,那么,他的结果铁定是很惨的。
“我跟你们左总很熟。”娄默顾不得刚刚被老婆扯痛的耳朵,试图想跟纳米拉近关系:“要不,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他装得极像,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过手机,假装拨打着,可是,他的手机号薄里,却没有左柏潇的电话,任是素日胡作非为的他,此时,也有些吓软了脚。
纳米看着他的模样,只是觉得厌恶。
见并未震慑到纳米,哆哆之后,娄默讪讪的问:“左总的电话是多少?我刚换了手机,还没来得及将电话薄更新。”
纳米冷笑一声,微扬起稍棱的下颌:“想跟咱们左总攀亲的人多得去了,可像你们这种不要脸的,我还头一回见识。”除了左柏潇外,她对任何人都绝对不会低头。
若是往日的娄默,早就发火了,可现在他身陷困境,再也不敢嚣张:“我是温氏的……”
“温氏?”纳米对温氏并不感冒,嘲笑道:“那温云霆还得叫咱们左总一声大哥,你算哪颗葱?”她一直瞧不起强要女人的男人,所以,对娄默厌恶至极。
“哎,你说话注意点。”娄默老婆虽然气他出轨,但这种时候,却是统一阵线,一致对外的。
“你别说了。”娄默急了,怕老婆的话又惹来纳米的不快,赶紧用手捂着老婆的嘴,在她耳边低语,大意是千万别把纳米惹急了,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这位小姐。”很快,娄默老婆恶狠狠的模样一下子全变了,讨好似的走过去,但是,即使故意讨好,语气里仍旧有掩不住的凶恶。
却没想到纳米最痛恨人家把她当女人,特别还叫“小姐”,她猛的一伸手,将娄默老婆推了一个趔趄。
娄默老婆素日在家里张狂惯了,几时被人如此推攘过,顿时变了脸色,跳起来就破口大骂,原本是市井妇人,说话间,带着脏字与所有她能骂出口的话语。
娄默被吓得不轻,赶紧拉扯着老婆,见她不听,便伸手想要再捂住她的嘴,却不想到,反而被老婆踢了一脚,正好,踢在他的重要部位上。他冷哼一声,搂着下面疼得蹲在了地上。
纳米冷笑着,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像跳梁小丑一样泼妇骂街。于是,不再估息他们。
当晚,Z市电视台的新闻里,出现了娄默夫妻的画面,他们不仅涉嫌强J,更因为找来了几个小混混涉黑了。
乐瑶作为受害者,她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电视上,因为纳米的周旋,警察也没有叫乐瑶去问话。
医院VIP病房里。
左柏潇坐在病床外会客区的沙发上,听着医生说着乐瑶目前的状况,除了撞伤了额头,其他的并无大碍。
医生离开之后,左柏潇面色一冷,“纳米,让那个姓娄的身败名裂,有多远滚多远。”
纳米颇有几分冷漠:“我已经见过刘局,姓娄的这次正好成了典型。以后出来,也是半个废人了。”
左柏潇冷冷的哼了声。
纳米问:“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负?”从银河九天到天来豪庭,纳米隐隐感觉到,这两次,表面都是娄默想对乐瑶用强,但是,暗地里,她却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的手,在慕后推使着这一切的发生。
左柏潇不说话,只是抽烟沉思着。
纳米被呛住了,忍不住发了牢骚:“老大,这是医院,有病人,不能抽烟。”
左柏潇正欲发火,却听到“病人”两个字,便将剩下的烟掐进烟灰缸。
“你回去休息吧,记得找两个最好的特护照顾她。”左柏潇吩咐道。
“哦。”纳米应声,却发现,这次老大似乎真的动情了:“老大,大小姐找你,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她有什么事?”最近妹妹的信用卡全刷爆了,帐单一摞一摞的寄到公司,他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确实该杀杀她这种挥霍无度的行为了,为了给她小惩大式,他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她说今晚想约你吃饭。”纳米传达着左幼晴的话。
左柏潇淡淡的皱眉,也只有在没有钱的时候,妹妹才会主动找他,才会刻意讨好他。父母去世之后,他很宠她,可他没想到,他的宠,竟然让她养成了骄纵的习惯,“下次再打到你这儿,就说我没空。”先冷她一段时间,让她把性子收敛收敛再说。
“好的。”纳米说。其实,今天本来她在银河九天的,但是天来豪庭那边却打电话说左幼晴过去找左柏潇,吵着闹着非得见不可,而她只好过去安抚她。
“还有事吗?”左柏潇见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要不要通知她的朋友?”纳米口里的她,是指乐瑶。
左柏潇稍稍沉思之后说:“不用了,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他不想让乐瑶的遭遇让更多的人知道,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在纳米离开之后,左柏潇走进了病房。
乐瑶躺在病床上,还没醒,她脸色苍白,额头上缠着纱布,那样子,憔悴又可怜。
“别碰我,别碰我!”她睡得极不稳,呓语着,手更是抓紧了床单。
左柏潇略略皱眉,手落在半空中,最终没有将她叫醒。
“云霆,云霆,别抛下我,不要抛下我……”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祈求,在寂静的病房里很清晰。
一听温云霆的名字,左柏潇的脸色微变,面容稍稍尴尬,唇边带着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苦笑。
而后来,乐瑶的呓语,全成了“云霆”两个字,那些呓语,却像是一剂爆燥剂,让左柏潇的脸色冷得吓人,他陷入了淡淡的沉思里。
尔后,他打电话,让郭嫂把豆豆送来了。
乐瑶是在豆豆的欢声笑语里醒来的。豆豆站在她的床边,用手呵呵轻挠她的脸。
就在醒来的一刹那,乐瑶脑海里依旧充斥着那些男人走向她,她撞向墙壁的那一幕……她惊恐着坐床上坐起来,整个人神情紧张,瘦弱的肩膀颤抖着,哆嗦着落泪。
左柏潇迟疑之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没事,没事了。”
乐瑶因为害怕而颤抖,她紧紧的抓住左柏潇的胳膊,低泣:“左大哥,我害怕,我好害怕。”那几个男人一步一步紧逼走向她的画面仍旧在脑海无法挥去,她的瞳孔里,似乎还残留他们邪恶的笑。
一旁的豆豆,见乐瑶哭了,她可爱的笑脸在瞬间凝固,变得有些怯怯的,她在左柏潇的眼神里,乖乖而安静的退回到沙发上,一个人孤单的坐着。
“没事的。”她的身体很纤瘦,瘦得他的胸膛几乎能够完全容纳下她,左柏潇温柔安慰道:“纳米去的很及时。”幸好。
乐瑶无助的攀附着他,像是藤萝需要攀附着大树一样,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命运会如此多折,会重复遇上如此难堪的事情,甚至,她都不敢去想,她竟然全身而退了。
“为什么要撞墙?”左柏潇从纳米口里得知之后,脸色铁青,虽然他对她,说不上是爱到不可自拔了,但多少是在乎的。
乐瑶只是哭,没有说话,当时,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很绝望,她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要别的男人碰她。
“你怎么会去天来豪庭?”左柏潇记得,录影资料里,乐瑶是主动敲2103的门的。
叶惠的名字,颤抖的出现在乐瑶的脑海里,她沉默不语。
左柏潇曾听纳米说,2103号房门口还有一份乐瑶的个人简历:“你去那儿做什么?”
乐瑶怎么也不会相信叶惠会害她。可事实上,却真的是叶惠让她来的天来豪庭。
她不说,左柏潇便不好再细问:“豆豆,来给阿姨擦眼泪。”
一旁乖巧的豆豆,懂事的拿着纸巾到病床前,递给乐瑶:“阿姨,阿姨不哭。”
豆豆的童音童语,可爱的脸庞,一时间却无法让乐瑶开心起来,她的心陷入一片孤寂里:现在,连叶惠都不能相信了,那么,还有谁值得她相信?而前面的左氏父女,虽然能给她稍许安静的温暖,但是,再怎么,都无法让她颤抖的心情平静。
*
温宅。
“思语,你打算什么时候才Z市定居?”温孝诚坐在豪华的单人沙发里,带着长者特有的慈爱看着她,今天,宋思语的父亲打来了越洋电话,话里的意思,想让孩子们尽快结婚,而他,对这门婚事自然也非常赞成。
宋思语的眸底带着几分灵巧悄悄掠过温云霆,发现了他的冷漠,于是她大大方方的说:“我在美国的工作刚刚步入正轨,还想多奋斗几年。”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温孝诚其实是在催婚了,她下意识的用手肘碰了碰温云霆,却没料到,他竟然一言不发,唉,她在心底感叹着默契不够。
温孝诚搁下茶杯:“思语啊,你总不能只顾事业,不要家庭了吧。”无论是家世还是修养,他对宋思语这个准儿媳妇是非常满意的,于是询问着一旁静坐未语的儿子:“云霆,你说是不是?”
温云霆脸色淡漠而岑冷,这段时间,乐瑶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每每思及她像刺猬一样尖锐的争辩与自卫时,他就觉得莫明的心疼,而刚刚,他的思绪正在游离,并没有听见父亲的问话。
温孝诚不悦,但碍于思语在场,便隐忍不发,“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不再隐隐的暗示了,而是直接问。
于沛玲从厨房出来,身后的佣人庆姐正端着点心走过来,她发现了客厅里微微凝固的气氛,浅笑道:“来尝尝,这是思慕的新品绿茶酥。”她经营着十多家思慕蛋糕连锁店,每次有新品时,都会拿一些回来让家人尝尝。
宋思语尝了尝:“有一股淡淡的绿茶味,伯母,真好吃。”她细嚼慢咽,试图将父子俩之间微怒的话题压制下去,稍后,她夹了一块放进小盘端给温孝诚,讨巧的说:“伯父,你也尝尝。”
温孝诚虽然不悦,可却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接过小盘。
接着,宋思语又夹了一块给温云霆。
温云霆冷漠的推开了,“我不吃甜点。”早知道父亲会逼婚,他今晚就不回温宅吃饭了。
他若私底下拒绝她,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当着温氏父母的面,她脸上多少有些讪色,只好将夹给他的绿茶酥送进自己的嘴里。
场面有些尴尬。
于沛玲带着笑意委婉的说:“是我疏忽了,忘了云霆一向不爱吃甜点的。”她将果盘搁在温云霆面前,“云霆,来尝尝……
她话没说完,佣人走过来,“太太,您的电话。”
从佣人手里接过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于沛玲没回避,当着众人面接听了电话。
“妈,”乐瑶的嗓音有些沙哑。
“瑶瑶?”接到女儿的电话,于沛玲倒有些激动,即使最近母女关系非常融洽,但乐瑶都几乎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是你吗?”很显然,她非常开心。
接下来,于沛玲却听见了女儿的哭泣声,素日沉稳优雅的她,心被悬起来了:“瑶瑶,你怎么了?瑶瑶,你别哭啊。”
乐瑶听见母亲关切的话时,泪水泛滥了,她哽咽着:“我想你。”现在,似乎除了母亲外,她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放心的依靠了。
“你怎么了瑶瑶?”于沛玲记得,今天把女儿送去天来豪庭时,她并没有不开心啊,难道是在天来豪庭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在哪儿?妈妈过去找你。”
她自称的一声妈妈,倒让温云霆微怔,转而淡淡的看着她。
乐瑶打电话,原本只是想听听母亲的声音,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有所依靠。
“瑶瑶,你别哭,妈妈马上就过去。”女儿的哭声让于沛玲心碎,她很担心,不知道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急着要去看看:“庆姐,让小杜赶紧备车。”
看着妻子焦虑的模样,温孝诚问:“出了什么事?”
于沛玲一向稳重优雅,此刻却很紧张:“瑶瑶在医院,我得过去看看她。”说话时,想到女儿哽咽的声音,她竟然湿了眼。
“我陪你。”温孝诚准备让佣人拿大衣。
“不用了,”女儿的哭声让于沛玲很不安,她不知道女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孝诚,你陪云霆他们,我先去看看。”
温孝诚倒也没再坚持,“路上注意安全,有事赶紧打电话。”
于沛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大门外。
“那个瑶瑶,是伯母的女儿吗?”宋思语发现,于沛玲有女儿的事,在温宅已经不是秘密了,于是带着一丝好奇的问。
温孝诚点点头,浅尝一口茶,“是啊。”他倒很希望,妻子的女儿能够住进来,这样就能给温宅一些新鲜的气氛。
“她什么时候有了个女儿?”沉默了许久的温云霆这倒说话了,其实,他倒并不喜欢于沛玲是否有孩子,只是她口里的“瑶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变了味。
儿子不羁的语气惹来了温孝诚的不悦,想到刚刚他对宋思语的冷漠与沉默的拒婚,他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沛玲是你的阿姨,你怎么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我什么时候不尊重她了?”温云霆倒也不示弱,其实,他与于沛玲之间,虽然说不上像母子一样亲密,但是,并也不像别人以为的那样糟。
“温云霆,收收你的坏脾气!”温孝诚对儿子很不满意,父子俩,大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
于沛玲看着女儿额头上的纱布上还沁出血,心疼不已:“瑶瑶,怎么会弄成这样?”
在母亲面前,乐瑶再也无法故做坚强,落泪了。
于沛玲将她拥入怀里:“发生什么事了?”这一路上,她一直忐忑不安,不断催促着小杜把车开快点。现在拥着女儿,她心底的石头终是落地了。
这一次,乐瑶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母亲。
于沛玲后悔不已,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她一起去,现在想来,还觉得后怕不已。
乐瑶温顺的靠在于沛玲的肩上,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没事就好。”于沛玲安慰着女儿,心里却在想着,该如何“回报”娄默。
“妈,”乐瑶沉默之后,突然说:“能把那把钥匙借给我吗?”之前她坚持不会接受母亲的馈赠,但是,现在的她没得选择,经历两次娄默的事件之后,她很害怕,一时之间,对叶惠也存了些许疑心,自然也不敢再跟叶惠住在一起了。
于沛玲看着女儿苍白憔悴的模样,心疼极了,而女儿话里的一个“借”字让她心酸,她抚着女儿的肩:“那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住的。”
或许是太疲惫的原因,又许是母亲在身边,她很安心,没过多久,乐瑶又沉沉睡去。
于沛玲私下给丈夫打了电话,隐瞒了女儿的遭遇,作为母亲,她有私心,将这些不堪的遭遇埋藏在心底。
当左柏潇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看见于沛玲时,颇有些吃惊。
“左少。”对于左柏潇,于沛玲并不陌生,除了温左两家是世交外,在前段时间,她从私人侦探手里,曾拿到过他与女儿在一起的照片。
“瑶瑶睡了。”于沛玲低声道,面对外人,她尽显优雅:“我是她的妈妈。”温父前两年逝世了,现在乐瑶又得到了丈夫的认可,所以她也并没有打算隐瞒她们母女的关系。
左柏潇突然感觉很轻松,如此说来,乐瑶与温云霆是兄妹,这个感觉让他心底的黯然减轻了一些,他淡然的看着她。
“左少,谢谢你。”于沛玲对左幼晴的印象并不太好,连带着,对左柏潇印象也极一般:“谢谢你救了我的瑶瑶。”她是女人,所以,并不像乐瑶那样单纯,以为左柏潇对她,像妹妹一样疼爱,她知道,一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因为友情纯粹的对一个女人好。
“阿姨太客气,我和乐瑶是朋友。”左柏潇说,其实,算下来,于沛玲长她,也不过十来岁,因温左两家的关系,更因为乐瑶,他得称她一声阿姨。
“瑶瑶的事,让左少费心了,医院的费用,明天我接瑶瑶出院的时候会结清,”于沛玲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她很自然的,将乐瑶与左柏潇的距离拉开,她不愿意,女儿的名字跟一个离过婚的男人牵扯在一起。
左柏潇心底微微一怔,她,寥寥几句话,就将他与乐瑶之间划出清晰的界线,但他却面不改色,极有风度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