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没想过柳七会为了他,放血救他!当时见她要割腕放血,心底有些愧疚,所以不愿意让她受痛……舒悫鹉琻
反正他又不会死。可是见她突然只愿意划破一根手指头,而且还这么大大咧咧的将手指头塞他的嘴里,他心里便有些羞愤了!生怕以柳七这般性子,万一摸过什么不应该摸的东西,没有洗手怎么办?她这双手摸过的死尸腐尸可不少!
而且这个自私的混蛋,刚刚还口口声声的感谢他有情有义,说什么她会永远铭记,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要是今天中毒的是六道,只怕她连心口血都敢放给她喝!
“你们……”一声低醇冷冽的声音响起!
已经走到树下的男子皱眉看着他们,眼底有着浓浓的寒意!
秦重啊呀一声惨叫,一把推开柳七,后退了一大段的距离,抱头说道:“六殿下,不关我的事!”
柳七漫不经心的朝六道招了招手,说道:“心肝儿,你回来啦?皇上有跟你说了什么吗?什么时候给我们准备亲事?”
六道温柔的看了一眼柳七,说道:“我等会告诉你!你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六道转头望向秦重的时候,那眼色便犹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秦重感受到六道身上散出来的杀戮冷冽的气息,无奈的抚额,说道:“六殿下,我跟柳七没有什么?是她非要拿自己的血在我的身上做试验,说她的血能解毒!”
六道冷冰冰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你脸怎么红了?”不是有问题那是什么?
秦重摸了摸脸,说道:“我那是被她气得脸红的,你说她平日里总是胡说八道,还非逼着我信,你说像话吗?我也是被她气的!”
柳七上前拉着六道的手臂,说道:“别吃醋了,走,走,我们去房里说!”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清楚呢?”六道冷冷的看着秦重,眼底迸出火光来!
秦重说道:“就是,就在这里说清楚吧。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柳七,南宫夫人想见她,约她下午去游湖。她非说我有病,要给我把脉,然后拿自己的血给我治病,你说她是不是生孩子生得傻了?”
柳七挥了挥手,说道:“你少说几句,赶紧走吧!”
六道皱眉,冷冷的说道:“丞相夫人要见如意?她不知道如意现在不能出门吗?”
秦重愣了愣,喃喃的说道:“丞相夫人又没生过孩子,她怎么知道月子里不能出门啊!得了,我回头望丞相夫人自己来府里拜访吧!我先走了,柳七,你记得把我这季的分红存我银庄里。”
柳七拉着六道往房里走,头也不回的朝秦重挥了挥手,心想:秦重今日过来是过来跟她提银庄分红的事情,至于丞相夫人要见她的事情,他估计秦重也就顺口提提!
柳七拉着六道进了房,将房门一关,背靠着门,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别纠结秦重的事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先说说皇上召见进宫,跟你说了什么?”
“他要我提防你!”六道闷闷的说道!
柳七笑了笑,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说道:“怎么提防我,是怕我用美人计迷惑你?”
六道见她笑得这么蛊惑邪魅,无奈的一笑,说道:“嗯!父皇就是担心这个!”
“我儿子和女儿呢?”柳七撇了撇嘴,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自她的孩子生下来,她便没有见过孩子一眼,如今很是想念。
六道将她抱紧,说道:“他们都很好,白白胖胖的!”
“我想他们了!”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忧伤。
“过两天就能看到了!”六道拍了拍她的背,总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你怎么不说话了呢?”她嗡嗡的说道!
“我想你了……”六道的语气突然一噎,脸上露出一抹窘迫的光芒。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柳七脸上露出一抹恼意,说道:“不会又是皇上逼你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吧,所以你就花言巧语想让我原谅你吧?”
“不是!”六道低醇的声音,如馨石般,“我就是很想。”
柳七抬眸,看到他眼底隐忍的**之色,白了他一眼,说道:“是想我了吗?还是你忍不了了?”
“如意。”他低头,堵住她嘴!
今天犹为的温柔与缠绵,好像永远不想分开一般。
……
窗外,渐渐的起了飞雪,细细如灰尘般漫天飞舞。
他把她裹在被子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见她眼底露出狭隘笑意,无奈叹了一口气。
柳七对视着上他那双迷离的双眸,轻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院里冲两桶凉水就好了。”
六道怔怔的看着她,心底虽然隐忍难受,某个地方还涨痛不已,恨不得扑上去,但是又不得不强忍着!
外面的风声凛冽,男子下了床,转身出了屋。
柳七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捂了捂泛红的脸蛋,懒懒的瞟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身影!真是太委屈了,她觉得。
彩鹊之前已经命人准备了热水,这个时候见六道冲在院中用热水浇,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走进屋,小心翼翼的对柳七说道:“主子,您觉得六殿下他冷吗?”
“他说冷吗?”柳七反问道!
彩鹊有些惊异的看着寒风中用冷水浇身的男子,说道:“许是不冷的吧。奴婢其实已经替六殿下准备了热水。”
“那就给我用吧。”柳七掀开被子,下了床,看到几个丫环正端着几个炭火盆进屋,屋内顿时温暖了不少。想到六道出去的时候,还命人送火盆进来,她心底萦绕起一股暖意!
柳七沐浴之后,六道才换了一件干净的淡青色衣袍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刚一进屋,屋内灼热的温度使他头发上的水都冒着淡淡的雾气来!
“你今天承诺过皇上什么事情?”柳七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梳着一头微湿的长发。犀利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不当太子!”六道的声音低醇蛊惑,语气淡漠异常,好像根本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皇帝不允许如意太子妃,那么他不当这个太子,如意也就不是太子妃,一切事情也就可以了!
皇帝现在只有他有能力的儿子,如果他不当太子,那么皇帝还会选谁呢?柳七惊愕的看着六道,语气突然变得冷冽起来,“这昏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昏君想将疆儿和愫儿养在宫中!”六道恨恨的说着!这天下敢说堂堂夏国帝王是昏君的,只怕只有柳七和六道了,而且皇帝是六道的亲父,他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在六道的眼里,岂图破坏如意和儿子们的幸福,便就是昏君。
“他想让疆儿当太子?”柳七皱眉,缓缓而道:“其实疆儿并非皇长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决定我的儿子的未来?疆儿未必想当皇帝。”
“或许疆儿也未必不想当。”六道语气僵硬,这句话正是皇帝之前跟他说过的。
“我的儿子,我替他作主,轮不到任何人来决定他的将来。”柳七的语气倏然变得冷冽起来,眼底有着凛冽的寒光,冷冷望向六道!
“如意,你放心,不管是你,还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倾尽我所有来守护的。”他语气坚定,眼底有着深深的寒光。
没什么比拆散母子更残忍的事情了,柳七听到皇帝的决定,自然是很愤怒的,虽然大多数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龙成凤,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而不是一出生就背负着责任!
皇帝不能左右自己的儿子,所以便想方设法的左右六道的儿子,就算他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对于柳七来说,她还是接受不了。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是很自私的,是不可以让别人触犯到自己的利益。
当天下午,柳七收到丞相夫人来府拜访的帖子,同行的还有万家小姐。柳七看了一眼旁边彩鹊一早替她准备好的女装,无奈的说道:“算了,穿吧。”
彩鹊脸色一喜,“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主子穿过女装,好期待啊。”
柳七肌肤细腻,如凝脂如白玉,纵然相貌不是最绝色的,但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女扮男装沉淀下来的气质,足可另人惊艳,甚至让人觉得倾城。
丞相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堂堂盛京按察使柳大人着女装的时候,竟然是
这么气质绰然,浑身上下都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柳七见那一袭淡红色锦衣华裳的贵妇一直怔怔的盯着自己,她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了眯,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弧度,懒懒的说道:“来人,给丞相夫人和秦少夫人上茶!”
万家小姐倒是显得随意了些,她之前与柳七打过交道,也了解些柳七的性子,柳七是男装的时候,万小姐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与别人不同的。后来知道她是女子,便觉得她与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丞相夫人显得有些拘谨,她貌美的脸上露出一般淡淡的惶色,说道:“柳大人,我可否与您单独聊几句?”
万小姐撇了撇嘴,说道:“好吧,你们聊,我去厨房,顺便给柳大人你做我万家庄的独门药膳,对刚刚生过孩子的,很有好处。”
柳七见万小姐主动离开,她挥了挥手,让客厅中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这才缓缓的抬头望向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盯着她那张隽秀明媚的脸发忡怔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大人,我虽贵为丞相夫人,丞相大人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夫人,他每日都在书房里的睡,就算被老夫人逼得没有办法,进了内院,他也一直睡在外屋。”
柳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丞相夫人,您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丞相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眼底有抹涩然,还有一抹淡淡的妒忌,说道:“有一次大人喝醉了,我听到他迷迷糊糊叫的是柳大人的名字。”
柳七目光微微的闪了闪,淡淡的看着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停顿了许久,似在鼓足勇气,接着说道:“我以为大人好男风,有暗疾,心里很紧张,直到知道柳大人是女子之后,我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大人本是个重情的男人,洛家小姐死后,他还许下诺言,三年不娶,大人将落魄的洛氏家人接到京城来照顾,我一直以为大人是因为太珍爱洛小姐。就算大人醉酒之时叫柳大人的名字之时,我震惊不已!”
柳七心底的某处似乎被狠狠的掐了一下,已经不是那种痛了,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表达不出来的感觉。
丞相夫人盯着柳七那张脸,语气坚定镇定,缓缓而道:“柳大人,大人的书房内藏着一副画,画中的女子正是洛小姐,而且柳大人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柳七突然抬眸,犀利的目光扫视过来,缓缓问道:“丞相夫人真觉得我与洛小姐十分相似?”
丞相夫人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得脸色一惶,点了点头:“仅仅只是相貌像,其实有很多的地方是不像的,形像而神不像。柳大人,我请家里的三兄调查你,三兄当时还骂我没事找事!可是我不甘心,派人找到了洛夫人,洛夫人说自己见过洛小姐,而洛夫人所见过的洛小姐就是柳大人您!”
丞相夫人所说的三兄,当然是指赵勋,赵勋欣赏柳七,不希望有人对她不利,若是有人对她不利,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柳七看到丞相夫人眼底闪烁过一丝狭隘,说道:“这世上有很多长得相似的人,丞相夫人为何就认为是我呢?”
丞相夫人脸色变了变,咬着唇,说道:“那日大人独自在院中饮酒,正是洛小姐的祭日,大人心底难道,便喝醉了,说了很多的话,我也听到一些,大人说洛小姐不愿意原谅他,所以才……”
柳七叹了一口气,说道:“丞相夫人,洛小姐还未与南宫大人拜堂成亲,便在迎亲的途中病逝,既然如此,便不能说是南宫大人的前夫人!丞相夫人今日找我柳七,是在担心什么?”
丞相夫人被柳七冷清的话语怔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柳大人,你到底是不是洛小姐?”
柳七皱眉,眼底有着淡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