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豪宅，彻底把我的功利之心挑动起来了，压根不顾自己几斤几两。
豪宅的吸引力已经足够让我铤而走险，但吸引住我之后，程程却又开始泼冷水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这里的情况，给你参考，为了驱鬼，我先请过一个神婆，再请的和尚，两人做法的情形都差不多，那鬼是去了又回，没有休止，但他们都声称抓住了鬼。”
“抓住了，难道又放回来闹事？”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肯定是他们故意做不干净吧，让你一次次地请他们？”
程程这时候有种上位者的精明，淡淡地笑：“我管着那么大的公司，真有这么好哄么？一开始我就留着个心眼，事成之后才有钱拿，那大师到现在都没拿到香火钱呢，神婆更惨，她一次次跳大神，都已经卧床不起了。”
看来做生意就得阴险啊，我知道那神婆怎么回事，她要让死者遗蛊上身，本身就承受着伤害的，居然反反复复弄了这么多次，再阴的体质也扛不住。
“大师的钱都敢拖，你不怕人家记恨？”我提醒她，“这种人都有很古怪的能力。”
程程却冷笑：“佛祖都没有资格不做事白拿钱，事情没办好就想白拿好处，不给还记恨我？那这世界真就不讲道理了，祖宗没有这个道理传下来，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这位姐姐好霸气，妥妥的女强人，不过那些人她真的惹得起吗？
说干就干，吃饱喝足之后，程程就把我带到了十七楼。
十七楼用警示牌封起来了，上面写着：“楼层灭虫，闲人止步。”
其实就是程程想包住事情，不让大家知道这楼里闹鬼，可惜请来的大师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她的很多员工已经不想干了，这更是给程程的酒店雪上加霜，这些人辞职越多，谣言就越难控制……其实不是谣言，这里真闹鬼。
这个点是白天蛊活跃的低潮，我已经感觉鬼气森森。
由于带着蛊王，我对蛊的存在比一般人更容易察觉。
走进楼道里，楼道中间就摆放着一张桌子，放置着烛台香炉，正中央还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中年妇女。这估计就是死者了，我掌握的信息不够，只知道这死者身份是服务员，负责的工作是每天洗床单以及打扫卫生，对于这一行不太了解，可从事这种工作简单枯燥，又能有多大的怨气？
像老总这样的职位，那勾心斗角才多，怨气才是真的大呢。
程程问我：“怎么样？”
我点头：“是闹鬼了，还在这里。”
这话把她吓着了，低呼一声靠近了我，她却把我吓着了，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再怎么老总也只是个女人而已，按照一般套路，这个时候她就该显示出女人的柔弱，然后我大展身手战胜一堆小混混英雄救美，赢得美人芳心，最后拿着所有家当哭着喊着要嫁我。
不过我很疑惑，蛊的反应不如我想象的那么强烈，这意味着死者怨念并不重。
冤死是肯定的了，和我以前见过的鬼蛊比起来，这位的性格不是很强，属于受了再大的冤屈都会忍气吞声逆来顺受那种，按理说这种性格的人应该很好超度，随便忽悠两句就成了。
“那位大师是怎么做的？”我问程程。
她说：“他是给死者念经做法，超度阴魂，然后用法器镇宅。”
我看向桌面，确实有一串佛珠摆放在上面。
“那结果怎么样呢？”
“一开始的时候挺好，夜里保安再也没有看到鬼了，可没好几天，又吓跑了我三个保安，其中一个还大病不起，到现在没出医院呢。”
怎么超度之后又回来了？这种反复的现象我还没见过呢……其实我的见识也不多，没见过很正常，是没超度好，还是别的？
看来我也必须得再超度一次，但我的超度方式跟和尚的不同，和尚念经就可以，有经文忽悠，我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就是给人民群众办实事的，不可能拿本假大空的经文来忽悠，所以我必须先让自己中蛊，进入死者心结的世界和她沟通，然后用我自己的方式忽悠到她服为止。
所以我一直压制着蛊王不让乱来，防止鬼真给吓跑了。
我这种蠢办法和神婆那种通灵也不一样，她们和死者沟通是以自己为媒介，但神婆本人是处于失神状态的，醒来之后完全不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由于血丝玉的存在，我却可以记得住每一个细节，这样做有一个条件，你胆子得大。
蠢办法有蠢办法的好处，我这样超度得比较干净彻底，起码死者的态度我知道了。
“先试试吧……”我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把我和程程都吓了一跳，他是早就站在那里的，我们都没注意。
是个大和尚，穿着很讲究的袈裟，光秃秃的脑袋贼亮，不用说，我就能想到他肯定是程程请来的大师了，不过他在这里算几个意思？
和尚双手合十，喊了句“阿弥陀佛”之后说：“程总，说好的香油钱，您怎么一直拖欠呢？这样下去菩萨也会怪罪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做人的基本诚信。”
此时程程完全一副上位者的精明：“好笑，是谁没有诚信？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这灾还没有消呢，我不给你香油钱怎么能说没有诚信？不做事就拿钱，你这是明抢，哪怕是佛祖也没有抢钱的权力吧，收保护费的小混混都不会这样做事。”
“住口，不得妄议佛祖！”和尚大怒。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你这样不厚道，会把晚饭砸了的，哪怕道上的人也看不过去吧？”
蛊婆蛊师都不敢动这种霸道的念头，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和尚什么时候这么猖獗了？
“你哪位？”和尚瞪了瞪我，“难道说，那鬼魂又回来了？”
“你没察觉到？”我疑惑地看着他，这难道也是假和尚？
和尚哼了一声，指着桌面说：“有我开光的法器在这里，她是绝对不敢回来的！”
这和尚看来手艺不精啊，超度了还用法器镇压，是对自己佛法没信心吗？
我过去拿着佛珠看了看，上面居然有蛊！
没错，千真万确，只不过那蛊是阳性的，原来这就是开光啊，那岂不是和制蛊差不多？
对了，在外婆的故事里，蛊术大师死后好像也跟和尚差不多，能烧出“蛊”来，这东西在和尚那里改叫舍利子吧？他们也奇葩，不准碰女人，看来练的是阳性蛊了，可阳性蛊也和男人的气血相冲，这叫同性相斥，所以真有本事的和尚都是苦行僧，还得吃素。
和尚见我不理他，对程程说：“程总，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驱邪捉鬼吗？这小伙子有身份证了没有？”
擦，这得有多小看人啊，我这虎背熊腰的不可能看起来这么幼稚吧？
不等程程回答我就对他说：“我还真是来捉鬼的。”
和尚眯起眼睛：“哪一脉？”
这是要摆山门立万子了吗？他问的是玄学流派，里面道道很多的，道家佛家都分得很细，佛家是外来宗教，可进入华夏之后就被同化了，外面的佛教哪有算命的？真正明确吃素的佛教流派也只是华夏才有，其他的没有这条戒律，完全看个人。
而蛊术其实不算玄学，我也懒得告诉他，就说：“这就没必要和你说了，你的法事已经结束，没你什么事了吧？不是我故意拆你的台，而是你没做干净，规矩上我也是说得过去的。”
其实规矩都一样，比如郎中的传统，别人看的病患你最好别动，这是打人家脸，等人家施救无效确定放弃之后，你才可以动手。
和尚当时就怒了：“你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本事，你能给亡魂超度吗？”
居然说我是小屁孩，老子成年了好不好？
我冷笑：“略懂。”
和尚不信：“你能给法器开光吗？”
我仍然冷笑：“略懂。”
法器我看过了，有样学样这都不会吗？
和尚学我冷笑：“那我倒是请教了，你什么时候做法，我来旁观。”
“今晚就可以。”我回答道，“但你会影响我的，最好不要在一旁。”
和尚接着冷笑：“你这是怕了吧，程总，你叫来一个小孩子就能向我赖账？”
我就对和尚说：“这样的话，你旁观可以，但不能影响我，念经法器什么的，最好都不要，总之一句话，你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别做任何干扰。”
“我要带了法器，这还是帮你呢。”和尚觉得是我不识抬举。
我笑着说：“我的办法比较特殊，你旁观还不能看完全部呢。”
程程在一边说话了：“这样的话，今晚我也旁观吧？”
我对她说：“你要来的话，就只能是你一个，人不能再多了，否则不灵。”
“什么，安排几个保安也不行吗，那样不是更安全？”
程程看我摇头，就咬着牙说：“好吧，一个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