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止的思考,是我们应对任何事件的法宝,但也不能太钻牛角尖。
现在我没那么饿了,可以对事情的前前后后做一个短暂的分析,在鲍雨洁说话的时候,我就综合各种信息做了一个比较。不钻牛角尖,其实你能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很多坏人其实都不是坏人,只是大家的理念有了冲突,把视野放大,其实没人愿意无辜杀人,人性都向往美好,如果有人实在这么干,那么他是疯子。
外婆不可能骗我,不管是为我,还是为女魃,为蛊门,她都没有把小古拱手相让的理由。
从一定的角度上看,巫咸也是想让小古从道门回归,他没道理存在让道门强大的理想,但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修炼自己。所以抛开小古回归后他怎么坑我不提,在让小古回归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是一致的,没了小古,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他干嘛找我?
而眼前这个大禹后裔,显然也不会想骗我,我现在身无长物,要小古她大可以找茅山,她没道理无端端地找我不痛快,并因此得罪我外婆,大家又没有世仇,柿子也得找个软的捏。
然而都是真话,做法却仿佛大相径庭,外婆认为有道教第一福地的帮助,小古就可以拥有不受茅山限制的实力而再次回归。巫咸认为得找回小古的记忆,让她整个人恢复完整,女魃就真正形成了,在这一点上,外婆也曾有过类似的看法。
鲍雨洁则认为,只有她那什么息壤,女魃才会真正成为女魃。
很有可能他们说的都是真话,但也只是他们认为的真话,女魃的秘密要是真有人完全知道,那何不像秦襄公那样再重新打造一个出来?外婆是与世无争,但她所接触的信息是一代代人传承下来的,这其中绝对有野心勃勃的人,几千年过去了,敢说没有?
因此,在女魃这一问题上,没有专家!
很多东西已经失传了,或者说,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古时候的人,都崇拜强大的野兽、飞鸟,认为很猛、会飞就很神奇,他们渴望变成那样,所以他们描述的神很多都是人面兽身,现在还有谁愿意成为这样吗?
所以很多东西失传是必然的,特别还是在那没有文字没有传承意识的年代里,万一有一代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变成这样,那么传承就断了,所以口口相传也是不保险的。
想清楚了这些,我才能站在一个高度上面对鲍雨洁,让双方达成共识。
觉悟吧,大忽悠术!
我对她说:“你看,大家都是蛊门的人,哪怕不同脉系,选择相互对抗也是愚蠢的,那么现在我有几个问题,等我搞清楚问题之后,咱们再动手行不行?”
“你说!”她一脸不愉快地说,仿佛我就罪大恶极了一样。
“你们想要什么,是不是女魃?”
“是。”
我还是采取这种让对方回答十分轻松的方式,回答是不是就够了。
“你们觉得,只要是你们迎回了小古……也就是那个准女魃,你们就有把握把她变成一个真正强大的女魃,然后迎来你们家族或者是蛊门的再一次荣耀,是不是?”
“是。”
“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你们没有一个见过真正的女魃,也没有见过女魃真正形成的完整过程,对不对?”
“……”
别说她了,巫咸这个两千多岁的家伙都没见过,甚至是禹本人可能都没有。
看她不做声,我就明白,她肯定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我继续说道:“你看,就算我不是蛊门的人,也跟蛊门有千丝万缕的牵扯,我又凭什么将女魃让给道门?”
鲍雨洁“哼”了一声说:“还不是你们都畏惧道门,蛊门就是被你们败坏的!”
我笑了:“那我们如果不畏惧道门,双方要是干起来,你们家族帮忙吗?据我所知,你们可是从来都不管的,蛊门那么多人,你们都肯负责?”
鲍雨洁被我问得略微考虑了一下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以你外婆的能力,道门一起上都都奈何不了她,那可是上古神人的秘术!”
“我外婆是我外婆,蛊门是蛊门,你这么说不负责任。”我说道,“难道你想要蛊门一辈子都躲在我外婆那一亩三分地里吗?虽然不愿意说,但我还是得承认,我外婆只是个人,她寿命也是有限的,今后蛊门怎么办?人家拿命去拼就是应该,不去送命就欠了你的,你们大禹后裔都是强盗?”
“你……”
她有些说不上来话了,一个看起来美丽善良的女孩被我说成了强盗,这里应该有掌声。
“还有!”我抢先一步说,“别说什么女魃是你们家族的人,第一,她既然是女魃,那就没有经过生育,所以不会有什么后人,第二,她是女人,女人嫁出去之后,那只能算别人家的先祖,跟你们没有关系,这是规矩,我再问你,为什么后裔都得随男方的姓氏?”
她都被我问傻了:“为什么?”
我淡定地说:“从祖先规矩来说,这样血脉不至于混乱,比母系氏族要科学,代代传承下来就不容易碰上近亲,更有同姓不婚的规矩保证后代的优良,如果从了女方姓氏会怎么样呢?经过战乱年代生育率会大大降低,男性大量减少,也增加了近亲繁殖的风险。”
现在估计巫咸都傻了,我还有更狠的:“以现代科学来说,只有男性有两条不一样的染色体,各姓氏的差异主要还是通过男人来传承的,你还敢说女魃是你们家的人!”
我擦,这一通说得我好累,绕得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了,你们觉得呢?
反正主要敌人是忽悠住了,我连忙请鲍雨洁坐下:“刚才说的都是我们之间的对立问题,下面该谈谈咱们的共识了,如果一味地对抗,那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一番语重心长之下,鲍雨洁的态度也有些软化:“我们还有共识?”
“当然有。”我正色道,“我们的共识就是不让女魃落入道门只手,他们算什么,女魃出现的时候道家连个谱都没有,更别提道教了,小古……也就是这个女魃,比老子的年龄都大,所以他们是没有资格的,事情变成这样我们也不想,难道你没发现我们是在曲线救国吗?”
鲍雨洁愣愣看着我:“真的,你真这么想?”
藏在我身上的巫咸不禁感叹:“你真行,看来再强大的力量也抵不过嘴皮子。”
我呸!真是没文化,我能说动对方,是因为道理在我这边!
都修炼两千多年了,还没文化,看来教育得从小开始这是对的,长大了心就野了,还有什么心思学习文化?看这老货,为了修行都成为疯子了,连自己后裔都连带着坑。
我严肃地对鲍雨洁说:“我当然是这么想的,而且还有了具体的拯救计划,以及抗争的纲领。”
“都有纲领了,好高大上的样子……”鲍雨洁一愣一愣的。
我深深地点头:“就两条,第一是使用女魃的力量对抗道门,现在道门势大你们也不好对付吧?反正潮流就是这样,我们也不可能跟他们争信徒了,但女魃还是要争的,第二条,就是女魃的心性必须把握好,我们不能制造一个让世界血流成河的机器,这个我来,我教了她一段时间,较有心得。”
鲍雨洁直指问题核心:“可女魃已经被茅山困住,我们怎么助她完成?”
我微微一笑:“小巫巫,出来,给她说说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