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佰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发毛,要知道这位可是茅山掌教的真传弟子啊,最不能低估的人物之一。哪怕是他落在我们手里被下了蛊,也没看见他心虚一点点,一切都是这么坦然,仿佛都不放在眼里一样,但女魃的出现引来的不仅仅是宗教门阀,还有那些神秘的上古血裔。
于是我没话找话说,心虚地问伍佰:“你支持他们哪一边?”
伍佰有呲牙笑道:“我哪边都不支持,这和我又没有关系,站在这块土地上,谁没有个几千年的血脉传承啊,你说对吧?嘿嘿,那些都不重要,女魃才是最关键的,没有女魃,他们也引不到一起来,呵呵呵……”
擦,你不要这样笑啊,你这样笑我心里没底啊!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鲍雨洁和朱德钊的恩怨我不管,他们记仇几千年了,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可伍佰这家伙可是冲着我来的呀,你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阴笑,让我怎么安心?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直接问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伍佰盯着我的眼睛足足两秒钟,然后说:“没事,我都中蛊了,你还担心什么,总之……现在是不会害你的,说不定,我还会帮你呢,女魃都送往茅山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必要针对你?”
他说的也是,那么事情就这样皆大欢喜了?
我扯着嘴笑道:“帮我,如果我让你帮我把女魃救出来,你也愿意?”
没想到的是,这货居然微微点头,还是那种欠扁的笑容:“那也说不准哦,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帮?”
我擦,这也可以,开玩笑的吧?
“你要真帮了我,不是欺师灭祖吗,从此就要成为茅山的头号敌人啊!”我还劝道他。
伍佰高深莫测地转头,用侧脸对着我:“茅山算什么,道教不过两千年,道家也不过春秋就到头了,他们把上古的神一个个认回来,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历史往前扯吗,在华夏这种地方,几千年根本不算什么,哪个姓的历史没有超过这些个宗教门派的?你说对不对?”
我一怔,难道说……这货也和朱德钊一样,背负着千年的阴谋?
正要盘算一下,伍佰又说话了:“看,他们开始了!”
还是先围观吧,有热闹看都不能错过,秉承着华夏吊丝宗旨的我立即瞪大了眼睛。
是鲍雨洁先出的手:“我还想报仇呢,你倒先送上门来了,好了没有,别怪我欺负你!”
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她的挂饰石头上,冷冷说:“今天,作为大禹之后,我就替先祖报杀父之仇,由祝融后人来偿还!”
滴过血的石头被鲍雨洁轻轻一抛,扔在前方的地里,立即从地下爬出了一个壮汉!
不,那不是人,而是人形的物体,由泥块组成的人形战士!
这就是息壤的女娲造人术?貌似粗糙了一点,我能感觉到蛊的力量,正是由于蛊的力量,才能让这些泥土粘合起来形成人状,跟僵尸的原理其实差不多,但这个显然更加高级。
攻击方式没有什么神秘的,就是力量加实体,蛊作为力量驱动,而实体进行破坏。
泥土力士的动作相当迅猛,一点都不笨拙,朝朱德钊冲过去,脚踏着泥土作战,这个力士显然威力倍增,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能给他助推。
朱德钊有些慌乱,他背后背着剑呢,反手抽出来,一剑砍向泥土力士。
力士没有躲避,被他一剑砍中,一条手臂就掉了下来,但朱德钊也被撞飞,不过这货貌似练过,车撞都应该没事,他只是一个打滚就站了起来。然后我惊讶地看见,泥土力士那只手从地上飞起,又接在了断开的手臂上!
息壤果然神奇,蛊的力量充斥着这块土地,直接托着那断臂飞起!
朱德钊表情并没有太过惊讶,他直接丢了剑,从地上拔起一根刚才插下去的桃木杆。
力士再上,朱德钊舞起桃木杆,刚才插下去的旗子忽然随风舞动,风越来越大,但只局限于木杆围着的阵里。克得很明显啊,木杆把息壤的威力全都包围在了这个阵里,我居然看到力士冲过来的地面上,被他拔起了无数的须根,原来地里的根系都长到力士身体里去了!
每一步抬脚,都被根系拉下许多泥土,力士仿佛陷入泥泞。
速度慢了下来,朱德钊占据优势,一下冲过来用桃木杆猛戳,泥土历史顿时散开,变成松散的泥土落在地面,再也没能结合起来。
朱德钊把桃木杆插到地面,淡淡说:“不过如此,你们没办法掌握息壤的力量,除非是女魃。”
鲍雨洁当然是不肯认怂的,冷哼一声:“你再看看。”
地面上又爬起了泥土力士,这回不止一个,居然有十几个!
靠,这样下去,朱德钊会累死吧?
如果他不另外想招的话,我这个局外人都轻松看出来他没搞头了。
这个时候朱德钊又冷笑了,咦,为毛都要冷笑?
“当年鲧尚且战死,又何况是他的后人?”
“哼,当年祝融是偷袭,无耻作为还好意思说?”
朱德钊又挥起了桃木杆:“就让你看看,太子长琴的能力吧,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准备了几千年!”
他开始敲击旁边的的旗杆,很奇怪,他插进去的深浅不一样,打出来的声音也不同。
连续的击打,就形成了一种怪异的乐曲,但听起来很有气势。
我本人乐盲,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我知道太子长琴应该是音乐的鼻祖,是他发明的乐器,他的封地里有很多榣树,砍下来做琴。但事实上,最早的乐器是打击乐器,就这么敲木杆出来的,所有的音乐都最早用于祭祀,也算是万民献出祭品后的福利吧。
开始了,随着音乐,风开始变得更加凌厉,有如一道道无形的刃,劈向泥土力士。
只一个刹那,大堆的泥土力士就仿佛遭到密集扫射,被风力冲击得浑身崩溃!
尘归尘土归土,朱德钊的旗杆还在摇晃,泥土力士已经全军覆灭,连朱德钊的毛都没摸到一根,显然这个回合朱德钊完胜,木属风雷,他并没有被息壤压住。
我问伍佰:“现在你觉得谁会赢?”
伍佰正耐心看着,一点表情都没有:“你急什么,他们本身的能力都还没亮出来。”
果然是黑势力啊,双方都这么阴险,都没忘记留一手来阴对方。
我问道:“你又知道了,他们本身的能力是什么?”
伍佰淡淡一笑:“太子长琴战大禹,你说他们的能力是什么?一个是祝融之后,另一个以土旺家,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祝融之后,那么能力就是火了,火蛊蜂我也有,但貌似不太好用的样子,就一点火星。
大禹又有什么能力?土生金,难道说大禹一脉用的是土系的蛊?
我这个判断应该没错,祝融能杀掉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蛊克对方,火克金。
而且土克水,大禹一家有了息壤,就能更好地对抗洪水了,只是这对父子的方针不一样,一个是堵,用息壤硬来,另一个灵活巧妙,令河流改道,用的是疏这一招。
原来是这样,那么本身能力是火对金,鲍雨洁岂非不妙?
伍佰对我笑笑说:“我估计,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居然能如此戏剧性?我不信,属性都不一样,哪有平手的,你以为吹黑哨啊?
正想着,忽然光线一黑,周围顿时被黑暗所笼罩。
擦,鬼蛊,这果然是鲍雨洁的拿手好戏,可为什么把我们都牵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