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桃树乡街道是靠近市区外围最小的一个乡,只有一条街道。就这么一条街道还出了三个人物,老大高汉文,老二叶怀新,老三张公瑾。
刚开始是李树乡有人来桃树乡捣蛋,把高汉文打了。高汉文也不是省油的灯,纠集了一帮人跑到李树乡打群架。李树乡又联合起杏园乡打回来,这一仗把桃树乡的人打惨了,躺下七八个。
我爸刚好贩猪回来,叶怀新就跑来找我爸,又找高汉文,学古人搞桃园三结义。
爷爷那时不太管我爸,高中毕业就闲在家里,听说其它两个乡把咱们桃树乡人给打了,当时头脑一热就拜了把子。
有了这个核心力量,再去找那两个乡算帐,简直势如破竹,打的那两个乡落花流水。直到后来官府出面才平息下来。
但那两个乡从此一蹶不振再也威气不起来了。
这三兄弟牛逼的不得了,不仅管着桃树乡的地盘,还接管了那两个乡。
其实也就是收收地皮费什么的,算的上地方一霸。
刚开始弟兄三人挺和睦,特别是我爸跟高汉文关系,简直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叶怀新外来户,但是鬼点多,人也机灵。
后来有几个外地人跑到桃李杏三乡结合部开了个地下赌场,拜了码头后,就让三兄弟罩场子。
赌场生意越来越好,每天进出的钱看的兄弟三人心发慌。
叶怀新就说,不如放漂赚点小钱。赌场上钱不凑手时候很多,赌场老板也默许了,所以他们的生意还不错。
随着赌场上赌注越来越大,高汉文就忍不住了,找我爸商量想干一票,所谓的干一票就是黑吃黑,看场子的灭了赌头,把钱吞了。
道上有句话叫:黑吃黑,越吃越肥。
我爸说这事得找二哥商量商量,他点子多。
把叶怀新找来一商量,叶怀新拿出个草图,比划什么时间赌场休息,三个人攻进去最快最保险。
商量好了约好时间动手,三个人是分开动手的,我爸还没冲进去,里面就已经打起来了。高汉文跑出来的时候丢给我爸一只大包,让他快跑。
我爸拎起包就跑,后面赌场保镖也不追高汉文了,紧紧咬住我爸就追。我爸跑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把钱全沉进茅坑里,揣着一包稻草狂奔。
在逃跑的过程中,我爸砍倒一个;另外一打手脑袋打了个窟窿,剩下那个打手肋骨断了三根;我爸左手掌还剩下半个,脚也被人打断了。一口气跑到山里躲藏了一天,半夜回来把钱取出来挖个坑埋了。
一直等到半个月后才偷偷跑回家养病,没几天就被警察抓走。
回来他才知道叶怀新根本就没进赌场,而是躲藏在不远的树林子里远远跟着我爸。
叶怀新跟高汉文到处找钱,可一点线索都没有,知道是我爸做的手脚,但就是拿不到钱。
再后来全国性的治理,到处抓人,两人不敢再出头了。叶怀新因为举报我爸有功,彻底铲除了三乡恶势力,摇身一变成了治保主任。
高汉文也学着叶怀新积极参加整治工作,也混了个办事员。机构撤消后成了村长;叶怀新混上了乡办事员,没多久三乡合并又升为镇长,一路高升到了市里。
上次绑架我的人指名要那趣÷阁钱,我爸怀疑绑架人就是当年的金主,想也没多想就把钱挖出来赎我回来。
听完这些旧事,我问他:“叶怀新既然能出卖你,为什么不会冒名讹诈你?我相信那个团伙只是个工具,叶怀新和高汉文既然已经是当官的,找个代理人来操纵是很简单的事,万一出事也查不到他们。”
我爸看我就跟不认识似的:“寿子,我越来越不敢相信你是我儿子了,怎么会这么多的想法?”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从小我就被人欺负惯了,夹缝求生存实践出真知。总想从复杂的事情上找到简单的解决办法。”
我爸拿出烟来还递给我一根:“说真的,这个家就数我最没用,不怪你爷爷老看我不顺眼,唉,总想把事情办好,可楞是越弄越糟糕。”
“爸,难道你对当年的事没啥想法?”
“什么想法?”我爸瞅我:“人家是官,我是民,民不跟官斗,自古就这样。”
“嘿嘿,”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在想,如果我把官变成民呢,你敢不敢弄死他?”
我爸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小子整天想什么呢?咱们做生意,别搞那么打打杀杀的事,早过时了。”
我有点失望:“你当年砍倒三个打手的血性哪去了?”丢下他一个人在那发愣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爸绝对是个虎逼,不然不可能能砍倒三个职业打手。但他玩不过高汉文和叶怀新,特别是那个叶怀新,我估计左卫门查到他的时候才会遇到阻碍。
小爷给你上点眼药水,让你也疼疼行不行?
扳倒叶怀新首先得从高汉文下手,要想抓住高汉文的把柄,那还得找到高虎那个狗日的,绕了一圈子又绕回来了。
真是冤家对头啊。
没想到老白会打电话给我,约我去组队PK另一个队,我婉拒了。且不说我现在学业很重,单单我爸十多年前的事和大个子毒刀的事还是一团乱麻,哪有那么多精力去玩。
琴姐给我发个短信说她爸一切很正常,让我不要担心。说是可以根治林院长的心脏病,目前看效果还不错,但时间会较长。
这段时间她一直悉心照料她爸,所以我也没去找她。她给我发来她生活起居的照片,说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看书,为明年毕业考临床做准备。
至于那个王进,我倒没有刻意提起,很怀疑那家伙心术不正,跟绑架团伙有联系。因为他是林院长的弟子,暂时不动为好。
我爸做事倒算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去玕琅山考察去了。
爷爷就每天教我些“小手段”,这些小手段很不起眼,也没什么套路,完全是应变能力。
我和爷爷走着走着,他让我打他一拳,无论从什么方向,他都可以以一种诡异的身法作出相应的攻击,而且是一招制敌。我经常给摔的鼻青脸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爷爷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训练就是真实场景,别奢望别人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是贴身近战,还有就是器械。手里只要有东西就可以作为武器,比如钥匙、圆珠趣÷阁、书包,跟我在电影电视里看的手法绝对不一样。
我原来根本无法想像书包书本都能制作出犀利的战斗武器,比如书本可以叠成三角形,就是把匕首;三个手指捏着书角就能当作一把钝刀。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被走叉喊到教务处去了,葛妙妙低头站在那,桌子上放着我的寒假作业。
走叉瞪我:“你怎么回事?”
在她面前我还不敢嬉皮笑脸穷对付:“昨天我走的匆忙,作业本就放在桌子上忘记带了。”
走叉不相信我的谎话,可她并没有就此事追究下去,只是说:“我有一套卷子,你去找方菲拿过来做做,做好后还给她。”
我挠挠头,拿回自己的作业去找方菲。
她也是昨天留下的补作业的,见我找她要试卷恶狠狠地瞪我:“小梅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好几个同学都扭过脸来看着我们,我只好识趣地闭嘴,拿起试卷来做。
看清试卷内容,我突然明白了,这是走叉给我开的小灶。试卷全是英文,吭哧吭哧半天才蒙出来,是外国一所名校的奥数题。
老外思维跟咱们中国人不一样,他们解题方式直接了当,没我们这么复杂绕头脑。
数学这东西涉及到逻辑思维,说到底就是推理,由A推B,由B推C,再由C反证A理由成立。
我感觉这题目就像破案,一环套一环,结构紧密。顿时来了兴趣,整整一天,脑子里都反反复复推演这些算式。
隔壁组周云使劲拍我桌子才把我惊醒:“你的副课作业!”
我一愣:“长官,还没开学呢,这么快就要交了吗?”
补课这一星期只是走叉补数学,别的课一律不上,他怎么会收作业了?
周云半个屁股坐在我桌子上:“我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失恋了?”
“滚蛋!我在想题目。”
他看看我手上的试卷:“厉害了我的哥,做上外国试卷了。”
我要收起试卷:“没办法,你是学霸,咱们全科成绩比不上你,只能在某一科上努力。”他让我给他拍了回去研究下。
看到他对我的态度,我就想到一个词:人以群分。原来我是个小渣渣,没人愿意理我,现在连学习委员都放下姿态。
没实力是被人看不起的。
手机“叮”地一声,拿出来看是黄晓冬的短信:“在学校?”我回复是,她马上回了个:“我马上过来!”
看看乱哄哄的班级,握草,这是要闹十级大地震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