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还好,可是胯下青骢马却是有些吃不住力,后蹄蹬着土划出一道深深的踢印。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刀!”
黄忠力接吕布三戟,正待吕布劈出第四戟之时,黄忠忽然一矮身躲过吕布劈来的画戟,双脚一夹马腹,青骢马向前奔跃,他双脚踩在马镫上半站起来,当头一记力劈华山劈向吕布。
此刀皆马力,马镫之力全力劈下,势大力沉,快若奔雷,刀锋未到,那长刀挂起的风让吕布鬓角乱飞。
黄忠仗着斗战经验丰富,这一刀极为讨巧,吕布全力劈出的四戟被他低调硬接下来,也为由反击使吕布变招,为的就是这一刻!
吕布此时全力劈去的画戟劈空,招式用老,撤回画戟格挡根本就来不及!
若是其他武将,便是张飞在这,也难免吃亏,不死也要重伤!
但那是吕布,不是张飞。
只见吕布瞳孔一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全力一拉,那画戟杆迅速向着身后滑去。
好个吕布,不躲不闪,只把画戟扛于左肩,偏头耸肩,居然扛着画戟生生接下黄忠必杀一刀!
当!
吕布只觉的肩膀大力传来,劈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左肩更是生疼不已。
他不进反退,扛着黄忠大刀夹马前冲,那扛着的画戟就这么顺着黄忠刀杆刺向黄忠。
黄忠若不撤刀,必然被戟尖戳重面门,无奈之下只好撤刀将吕布者怪异的攻击架开。
但是他也不是软柿子,此时也是双手持刀疯狂朝着吕布斩去,那漫天的刀光四起,瞬间斩出无数刀。
吕布以戟一一接下,刀戟不断相交,二人胯下战马也在打着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二人交手三四十次,互有攻守,实际上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袁珣看着这当世顶尖的二人对战,手段百出,角力角速,攻击千奇百怪,简直让人闻所未闻。
二人就像是天上翻腾的两条蛟龙,更像是地上争王的一对猛虎,似乎整个虎牢关下的主角都成了二人,一时间打的是昏天暗地。
到了这个层面的武将对战,已然不是单纯的武力对决了,天时地利人和,皆是决定胜败的因素,二人百回合之内绝对看不出身手谁高谁低。
“元福,你若是……”
袁珣还没说完,便听扛着陌刀的周仓揉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回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可没本事让黄将军和吕布停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打不过他二人,你知道我是怎么败在黄将军手里的。”
“我……”袁珣被周仓怼得说不出话,翻个白眼转头对典韦道:“阿丑……”
“怎的?君侯要让我上去帮帮黄将军!正好,我这里看的心痒痒呢……这才是斗将啊……让人心生向往……”
典韦闻言还未等袁珣开口,从背上取下一双镔铁大戟,兴奋的直跳脚。
袁珣闻言青筋直冒,骂道:“你们一对夯货说什么呢!他二人分胜负便让他二人打着,我们就算参与,我舅父也不会高兴的,你们一对夯货给我听好,带兵去把吕布带来的骑兵给我杀干净!我让叔至掩护你们!”
一场惊世骇俗的战斗总是能让人热血沸腾,袁珣和曹操手下的将领作为这边战局最为直观的观众更是如此。
听得袁珣的话,陈到高兴的笑道:“好咧!某早就手痒了!”
典韦和周仓一听皆是十分兴奋的点头。
曹操闻言扶须一笑道:“也是,赶紧结束咱们赶紧去颍川,子和,你也去协助叔至掩护,务必将吕布带来的一千骑兵给我冲散!”
曹纯闻言拱手领命。
随后还未等吕布身后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西凉骑兵们反应过来,一阵箭雨袭来,将他们不少人射落马下,然后便看五百夜不收在陈到的带领下驭马飞驰而来,一面冲还一面用追月弩不断对他们放箭。
陈到带领夜不收直接从左翼朝着吕布骑兵发动进攻,一匣子弩箭射死射伤两三百西凉骑兵。
等待西凉骑兵反应过来,刚想拿出骑弓反击,却见夜不收和他们一触及分,绕开他们一溜烟离去。
当西凉骑兵正在蒙圈的时候,只见夜不收后面紧跟着曹纯带领的四百骑兵如同一根攻城搥一般挥舞着环刀冲进来他们的军阵之中!
极速奔袭的四百骑兵绝对不是刚才还在聚精会神看着吕布与黄忠的旷世之战能够应对的,刚一接触不少骑兵便被曹纯他们奔袭的战马撞倒,运气好的被压在受伤的马下,半天爬不出来。
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曹纯他们撞飞出去,成了铁蹄下的肉泥!
曹纯骑在马上一杆长矛上下翻飞,带领骑兵虎入羊群,挑杀无数西凉骑兵后冲散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骑兵军阵。
而让西凉骑兵们惊恐的是,曹纯骑兵身后还有人!
还未等他们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的时候,只见千于长矛兵和刀斧手追着曹纯骑兵便冲了过来。
为首者是两个如小山一般的壮汉,一个高如铁塔的壮汉身穿骚气的亮银铠甲,挥舞着一把有些想三尖刀的怪模怪样的长刀,那古怪长刀在他手中就如同割麦子的镰刀,他冲入骑兵军阵,古怪长刀扬起力劈华山,居然将一匹战马马头生生斩了下来!
那战马还未来得及惨叫便没了头颅,又是一刀过去,马上骑士居然被砍作两半!
可谓两刀之力,人马俱碎!
而那肌肉虬结的秃顶丑汉更是骇人,手执两把铁戟飞身冲入骑兵军阵之中,那两把铁戟如同两条乌龙一般上下翻飞,残肢断臂不断飞出,鲜血淋了那丑汉一头一脸,让那丑汉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夜叉罗刹一般吓人至极!
虎贲军和曹操本部对于吕布麾下骑兵的突袭实在是太过迅速,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已然被冲入的步兵团团围住,三四个长矛手和刀盾手相互配么,一面抵挡骑兵的劈砍,一面将一个个骑兵从马上刺将下来。
诡异的是,这一切仿佛和还在全力对战的黄忠吕布二人毫无关系一样,二人时而以快打快,时而互架兵器角力当场,就像整个战场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吕布耳廓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什么,可是又像是充耳不闻一般,奋力将黄忠长刀荡开,画戟全力刺出,然后被黄忠凤鸣刀架住。
出招,招架。
出招,招架。
出招……
二人刀戟不知道交击了多少次,位置也不知道变幻了多少次,可就是奈何不了对方。
但是二人也不可能停下来,就如同这场虎牢关大战一般,一旦开起来,若是想停下,除非是分了生死,或是外力介入,要不然休想说停就停。
这场战斗,即分生死,也分高下!
吕布一戟刺去,黄忠再次矮身躲开,而吕布却是冷冷一笑,画戟顺势下劈,带着风雷之声朝着黄忠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好个黄忠,不顾自己安危,居然打马向前,错过吕布戟刃,偏头以肩甲生生硬抗了吕布戟杆的大力,长刀横劈向吕布腰间!
只听磕擦一声,黄忠肩膀一塌,生生被吕布戟杆砸的脱了臼,忍着肩膀剧痛全力劈向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