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天不仁,一剑开天,人不仁,持剑杀人!远在青阳镇的雷击木旁,一袭黄裙的神仙姐姐现出身形。
抬头遥望天际,随意的说:“天吗?如果喜欢斩开便是。”
随即神仙姐姐翩翩起舞,语笑嫣然:“这样的魄力才配做拂晓的主人。”
坐在黄牛背上的小年儿,似有所明悟自语:“难怪会选择这个臭小子。”
小年儿撤去刚刚布下的禁制,一群村民鱼贯而入。左一句小英雄右一句小英雄,就差把刑真举起来扛回村里。
小年儿屁颠屁颠跟在刑真身后,用仅有刑真和小狗崽儿能听到的声音问。
“小子我知道你手头紧,有没有想过在村民这里赚些银两?”
结果一人一狗同时送出两个白眼。
酒桌上刑真如实的介绍了自己,陈勾平妇女露出了然神色。丁点儿力没出的小年超级自来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完全没拿自己当外人。
陈度数次欲言又止,陈勾平则一直在观察小年儿。二人更是意思几口,便匆匆离去。
刑真和小狗崽儿没啥客气,吃得小肚子溜圆方才意离开。二人一狗一头黄牛,走在返回寺庙的路途。
就在刚才抬头看天时,男子煞有介事,有那么点一本正经的样子。转眼间又变回玩世不恭的小年儿。
搂着刑真的肩膀好奇问:“小子不厚道金屋藏娇。”
刑真腻歪的不行,怼了一句:“没有美女,狗皮膏药倒是有一贴。”
小年儿浑不在意,指了指刑真的袖笼坏笑:“符箓里面是什么?别当我不知道。”
小狗崽“汪汪汪汪汪。”
刑真充当起翻译帮忙解释:“小狗崽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没见过美女。符箓里面的女鬼也算吗?”
小年理所当然:“长得水灵都一样,女人是人,女鬼是死人,没什么区别。”
“咱们也算同生共死的兄弟了,不如把女鬼放出来饱饱眼福。”
“别别别,别不理我啊,你一个少年虽说挺丑。一个人走在路上还是容易被其他利害的女鬼看中,万一被那个那个……”
刑真没好气儿打断:“住口,要吃也先把你这个不安静的狗皮膏药吃掉。”
小狗崽儿使劲点头,非常同意刑真的说法。被一人一狗鄙视的小年儿,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压根儿没当回事。
继续不死不休嘚啵嘚啵:“俩人俩畜生走路多无聊,放女鬼出来一起热闹热闹。人间到处是美妙,就看你能不能发觉。”
一刻钟后刑真败下阵来,没好气儿责问:“今天晚上不把陈柔放出来,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小年儿使劲点头:“不错,我是剑客,是大剑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鬼见了垂涎三尺。“
刑真回了一句:“的确挺贱。我要和陈柔商量商量,你等等。“
小年摸了摸下巴:“陈柔,好名字。”
陈柔同意出来后,小年儿又犯眼冒绿光流口水的老毛病了。就连那条比下巴还长的舌头,硬是盯着看了半天。
围着陈柔来回转圈,突然语出惊人:“刑真过来看看,这个女鬼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在穆阳镇见过。”
“说正事呢,你看她眉眼间是不是有些眼熟?”
小狗崽儿帅先有所明悟,屁颠屁颠跟在小年身后,也开始仔细打量陈柔。搞得长舌女鬼,害羞得低下头颅。
刑真不禁好奇的看过去,仔细观察后突然露出惊容。
一夜风波,平安寺的闹事村民也相继散去。寺庙回复原有的安静祥和,每日清晨准时敲响鸣钟。
出意外闹事的只是一两个村落而已,对平安寺的声誉没有多大影响。日出时分寺门开启,等候多时的排队长龙蜂拥而入。
不多时,寺庙上空便有香烟缭绕。香客络绎不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特别是富家女子,涂抹胭脂水分后,身体有淡淡的香气。
有些妇人则不然了,为了掩盖肌肤的缺陷。脸上厚厚一层,刮下来上称得有个三两斤。特别是家境一般者,购买些便宜胭脂水粉。能否美化妆容不说,单就刺鼻的味道,非一般人能享受得了。
早起外出练拳的刑真,就被这刺鼻的味道熏得够呛。远远的躲到一边儿,不敢距离过近。
四下打听一番,老方丈仍然外出未归。寺庙容许在这里常住等待,虽说花了银子。仍然是麻烦寺庙诸多,刑真例行上柱香意思意思,有恩情报恩情,少年从没忘记。
在小沙弥手中接过佛香,刑真不自禁揉了揉鼻子,自顾自嘀咕:“这么难闻的味道,和早上香客妇人有得一拼。”
快走几步远离小沙弥,走进大堂燃香跪拜为附近村民祈福。随后便百无聊赖的领着小狗崽儿,在寺庙外的山林到处溜达。
光天化日没想着找出鬼婴的线索,因为实在受不了房间的狗皮膏药。嘴巴张开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到天黑闭眼不会住嘴。
一位黝黑少年和一只小狗崽,少年哼着小曲,小狗崽摇头晃脑。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生惬意。
“耳根终于清净了,舒服不?”
“汪汪。”
“不用担心被吃掉,安心不?”
“汪汪。”
“没有人偷摸抱你了,痛快不。”
“汪汪。”
下一刻刑真戛然而止,小狗崽瞪圆了双眼。一人一狗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及见了鬼的神色。
腰配石剑的披肩男子,一人一黄牛毫无征兆出现在刑真和狗崽儿刑水的视线中。男子脸上挂着招牌式的贱笑,和玩世不恭的嘚瑟。特别是一条抖动打大腿,带动全身跟被雷劈了似的。
“游山玩水怎能不带我这个剑客,大剑客。”
刑真和小狗崽不约而同“哇”的一声后,齐刷刷掉头就跑。
“有鬼!汪汪!”
没跑出几步,一人一狗同时急停。双眼喷火盯着眼前的一人一牛。
小年儿一脸欠揍的样子,走近刑真后搂住其肩膀。换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啧啧道。
“这片山林有大好风光,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别傻站着了,本大剑客带着你们领略无限风光。”
一圈走下来刑真怨声载道,小狗崽儿也没好儿。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叫小年儿的男人。
就连刑真都气得想爆粗口,哀怨道:”您这位大剑客果真眼光独特,所谓的大好风景。就是一些荒废的茅屋木屋,在外面看看还不行,居然要到荒废屋子里面仔细观察。您是想大发慈悲,帮忙打扫吗?“
小年儿问:“什么人会在山上搭建茅屋木屋?”
刑真答:“猎户、樵夫。“
“茅屋全部荒废,意味着什么?”
“平安寺周围的山林里,没有猎户和樵夫。”
"一共观看了几个荒废茅屋和木屋?“
"茅屋四间,木屋三间。“
“仔细说说,都看到了什么?”
刑真想了想娓娓道来:“第一间茅屋里面摆设整齐,只是长久没有打扫显得荒废。外面有晾晒的兽皮和肉干,现在还能使用。”
“第二间茅屋条件不好,米缸里只有薄薄一层。落的灰烬比白米还多。“
“第三件有点奇怪,饭桌方摆放着碗筷碟子。里面应该剩有食物才对,时间太久风化腐朽了。”
“其他的大多和这些相似,对了,有一个被烧毁大半的木屋比较奇怪。灶台上漆黑的锅具,是屋子着火的时候熏的吧?”
小年儿不客气反驳:“屋子着火能把锅底烧漏?”
刑真思索片刻:“的确如此,应该是做饭时不小心走火,以至于把木屋烧毁。或许因为下雨,木屋燃烧了一半。”
小年终于夸赞了一次:“这次分析的很对,有没有想过,正在做饭的主人哪里去了?”
刑真重复一遍:“是啊,做饭的主人哪去了?孤零零的木屋没有左右邻居,做饭功夫怎么就离开了呢?”
刑真突然眼前一亮,将今天所见联系到一起。试探着问:“前辈是想告诉我,这些猎户和樵夫,全部是突然间消失的?”
小年儿故作神秘:“不可说不可言自行参悟。你木讷但是不笨,想着想着就有答案了。”
刑真习惯性挠了挠头,而后坚定的说:“他们的确是突然消失的,或者可以说是被人杀害,今天走过的茅屋和木屋的所有主人如出一辙。”
“一人两人可以理解为有急事匆忙下山,几家几户放在一起,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从早晨走到中午,没发现一位猎户和樵夫。意味着有人不想让他人在这里出现,或者说这些房屋主人被杀害或者掠走。”
小年儿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继续!”
刑真突然发现狗皮膏药有点儿可爱,拱手抱拳:“谢谢前辈指引。”
指了指天空问:“还是因为他们,前辈不能明说吗?”
小年贱兮兮怪笑:“刑真这次聪明了,不用管上面的乌龟王八蛋。尽管分析眼下的事情。”
刑真眼眸放光兴致勃勃:“这里荒山野岭没有其他人家和人群,唯一存在的只有平安寺。”
”前辈带领下看到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所猜不错,这座山林附近的所有猎户和樵夫,全都是一个下场,或是俘虏或是被杀。“
“平安寺的方丈是一位会道法的大师,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不可能全然无知。”
“那么就只能解释为,一种可能是方丈隐瞒不报,这其中或许是惧怕或许是同流合污。”
“另外一种解释,估计不会,想想有些荒诞。”
小年儿不为所动,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事皆有可能,继续说下去。”
刑真左右看了看四周没人,随后一拍额头自责:“我想多了,有前辈再此,不会有人可以偷听。”
“另外一种解释,方丈是凶手,或者说是主谋!”
梳理出一条完整的脉络,刑真好像干了了不起的大事,眼巴巴等着小年儿夸赞两句。
没想到这位可恶的狗皮膏药,突然间闭口不语,而是直勾勾盯着前方。
方圆百丈范围内,视野开阔没有阻隔。有一些低矮的新生杂草,却没有高耸的树木。
和旁边丈许相隔树木林立截然不同,而且地面看起来,似乎比其他地方略高一些。
刑真问:“这里有古怪?”
见小年儿仍然笑而不语,少年无奈,命令小狗崽儿前来帮忙。
后者嗡动小鼻子寻觅片刻后,两只前爪子开始捯饬刨土。
刑真问:“地下有古怪?”
小狗崽使劲点头:“汪汪。”
刑真自我埋怨:“早知如此,出门时带上工具好了。”
眼前一花,想到的工具突然出现。刑真瞬间感激涕零:”谢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