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女的长得挺好看,若要是坐起来个血肉模糊的僵尸,早就被大喊大叫的白马筱一发无剑指爆了头。
此时这个青铜棺材板处于横在青铜棺中部的状态,放金玺的青铜盒就在棺材板的中间位置,这个女人坐起来后脸正好对着这个空盒子。
这个场景太过吓人,王梓已经吓得倒退好几步,从高台顶上顺着台阶滚下七八级去,颤颤巍巍的手脚并用着爬上来,露出一个头看着那个坐在青铜棺里的女人,“这……这……这是僵尸还是恶鬼?”
白马筱这时候胆子倒是大了很多,居然凑上去看,几乎把脸都贴了上去。
这具美尸一动不动,看起来就是一具尸体,而她的身后有一个青铜椅背,而她身下也是一张青铜椅,椅的根部连着底部,能明显看到接口,看起来这个青铜椅是青铜棺里的一个机关,一旦触发就会把尸体从臀部处抬起,再升起椅背,瞬间形成尸体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就好像如果有朝一日棺材被打开,她也不会躺在里面被人观看,倒是很有威严。
“这应该就是卑弥呼的尸体。居然一点都没有腐烂。”
“她她她,她为什么能坐起来?”王梓不相信这就是一具尸体,生怕她会忽然飞起来咬住他的脖子。
“她是坐在椅子上的,不信你过来看。”
听白马筱说的平静,王梓半信半疑的爬起来,走上前一看,果然是一个机关椅把她身子撑起来的,放心的说,“吓死我了,造墓人还真……恶趣味,这不算拿女王尸体开玩笑吗?”
“我觉得不像是要吓你。”白马筱看着这个机关椅的椅背后面,喃喃的说,“你看这里刻着字,好像是说……她会复活。”
王梓一愣,赶紧挤过去,果然这椅子背后刻着几竖行字,大意是说,我将金玺留在此处,他日我归来之时,将手执印玺,号令我的武士,重新统领邪马台。
看起来人家这个印玺放在这里是为了日后回来的时候用的,而不是给她陪葬的。或者说她在这里不是死了,而是冬眠来着。
但此时她盯着面前的空盒子一动不动,好像在说“妈的,老娘的印玺呢?!”,这场面居然有些滑稽,白马筱不由得笑出了声。
王梓怒道,“你还有心思笑!这上面说了她会回来,说不准马上就会诈尸!你想想,一个僵尸王带着一群僵尸……我的天啊,地球有危险了!”
白马筱笑道,“你电影看多了吧。你们这些凡人就喜欢对一些不理解的事胡思乱想。灵界不像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人死了就是死了,灵魂脱离了身体最多化为恶鬼,就算是恶鬼,我也能看得到,制服得了。而且,你看她生前做女王做的那么潇洒,死后的墓也这么风光,估计也不会有遗憾,没准早就投胎去了呢。”
“真的?”王梓不可置信的说。
“我是灵者,专门处理这些牛鬼蛇神的,安心啦。”白马筱总是能在凡人面前找到超强的自信,一旦在同行面前可就是个新人小屁孩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把金玺放回去?”王梓此时是要命不要钱了,他还是有点后怕这个女王会找他麻烦。
白马筱本就不太赞成盗墓,王梓把这个金玺盗出去的钱也不关他事,此时王梓想放回金玺,白马筱当然是赞成的,“行啊,为避免折寿,还是放回去吧,你看她一脸忧郁的看着这个空盒子,多可怜呐。”
“你少耍贫嘴!”王梓不满的说,从包里取出金玺时仿佛心都在滴血,“妈的,这次真是血本无归。”他小心翼翼的将金玺放回了盒子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放回去后女王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虽然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惨白。
“对了,那面铜镜,你是不是也该放回去?”白马筱想起了他包里还有个铜镜,“那可是放在人家雕像上的,就这样拿走,小心她……”
“知道了!别再吓我了!”王梓怒道,“那金玺才是真宝贝,这铜镜没啥稀奇的,金玺我都舍得了,也不缺这一件。”说着他不情愿的拿出铜镜,这次真是血都放干了。贼不走空,今天算是侮辱了这个职业道德。
白马筱原本想让他把铜镜放回原处,但他似乎有些怄气,直接放进了那个青铜盒里,和金玺放在了一块儿,还特意把铜镜朝向女王的脸,“女王大人,你看我对你多好,金玺也还你了,还特意帮你把镜子送来,你刚起床肯定要照镜子不是吗?”
白马筱看他这样,有些恶搞了,不过就这样一幅画面那可真是其乐融融啊,女王坐在棺材里,看着金玺,照着镜子,一点也没有恐怖的感觉。
这个高台一直有一道直射下来的光照着,这光来自顶上的一个洞,从洞中直接通往了地面,地上的阳光直射进洞里,照到高台的青铜棺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已是趣÷阁直的落下。
忽然,他们的头顶传来金属剧烈摩擦的声音,俩人抬头看去,顶上的洞居然开始缩小,阳光也渐渐缩小到了青铜棺上,强烈的明暗对比使得周围更加的黑暗。
王梓不安的说,“该还的我都还了,又有什么破事啊!”
白马筱率先发现了什么,用手肘推了推他,示意他看青铜棺。
只见那光缩小后变得更加明亮,照在那面铜镜上,铜镜又将光反射到了女王那惨白的脸上,照的更加的白,此时配合周围黑漆漆的环境,显得极其的诡异。
白马筱也变得不安起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颤抖着说道,“她……不会诈尸吧?难道因为我们还了她东西,她要起来谢谢我们?”
王梓没搭理他,而是喃喃的念叨着,“灵镜照日,神出天户……难道是……”
白马筱正想追问,忽然女王的头低了下来,这一举动把俩人吓得够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的让两人呆若木鸡。
随着女王低头,那道光照在了她的太阳王冠上,忽然整个皇冠将光四散反射,照在了散落墓室各处的落地铜镜上,各个铜镜又将这些光互相反射,只一瞬间整个墓室变得灯火通明,虽然没有现代建筑大厅里的电灯照出的那么明亮,但和一开始的黑暗相比,简直算是亮的出奇,整个墓室瞬间每个角落都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此时居高临下,并且墓室被光整个照亮,此时俯视整个墓室,才发现何其壮观。
满满的墓室里放满了青铜器,而且此时才发现这些青铜器并不是随意摆放,而是以一种极有规律的顺序放置,看着像某种……阵法。虽然看不懂是什么阵,但极其壮观,这个高台在墓室正中间,就像是放置在一个大阵中间的将台,这种临阵点兵的气势,何其宏大磅礴。
白马筱张大了嘴,小声的问,“你这么有经验,这种摆放,在墓里很常见吧?”
“开啥玩笑……上一次看到把冥器摆放的像战阵一样的,还是在秦始皇陵里,不过那里的冥器是人俑,这个……太不可思议了。”王梓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青铜棺中的女王,“难道,卑弥呼真的是个女巫……卧槽!你快看!”
白马筱此时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被他这句话吓得丝毫没有思考,赶紧回头。
眼前的青铜棺,从上面放金玺的青铜盒开始,居然出现了铜锈,并且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蔓延开,不到五秒整个青铜棺都镀上了一层铜锈。然而铜锈并没有停止,而是顺着他们脚下的高台一路蔓延开,仿佛瘟疫一般向四周辐射,王梓这时忽然觉得这个墓顺眼了很多,原来他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是个魏明帝时期的墓,距今已有近一千八百年,这里的青铜器怎么会和崭新的一样,一点铜锈都没有?
他们顺着铜锈看去,这铜锈已经顺着四面的台阶往下延伸,渐渐的,大约十分钟后,整个墓室里的青铜器都镀上了铜锈,仿佛这短短的十分钟就像是过了几千年,将这些一千七百多年不腐的崭新青铜器变成了真正的古董。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才刚刚开始。青铜棺里的女王尸体,居然也开始腐烂,从一具鲜活如生的美尸变成了干瘪的干尸,那种变化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瘪的原因,她的嘴居然开始张开,越张越大,最后就像是一个在痛苦咆哮着的干尸。
接下来,她的确发出了咆哮声。
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荡在整个墓室里,仿佛底下的青铜器都被震的颤抖,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很快,他们发现声音来自除了入口外的三面的墙上。
入口的青铜墙在南面,此时东、西、北三面墙上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音,从三面墙的中间,居然打开了一条裂缝。这墙至少有十米高,此时就像被一刀从头至尾劈开。随着裂缝越来越大,他们这才看清,那是一面有整面墙那么高的青铜门,随着两边打开九十度,只一瞬间三面墙上出现了三个巨型青铜门。就好像女王的嚎叫召唤出了什么东西,正从这门里走出来。
两人腿一软,相互靠着坐倒在高台上。很快,他们在高处看到了从东西两面的门里,整齐的走出两队身穿铠甲的军队。
王梓想起了椅背上刻的那句话:“吾遗玺于此,待吾归,执令诏侍,共复邪马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