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召罕的提醒,吕庆明摸了一下头脑,弄不清是什么意思。再朝场子里看了一下,确实是有不少小伙子在往姑娘身上掷花。
场中的姑娘虽然不少,吕庆明也只是认识召香。其他的女孩子,标准的人家认识他这个打虎英雄,他却认不得人家。
得到提示之后,吕庆明也是一时童心大起,抓起一束鲜花就朝着召香掷了过去。
说来也巧,召香正好转到了这一边。虽说还隔着一个女孩子,她还是迅速来了一个游步,正好将鲜花接了下来。
“噢!噢!”整个场子里一齐哄了起来。
看到心中的女神,终于接下小伙子的鲜花,所有人都在起哄,都在关心是谁得到了这分幸运。
“打虎英雄,是打虎英雄。”不知是谁叫嚷了起来。有了这一嚷,全场轰然,一齐高喊“打虎英雄”。
就在这当儿,召香冲到少寨主所坐的这一桌前。将一只小包丢到吕庆明怀中,手掩着脸跑回了跳舞的人群之中。
“快,快追。”坐在旁边的长老们纷纷起哄。
也不知是什么人,立即取来青布给吕庆明缠了脑壳,又给换上一件无领对襟小袖衫,将他给推上了舞场。
刚开始,李守一也觉得有些糊涂,闹不清楚这鲜花与小包的意思。得到巫颂的解释后,方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想得到,平时有点傻里傻气的二蛋哥,会在这崇山峻岭之中的‘青山寨’找到了自己的姻缘。
吕庆明有点稀里糊涂,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好坏了主人的兴致,也就跟着跳了起来。
一个从来没有跳过舞的大男人,突然置身于舞蹈的氛围之中,手脚笨拙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看到吕庆明的窘态,场子周围的人暴发出一阵哄笑。这些笑声中,绝大多数人是友善的笑,是戏谑的笑。
毕竟,一个没有跳过舞的汉家人,出现这样的情形也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在这片笑声中,却也有一些笑声,让李守一听了以后,感觉到特别的刺耳。
笑声特别响亮的地方,就是那帮保镖所坐的角落。用不着再多加解释,这是在讥讽吕庆明的笨拙。
不但是李守一的脸上露出愠怒,就连宣思贤也恼火的转过脑袋训斥说:“酒喝好了的人,就给我滚回去睡觉。”
笑声虽然停止,那些保镖脸上的鄙夷神色依然存在。
李守一恼怒的一回头,瞪了那帮保镖一眼,心中暗道:“宣大哥这帮保镖,还真的有点厉害嘛。你丫的,我们弟兄也是你们嘲笑的吗?”
想到这儿,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场子里大叫一声道:“二哥,给我跳起来。不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嘛,让他们好好看看你的英雄本色。”
从小到大,吕庆明都没有碰上过如此尴尬的情景。
面对召香热情的舞姿,他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场下有人发出笑声,他更是困窘得面红耳赤。
跟在李守一后面练了这么久的‘五禽戏’,他的耳力也有很大的提高。
自然听得出大部分的笑声,是善意的笑,是开心的笑。不过,却也有少数几个是在讥笑自己的笑声。
就在他握紧双拳,圆瞪双眼,想要发怒的时候,突然听到李守一声叫喊。
是啊,为什么我就不能用跳舞来堵上那些人的嘴哩。
虽说是从来没有跳过舞,在五林小区里早晨和傍晚,也没少看过那些大妈、大嫂的跳舞。
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么几个动作嘛。吕庆明的脑海里,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想通之后,他就注视着召香的动作,再与旁边几人的动作加以对比。时间不长,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些乡民一日三餐跳的是“戛伴光”,也就是大家围着鼓转圈跳舞的意思。
这样一种舞蹈,是傣族民众最普及最盛行的集体舞。不限地点时间,几十人几百人均可围成圆圈,按照顺时针方向起舞。
逢到节日时,常常通宵达旦,欢舞不息。
脚上的动作,一般是以“蹉步”、“起伏步”、“点步”、“弓箭步”等步伐为主。
手上的动作较简单,以自然手式在胸前交替向下绕腕或从腋下向上掏手。
吕庆明有‘五禽戏’的功底,学这种简单动作的舞蹈自然不在话下。
观摩了一会之后,吕庆明就跟着做了起来。从生疏到熟练,从羞涩到大方,也只是短短一会时间。
而且,他的动作有虎王之气,有熊的霸主之气,也有猿的憨态。更是多了几分鹿的舒适、安闲,百灵鸟的轻盈和煦。
看到吕庆明这么快就进*入到角色之中,而且跳得这么好,这么别具一格,周围的族人纷纷喝彩“吾——吾”。
场子中间的鼓手,也更加卖力地打起鼓来。时而奔放,时而婉转。
一直围绕在吕庆明身旁的召香,更是美眸闪着光彩,一边跳,一边小声问道:“明哥哥,小香长得美吗?”
“美。”
“你喜欢吗?”
“喜欢。”
听到吕庆明说了‘喜欢’二字,召香笑得弯了腰,笑得眼睛成了月牙。
她的美眸直闪亮光,等着吕庆明的求婚。
周围跳舞的青年男女,跟着起哄道:“噢——噢!”
只可惜,吕庆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了好大一会,吕庆明还是没有开口。
召香只好撇开少女的羞赧,开门见山的问道,“明哥哥,你愿意娶小香为妻吗?”
“这样的事情,一定要问我军哥和守一弟*弟。”吕庆明听到婚姻的事情,一下子就红了脸。
召香有些不理解,婚姻之事,自己看上就行,为什么要去问什么哥哥和弟*弟呢?
她刚要要询问原因,吕庆明又提醒说,“小香,我很穷。”
“明哥哥,穷不怕,只要阿哥有一副好身手。”傣族儿女有着自己的婚姻观,召香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
听到这样的回答,吕庆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想了一下,又补充说,“宣大哥要送别墅,守一没有肯要。”
“什么是别墅?”
“就是城里的那种小洋房。”
“为什么不要?”
召香的美眸闪烁着亮光。那种小洋房,她也看到过。不用问,也能知道要值好多钱。
“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手,有三个好兄弟。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砌的别墅。”
……
场子中间的吕庆明和召香谈得开心,跳得愉快。场下也有人在说怪话。
“不就是赶跑了老虎嘛,有什么值得这么得瑟的事情。”
“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是连虎毛也没有看到过一根。”
“别是他们扮着虎啸,来糊弄这些傣族人吧。”
用不着回头看,也能知道是那些保镖在说酸话。他们在宣家当保镖,长的有八年,短的也有三年。
却没有想得到,还不如新来的保镖地位高。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认定吕庆明是新来的保镖。
之所以没有把李守一算进去,是因为李守一的身材算不上高大魁梧。
说到帅气也还差不多,谈到与人搏斗的事根本靠不上边。
新来的保镖,不但坐到了贵宾的位置上,还摘取了青山寨最美的一朵鲜花,这让原来那帮保镖哪能不大冒酸水。
有老成持重的保镖劝说道:“各人是各人的缘分,你们也就少说几句吧。”
刚才领头倒酸水的人,就是金洪山。
一听这话,他不满地说:“如果让这小子夺了风头,以后还能有我们的日子过吗?黄明,你说呢?”
听到问话的黄明,耸耸肩头说:“我不管这些淡事。如果这位吕兄弟真的力擒二虎的话,我也愿意认他为大哥。”
“这样的屁话,你也相信!”金洪山‘呸’了一声。
这些保镖坐的位置,也只是在贵宾席后面一排。
由于人多嘈杂的原因,如果不注意听的话,加上汉、傣语言的差异,倒也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说话内容。
时间长了以后,加上金洪山又在有意抬高声音,前排的人哪能听不清楚。
傣族长老也能听得懂汉语,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去。他们想不明白,这些汉人为什么要相互拆台?
宣思贤恼怒地转过身子,盯着金洪山看了几眼。
由于这么一来,保镖的说话立即停了下来。他们造成的影响,却不能消除得掉。
在这之前,就有乡民对这事提出了疑问。
青山寨附近,很难出现猛虎,今天却一下子冒出了两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也就罢啦,偏偏又出了一个力擒二虎的英雄。
说是真的吧,大家都没有看到所谓的老虎。说是假的,岩冲又确实是被老虎给咬伤。
这么多的事情纠合到一起,很难让人不会在心中产生一些想法。加上汉人保镖主动打开话题,长老们也就接着议论起来。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会有权力的斗争。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青山寨’中,也有寨主和长老之间的矛盾。
先前议论的时候,还只是怀疑吕庆明是否具有这样的实力。到了后来,就有人在怀疑是寨主一家串通汉人在作弊。
至于作弊的理由,就是为了提升寨主一家的权势与威信。要不是这样,那些汉人保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疑问。
听到此起彼落的议论,老寨主还算沉得住气,手中抓着旱烟杆大口大口的抽烟,默不作声。
巫颂的反应,更是平静,依旧在与李守一探讨用药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