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成功将了东道主一军的王老板看上去整个人欢快的都要飞起来,胖脸上泛出的油光都透着洋洋喜气,倒是跟这次宴会的初衷和主题相应和。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他撇着粗壮的身躯,以出人意料的灵活穿梭在形形色色的宾客中,不断地向众人揭示身边两位年轻人的身份:

“对,这位就是精通风水方位之术的井大师!另一位,哎呀这更了不得了,这是井大师的同门师妹,顾大师,对对对,就是将林老爷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顾大师!”

不知他是真的对井溶这么有信心,还是别有用心,王老板简直是不遗余力的吹捧着顾陌城,要不是理智尚存,简直要将她塑造成一位能起死人肉白骨的神棍!

什么扁鹊,什么华佗,什么张仲景,统统靠边站!

顾陌城自觉脸皮不薄,可经他几番吹捧之后也有点承受不住,连忙出声制止,“王老板过奖了,我实在愧不敢当。”

刚侥幸取胜一局的王老板的确有点得意忘形,被她这么一打断,理智也稍微回来了点,当即干咳几声,又说了几句圆场面的话。

王老板的吹嘘太过真诚,加上井溶的威名在前,听众们就算不全信,却也信了至少三四分。

于是马上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贵妇出声询问,“不知道顾大师对保养一道,有没有什么心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类没有自己的事业的女人,对于容貌看的格外重些。

一听生意上门,顾陌城马上精神抖擞,立刻强迫自己收回落在奶油草莓蛋糕上的视线,一脸严肃的说,“容我先把个脉。”

丹师一道跟中医殊途同归,却又多了许多玄而又玄的东西,所以顾陌城也是以中医入门,从记事起就开始苦记、研究穴位等等。

时至今日,她入中医一道也有将近十二年,不敢说多么精通,却也基本够用。

简单的把了脉,顾陌城总结说:“主要是阴虚火旺,又忧思过度,夫人是不是常常会口干舌燥,腰酸,经期不调?睡觉也不安稳,半夜经常渴醒,喝多少水都无济于事?”

贵妇听后,点头如捣蒜,原本的只新三分马上就上升到了六七分,“对对对,大师说的太对了,就是这样!”

王老板马上见缝插针的在旁边大敲边鼓,一脸我早说什么来着的表情道,“我就说嘛,顾大师在这行是顶好的,你就等着瞧好儿吧!”

顾陌城微微一笑,看上去简直深不可测,旁边的井溶忍笑忍得辛苦,只好抬头去看金碧辉煌的天花板,越看越觉得那水晶灯真是俗不可耐。

其实这位太太的情况根本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稍微认真学了中医的人都能说的**不离十,只不过她有了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王老板一直在大力营造氛围,不要说顾陌城判断准确,就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差池,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顾陌城只把脉也实属无奈之举。

这位太太浓妆艳抹,脸上不知盖了多少层,压根儿就看不出什么。她又喷了大量香水,口中也含着玫瑰香丸,恨不得三里地开外就能闻得见……

女人嘛,都是爱美的,尤其是人老珠黄之后,更是恨不得掐死一切风华正茂的小浪蹄子们,最好再给自己换一张水嫩嫩的美人面。

在场的都不差钱,一听顾陌城说的头头是道,那位太太又活似被洗了脑似的配合,就也跟着往这边凑过来,一个两个伺机而动。

不过顾陌城自认是个厚道人,绝对讲究先来后到,因此心无旁骛的帮第一位太太答疑解惑,最后更是说,“这样吧,刚好我前几天制药的时候也做了点养颜丹,不如您先吃吃看。”

女人都是爱跟风的生物,围观的太太们见出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心一横,也跟着要。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货多了不值钱。

哪怕养颜丹做起来最简单不过,材料价格也属中下,顾陌城还是做为难状,在众人的一再请求下才一个人分了三颗。

三颗,只有三颗,规规矩矩的装在一个整体不过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细长玻璃**中。

五天一颗,三颗半个月,足够她们大吃一惊了。

甚至宴会散了之后,顾陌城也非常好心的送了林薇和宛然每人一**,不过后两者的表情都非常复杂就是了,显然对刚才顾陌城不给宛然面子的事儿耿耿于怀。

林薇收了**子,却不如其他人那样满心欢喜,而是笑容空前真挚的挽留道:“顾大师真的不再多住几天?我就觉得跟您投缘极了,原本还打算约您后天一块儿去滑雪呢。不如就跟师兄一块儿留下吧,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又不耽搁二位团聚。”

顾陌城笑笑,很干脆的说:“打扰这么多天,已经很过意不去,也该走了。”

回去的路上,井溶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叹息一声,按着她的脑袋晃啊晃,“亏我还担心你,殊不知你竟是青出于蓝,天生的奸商坯子。”

顾陌城把自己的脑袋从他手掌下面拯救出来,一边用手指勾头发,一边摇头晃脑的说,“承让承认,我总得多多的攒钱,这样才能让师父安享晚年,光大门派。”

井溶笑着摇头,“我还活着,这些事哪里就用得着你了?”

“这话说的不对,”顾陌城很严肃的反驳,“我也是师父辛苦拉扯大的,也是正经的传人,怎么就没我的事儿了?”

井溶有点疲惫的捏捏眉心,很是纵容的点点头,“好,说不过你。”

顾陌城嘿嘿一笑,这才满脸好奇的打量车子内部,东摸摸西摸摸,碰到好玩儿的了还会自己个儿傻乐。

井溶微笑着看她自顾自的乐,欠身从手边的小格子里拿了**果汁出来,插了吸管递给她,“喝不喝?”

“喝!”顾陌城二话不说就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之后就美坏了,“唔,好好喝呀,这是什么?”

井溶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芒果汁,”顿了下,他又教训道,“给你的东西看都不看就喝?万一有毒怎么办,被下了药怎么办?”

活了这么些年头次知道芒果什么味儿的顾陌城咬着吸管歪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怎么会,你是我师兄嘛!”

车速很快,窗外景色一闪即过,姹紫嫣红的霓虹灯仿佛被无限拉长,统统成了色彩斑斓的背景板。顾陌城就在这背景板中,用一双乌黑的眼睛全然信任的看着他。

井溶半晌无语,最后只得仰天叹息,真是个傻丫头。

喝了几口果汁,顾陌城一拍脑袋,不由分说的抓过他的手腕来,屏气凝神的把脉。

井溶微笑着看她动作,片刻之后才说,“不好不坏,就这样了。”

顾陌城最不喜欢他这样,总觉得这样万事不放心头的师兄无端有种疏离感,任她再如何努力也接近不了。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师兄比她大两岁,也远比她聪明敏感,很多事师父要翻来覆去的讲四五遍她才能懂,可师兄却往往在师父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山上没什么娱乐,原本跟小动物们玩耍的项目也在顾陌城乱捡乱拾,结果把只小狼崽子误当成土狗弄回庙里,差点半夜被咬一口后让师父强制取消了。

井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去山顶的大歪脖树下坐着,仰头看天。

小小的顾陌城也经常会爬上去找他,然后模仿着他的姿势,却什么都看不懂。

每每这时,她就会问,“师兄,你在看什么?”

“看天。”

“师兄,你在想什么?”

而井溶总会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软趴趴的小羊角辫,说,“想人。”

顾陌城趴在他腿上,茫然不解,“人,人有什么好想的?”

……

一直到有液体滴在手腕上,井溶这才发现顾陌城在安安静静的掉泪,抓着自己腕子的手抖得厉害。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傻丫头,哭什么?”

顾陌城任他给自己擦眼泪,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过去,抽抽噎噎的说,“师兄,你不要死,你跟师父都不要死。”

井溶的手顿了下,复又微笑起来,“好。”

就像他说的,顾陌城的的确确是个傻丫头,师父和师兄说什么就信什么,从不曾怀疑的,喜怒哀乐来得快,去得更快。不过几分钟,她就又欢喜起来,吸着芒果汁,快快乐乐的看窗外的风景。

井溶安安静静的看她笑,耐心出奇的好,不管她问的问题多么无趣都细细回答……

直到顾陌城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师兄,我饿,特别饿!”

为了加强语气,她说了两遍,可以说非常认真了。

刚才的宴会上有数不清的好东西,螃蟹、大虾、牛排、鲍鱼,还有那让她流了一整晚口水的鲜草莓蛋糕和各种缤纷水果派!

她是多么想大快朵颐呀,可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压根不给她机会!

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待遇,简直太不人道!

井溶有点心疼,马上让司机去了一家深夜营业的餐厅,亲眼看着自家小师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两屉小笼包、一笼虾饺,又啃了一个骨酥肉烂的酱猪蹄,嘬了一根牛尾巴,这才松了口气。

嗯,很好,能吃就好。

井溶的房子在外省,位于都城望燕台,两人先去机场,坐了飞机又换车,次日下午才算是到家。

他之所以能被称作大师,一是本事的确大,二么,就是收费巨高。

井溶可以说很有名,可这份名气却只局限在特定的圈子里,你要是随便在街上抓个人来问,估计没人知道。

他轻易不接活儿,可一旦接了,绝对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整年!

两年前他刚出山的时候就没下过五位数,从去年开始价格就越发的高不可攀了。

不过世上从来不乏有钱人,提价非但没将顾客吓跑,反而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平均下来,做一次活儿反倒比之前做几次的还有得赚。

井溶住的别墅不是林家那种一看就很骚包的,跟他本人一样,乍一看不显山不露水,平平静静的没有攻击性,可实则内里大有乾坤。

别墅外头都用高大的常青植被挡的严严实实,里面还有个分布着小桥流水假山瀑布的庭院,蜿蜒的石板路联通四方,周围也按照五行八卦栽种着各种植被花卉,非常有味道。

三层的别墅,就只有他一个人住,连只狗都没有。

冷清的厉害,却也符合他的性格。

井溶领着顾陌城去二楼看房间,后者一边走一边感叹,“要是师父也来就好了。”

井溶推开门,笑笑,“他是不会下山的。”

顾陌城本能的问,“为什么?”

井溶缓缓眨了眨眼睛,声音听上去莫名悠远,“因为山上,有他最宝贝的东西。”

顾陌城不解,刚要继续问就听他声音中满是震惊的低呼出声,“这都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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