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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蜃长老(1 / 1)

龙鲤宫的大殿,此时正热闹非凡,人潮涌动,歌舞升平,大殿内的男女老少们各有千秋,有的看似和人类没什么区别,有的却像是人形的海洋生物,更有甚者则以动物的姿态穿行于大殿之中,但也无人为之惊讶,这在人类看来似乎有些诡异的众人却如此正常不过的在宝殿中说笑欢闹。

人们三三两两举着酒杯,为新来的族人们庆贺着,也为龙鲤族的未来而祈祷着。

大殿内云顶红木为梁,水晶玉璧为灯,正红朱漆的石柱为基梁,宝殿底座的中央,一把似金龙盘卧而成的尊椅,好生气派,一位看似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的老者坐在尊椅上,和旁人嬉笑寒暄着。

“来,蜃长老,在你英明的带领下咱们龙鲤族的日渐兴盛,我敬你一杯”一个背着龟壳油光满面的男人弓着腰,双手托着酒杯,一脸谄媚的对着盘龙尊座上的老者说道。

“这还不是多亏了爱臣帮助和族人的团结才有了今日的盛况,今个高兴,咱们再喝一杯”老者微醺,一副帝王之气的脸上泛着红晕,似乎已有些醉意。

正当老者举着酒杯准备一饮而尽之时,醉眸陡然变的严肃起来,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不妥一般,眉头紧锁,放下手里的酒杯,在龟臣一脸茫然的目光下径直走下宝座,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者越过众人的歌舞升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大殿。

另一边,先知婆婆的房间内,围绕着栗尉檀周身发出的那股紫色的神秘气息越来越浓烈,没人知道栗尉檀昆吾刀上石头的颜色也在蓝色和紫色间徘徊,身体里回荡着紫瞳的声音:“我知道你嫉妒红岩,杀了他,杀了他你就可以解脱了”。

他眉头紧锁,手中合实的拳头凸起着血管,样子十分难受,像是在坚持着什么。

海棠见栗尉檀如此难受,一脸担忧的凑近栗尉檀身边,抚摸着他的后背,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其减轻一些痛苦:“栗尉檀,你怎么了?好些了吗?”。

“我没事”栗尉檀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看似十分痛苦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身体中两个声音回荡着。

“养父母已经死了,这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但在知道他所有想法的紫瞳面前,栗尉檀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呵呵,别在自欺欺人了,虽然你没看见,难道你想象不到那绣春刀上染过亲人的鲜血,和那消失在火焰中的尸体吗?你这是骗自己,你觉得你的养父母会瞑目吗?你这样能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吗?”紫瞳依旧咄咄逼人质问着栗尉檀。

“报复只会增添新的仇恨,我想把这一切恩怨停在我这,不要继续下去了,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

“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你嫉妒红岩的实力,但你又没能力杀了他,这一切都是你的推辞,而且你已经放走了他,就算你不找他,你以为那断手之仇红岩会就就此罢休吗?再者你现在的想法是龙鲤族的想法,龙鲤族这样不求上进的种族,被灭亡是迟早的是,你真以为你也是龙鲤族的一员吗?”紫瞳的这些话都是栗尉檀心中有过的念头,但是他却没敢说出口。

栗尉檀试图不去听,但心中却忍不住不去想。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我真的是龙鲤族的族人吗?

就在栗尉檀脑海里翻来覆去的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蜃长老已经在没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出现在石桌旁,拿着小酒桶,一脸醉意,迷迷糊糊的说道:“我说怎么没看见人,原来你们在这啊,哈哈,来来来,咱们继续喝个痛快”说完,拉着海棠,挽着老爷子,一副上头的样子。

刚刚还一副严肃的样子全然不知跑哪去了,现在在外人看来更像个缠人的醉汉。

海棠看着自己族长此时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蜃长老,你喝多了。”

“原来他就是龙鲤族的长老,和想象中的差距好大”。栗尉檀看着眼前醉熏熏的男人,想到了刚刚紫瞳和他说的话,龙鲤族在这样的人的带领下能走远吗。不知不觉中身上那股神秘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长老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栗尉檀,“哟,这不是栗尉檀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以后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一旁的海棠也听见了长老的话,连忙打着圆场:“栗尉檀你别介意,长老他喝多了,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

栗尉檀也不傻,他知道蜃长老话里的意思,至始至终他就没把自己当做是龙鲤族的一员,如果说刚刚栗尉檀还幻想着余生就在龙鲤族中浑浑噩噩而过,现在这个念头已经在那句简短的对话中全部打消,算了,也许真如紫瞳所说,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大荒这么大,那里没有我的藏身之处呢,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已经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走得潇洒一点。

“告辞”除此一句,栗尉檀没有多说,转身走向石门。

屋内的众人,除了海棠以外,另外三人听了栗尉檀简短的告别,表情上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好似都与自己无关一般,仔细想想,确实和自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海棠连忙起身,拉起栗尉檀的衣角,“你要去哪儿?”一脸担心。

栗尉檀看着眼眶亦有些许湿润的海棠,心中不禁感叹,也许这里在乎我的人,也只有你了吧,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我走了,如果有缘分,咱们再见吧”。

留下海棠一人矗立在房间一动不动看着栗尉檀准备离去的背影。

本是天注定的姻缘,却在开始时又被迫分离,渐行渐远二十一年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再一次的离别,海棠心中开始埋怨上天对她的这番愚弄。

“栗尉檀,等等,老朽还有话和你说”先知婆婆叫住了正准备扬长而去的栗尉檀。缓缓起身与石椅,迈着巍巍颤颤的步伐走向了栗尉檀身边,拉下其身,对这栗尉檀的耳边说些什么。

“恩,谢谢了”。向先知婆婆深深的鞠躬表示其感谢。

“等等”。这次叫住栗尉檀的是海棠。

海棠抹了抹眼泪,将避水珠塞到了栗尉檀手里,“总是让人放不下心,没有这你怎么出去呢,拿好,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再找到你,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海棠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栗尉檀为之动容,即使是这样一个小举动,对栗尉檀来说却是久别未见的温暖。“恩,咱们的约定”。

栗尉檀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与之相别,这次在没人拦住栗尉檀,海棠看着其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默默种下期许,愿下个七年再见之时,你我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蜃长老,人都走了,别装了”先知婆婆漫不经心的对着似乎一脸醉意的族长说到。

蜃长老放下手中的小酒桶,“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个老婆子”

“这样真的好吗?”先知婆婆有些担心。

长老收起那份嘻嘻哈哈的姿态,转而一脸正色,眉眼带着一丝严肃“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孩子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不知是好是坏,我猜就连你应该也看不透那股魔力,如果他待在龙鲤族里,必然会起一番争议,为了大局,为了安定,此番下策也实属无奈”。

“老家伙,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婆婆对蜃长老的此番做法有些无奈。

“恩,可能我刚刚的决定不是一个最好的决定,但我也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最稳的决定,是生是灭,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我不帮他,我也帮不了他,一切就让天决定吧”蜃长老说完,看着石门外的景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对了,老婆子,你刚刚给那孩子说了什么”蜃长老问道。

“不想告诉你”婆婆面不改色拒绝告诉长老。

这让身为一族之长得蜃长老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为了缓解气氛还是真的有事,族长转过头对这海棠说道:“哦,对了,海棠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海棠抹干了脸上的泪痕,现在能做的就是接受了自己接受不了的,生活还得继续,愿我和你走的不同的两条路,最后能有相互交汇的地方。“恩,长老你说,海棠听命”。

再次回到地面的栗尉檀,栗尉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怀里婆婆刚刚塞给自己的那张海草做的卷轴,他清晰记得婆婆刚刚告诉自己,说有个人或许可以帮助我,如果没有去处,可以去找他。打开卷轴他看见这是一张大荒的简要地图,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被画上了圆圈,可能这就是婆婆说的那个人住的位子吧,这么久没回家,先回去看看阿川吧,可能已经担心我也吧,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栗尉檀走在回去的路上,发现街上的人看自己好像看见瘟神一样,敬而远之,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自己走过的地方都窗闭门锁,他不禁纳闷:“是留在我衣服上的刀痕太吓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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