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枭没有再继续追问,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一块传音符捏碎。
“我已经将消息传了回去,宗门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接应……”
在刚才的交战中,灵舟已经被几个化神境交手的余波破坏掉。
其实修补一下,还能勉强使用,但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能修好的。再加上这里刚刚经过一番激烈的斗法,难免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本来韩枭还有一种选择,就是直接带人御剑。
但他那把【狂雷】虽然宽阔,却也搭载不了那么多人,除非只带上苏淼和苍松长老两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剩下的三个人,就只能当作弃子了……
这个念头在韩枭脑海中盘旋了几下,随后被他自己否决,转过头来说道:
“出发吧。”
当下,韩枭在前开路。
苏淼等人跟在后面。
一路上不计消耗地使用【速行符】,往缺月山的方向赶去。
韩枭还时不时御剑飞上天空,察看周围的动静,看样子也是被藏剑宗那一拨突然袭击搞怕了。
差不多行进了小半天。
就看到一艘灵舟从缺月门的方向行驶过来,经过树林,悬停在苏淼一行的头顶上空。
是宗门前来接应的人马。
苏淼跟着韩枭等人登上灵舟,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回到了缺月山附近。
穿过护山大阵,降落到太阴峰广场上。
这片演武广场足足有数千平米,不少外门弟子都在这里修炼,韩枭一行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几位长老似乎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灵舟一落地,就快步往这边走来。
“苏师弟,麻烦你带着各位师弟师妹去灵药坊治伤,用我的腰牌。”
韩枭回头看了一眼苏淼,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来。
然后对苍松长老说道:“长老,你和我一起向掌门禀告。”
“好。”
苏淼目送着离开两人离开,而后转过身来,视线依次从背后的三个人身上扫过。
活下来的另外三个人,一个是那个叫龙桃的女弟子,一个是月来峰的贺长老,最后一个看着很面生,估计是近几年新入门的弟子。
“走吧。”
对修士来说,一般的皮肉伤关系不大,哪怕是一些对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的伤势,只要还没死,就可以用灵丹救回来。但如果伤到了道基,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据说月山就是因为被百里青锋重创,道基有损,才会在此后的六十年间,修为徘徊,不能寸进。
将龙桃三人送到太阴峰的灵药坊,苏淼顺便用韩枭的腰牌给自己领了几瓶伤药,刚出坊市,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小孤峰的方向迅速赶来。
抬头看去。
只见一抹青色的流光划破天际!
挟着迅猛的声势,宛如流星坠落般砸到了太阴峰的广场上!
动静之大,甚至让不少太阴峰弟子以为遭到了敌袭。
等到烟尘散去。
就看到沙罗一袭青衣,面色冰冷地出现在广场上,周身的煞气几乎凝聚到了有如实质的地步,方圆五十米内的石板上面,更是有一道道细密的剑痕不断出现!
“原来沙罗师叔……”
围拢过来的几位太阴峰长老松了口气,凑上前去正要搭话。
沙罗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韩枭他们在哪?”
“啊?”
长老一愣。
沙罗没有再询问下去的意思,直接朝着主殿的方向走去,快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扭头往灵药坊所在的方向看来。
隔着重重叠叠的建筑物遮挡,师徒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了一下。
苏淼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下一刻,沙罗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你受伤了?”
“没……”
老实说,苏淼刚才都有那么一点被吓到了。
自从上山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沙罗,几乎把“生人勿进”四个字写在脸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她的徒弟,苏淼都怀疑沙罗可能会一剑朝着自己劈过来。
“真没有?”
沙罗怔了一下,将信将疑地打量了苏淼几眼,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尖点在苏淼的额头上,泛起了一团淡淡的青光。
一时间,有种清凉的感觉透过指尖没入体内。
那青光一入体内,就化作一条细长的小蛇,沿着苏淼全身的经脉迅速游走,朝着丹田的方向流去。
苏淼有点不适应,但还是默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他大概知道沙罗要做什么。
无非是用神识来检查一下,看看他体内有没有什么损伤。
尤其是在丹田气海那里,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早一些发现还有机会设法补救。
有着月山这个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沙罗对此有所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沙罗的神识在苏淼体内游动了一个周天。
才重新沿着经脉回到她指尖。
直到这时候,沙罗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周身萦绕的煞气悄然化解,但脸色依然很冷:“动手的人是谁?
我刚收到消息从小孤峰过来,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伏击你们的是藏剑宗弟子?是藏剑六峰哪一位的徒弟?”
苏淼嘴角抽动了一下:“师父,您不会是想……”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是知道的。
魏氏兄弟是长空子的徒弟,后者是藏剑宗空明峰的主事长老,身份地位并不比一峰首座低多少,并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如果再算上萧奕的话,就更加如此了……
长空子虽然实力不俗,但以沙罗的实力,若真想杀他,除非长空子从此以后就窝在山上,否则还是很容易找到机会的。
可既然萧奕也出现了,就说明这件事情背后或多或少有百里青锋的影子。
对上这位藏剑宗掌教、正道第一剑修,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想法。
弄不好还会牵涉出一大堆麻烦。
而事实上……
沙罗果然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杀了他了。
既然敢试图伤我徒弟,不立刻除掉,难道还等着他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