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拨客人是昨晚认识的几个商会会长。
会长们带来的新年礼物自然不会寒碜。
当然了,也不可能如乔德文与王国舅那般,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豪礼。
苏言从几位会长言谈中表露的意思,明白他们这是来寻求合作的。
刚刚接手了王国舅如此多的店铺,用不了多久,自己的产业就会遍布荆都,苏言自然是乐于与各位商会会长打好关系。
苏言与几位回到了他在荆都的宅子里。
东南船运回来。
“老乔,事情怎么样了?”
看到乔德文回来,其中一个当家满怀期待地问道。
乔德文脸色很不好,没有一丝的笑容,也不言语,坐下来等侍女奉茶后,拿起茶盏咕噜咕噜喝了一杯茶。
看到乔德文如此,几位当家的心里,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见乔德文有气无力般叹道:
“世子殿下避而不见,你们那里联系得如何?”
“甭提了,那右相平时没少拿我们的好处,出了事就避而不见,让我们在右相府干等了一早上。”
果真是世态炎凉啊!
“镇北王那里什么情况?”
乔德文接着问道,他们在右相府无功而返,不出乔德文所料。
“镇北王那里倒是见到了范贰先生,然而这老狐狸没一句准话,说了等于没说。”
“这么多年以来,镇北王可是拿着我们两成的收益,他就舍得眼看着我们去死?”
“如今镇北王获得了自由贸易作为封地,需要壮士断腕时,他可不在乎这两成的收益。”
在座的商会几位当家的都是人精,哪里还想不明白,他们被镇北王当成了弃子。
花费了无数钱财巴结的几位权贵,在他们需要援手的时候,纷纷抛弃了他们。
几位当家的一想到此,无不愁眉苦脸地沉默不语。
摄政王要拿东南船运商会开刀,没有谁会站出来替他们求情,这是早有预料的。
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去求爷爷告奶奶的。
明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如此。
然而证实没人愿意帮忙后,商会的几位当家,仍然不免有些失落。
如此看来,不求世子殿下他们雪中送炭,别在这时候落井下石,乔德文他们都应心存感激了。
“老乔,那个苏言怎么说?”
“那小子答应帮忙,只不过……”乔德文欲言又止。
让乔德文没有想到的是,苏言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老乔,都这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只不过什么?”
一听还有希望,垂头丧气的几位商会当家,顿时就打起了几分精神。
“苏言那小子狮子大开口。”
乔德文正解释时,被人打断了他的话,无所谓般说道:
“只要他帮忙摆平此事,破点财不算什么,镇北王,世子殿下那里,不见得胃口就小。”
“老王言之有理,现在不是心疼银子的时候,此事过不去,我们就得全搭进去。”
“老乔,那小子要多少银子?”
乔德文看了一眼几位老伙计,叹息一声,说道:
“那小子要我们的船运商会。”
“啪……”一声,老王一巴掌啪在茶几上,把茶盏里的茶水震洒了出来。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王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怒吼道。
“我看他是被猪油蒙了心,想银子想疯了。”
“这小子,也不怕撑死。”
“趁火打劫,他凭什么?”
听着几位老伙计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乔德文默默品着茶,没有吱声。
平时香醇的茶汤,此时乔德文品起来,就像白开水般索然无味。
“老乔,此事你如何说?”
乔德文作为会长,在商会里占有很重的话语权。
几位当家停止了议论,看着乔德文,想听一听他是什么态度。
这么多年以来,带领着他们乘风破浪,一路披荆斩棘,他们早已把乔德文当成了主心骨。
“那小子正在打造二十艘二十米的大船,用不了多久,势必与我们分庭抗礼。”
乔德文暂时并没有表态,只是把从苏言那里听到的,说与他们听。
“嘶……”几位当家的倒吸了口冷气。
这小子,还真是大手笔,一下子造二十艘大船。
“那小子帮忙的条件,是与他合并成立船运公司,共同对抗盐帮。”乔德文心里一直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听乔德文这么一说,几位当家没有了适才的愤怒。
因为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先不说昨晚的刺客事件。
光是听到苏言这般大手笔涉及船运,可以想象,将来他们船运商会,不但要面临盐帮的竞争,这苏言同样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如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盐帮,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合作,只是苏言要他们商会‘归顺’于他,这一点让他们无法接受。
“老乔,你倒是表个态。”老王性子急,不耐地催促道。
“老伙计们,稍安勿躁,越是如此危机时刻,我们更不能自乱了阵脚。”
乔德文不愧是老江湖,这时候还能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话虽如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保持镇定自若。
“老乔,这都火烧眉毛了。”
“诸位,这么多年,我们经历的风风雨雨还少吗?”乔德文宽慰说道:
“这次的事,可大可小,我们无需如此绝望。”
“老乔说得没错,兴许只是我们草木皆兵,过于杞人忧天。”
“这倒是,昨晚世子殿下传来消息后,我派人盯着红衣卫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今日摄政王忙着祭天的事,只怕今日过后……”
“老乔,为今之计,我们如何应对?”
几位,等着他拿主意。
“等。”乔德文思索片刻后,无奈地吐出了一个字。
“如何等?”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等,等摄政王那边的动静。”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求的人也求了。
只能静观其变,乔德文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摄政王真的……”
“说不得,只能从了那小子。”
在座的,顿时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