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震和邵云帆抬起头,正看到女人的满头长发松针样的膨炸开来,一段段电波样的白色光弧在她身上若隐若现。压在女人身上的猛兽猛的跳起来,落在离她一米多远的地方。野兽惧怕的盯着她,伏低身子,一步步的朝后面退去,几步之后,夹着尾巴掉头就跑。坐起来的女人慌乱的看了自己的双手几眼,捂着渗血的手臂,爬起来朝小女孩的方向跑去。
正在啃咬小女孩的野兽猛的抬起头,戒备看着她,嘴边沾着血迹和碎肉屑。女人看着小女孩残缺的尸体悲痛欲绝,双手间爆发出一个排球大小的光球,白色电光“嗞嗞”的在上面乱窜。
“轰!”光球激光炮一样脱手而出,击向前爪仍旧压在小女孩身上的野兽。
“砰!”野兽的身子被击出三四米远,摔在冰面上,拖出近一米长的血痕。它的半个头被炸得鲜血淋漓,前爪在空中划了几下,顿时气绝身亡。女人抱起小女孩血淋淋的尸体,摇摇晃晃的朝身后的公寓走去。
“她强化了?”邵云帆震惊的望向罗震。
“应该是。”罗震盯着窗外,眉心紧皱,强化还有这种方式?酒店的七个人,都是发烧醒来后得到强化的,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是直接爆发的?
“看样子是光电类的能力。”张君酒摸着下巴咂舌感叹,又若有所思的望向邵云帆。
“你们还不快走?”沈南和周野焦急的从九楼的扶栏上探出头来。
罗震最后扫了眼外面空荡荡的天空,拍拍邵云帆的肩膀,“先回去。”三人赶紧朝着楼上跑。
周野一不留神,也跟着其他几人跑到21楼,他靠着墙壁疾喘着,尴尬的笑了笑,“不然我也搬到21楼来得了。”
“那就赶快搬。”韩争打开2708的门,大家住的近也方便互相照应,“现在只有这层还有几间空房,想办法砸开一间就行。”
“小道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周野转头问张君酒,现在楼下围着一堆变异的动物,这个小道士暂时可能没办法去D市了。
张君酒摇摇头,莞尔笑道,“我得跟着福星。”
膝盖中箭的邵云帆愣了愣,“那个福星不会是指我吧?”
小道士眉眼带笑,做出个“没错,就是你”的表情,“肯定是祖师爷在冥冥中指引我来找你的,没有堪破之前,在下不会走的。”
什么指引,不就是走错路了么?邵云帆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你不去D市了?”
小道士坚定的点点头,“我要跟着你。”
邵云帆求助似的看了看沈南和罗震。
“这里很危险,而且我们没有多余的地方收留你。”沈南冷脸。
“没关系,在下待在门口就行。”张君酒一脸灿烂的微笑,竟是打定主意要黏上他们。
沈南:………………
张君酒说完便从背包里取出个明黄色的圆形坐垫,往2707的门口一放,抱着背包就地坐下来。韩争带着周野找空房间,沈南为难的看看罗震,把邵云帆推进门去。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们?”罗震站在半开的门口,背光的高大身影带给人无声的压迫感。
“你觉得在下为什么能平安无事的来到这里?”张君酒不答反问,抬头看着罗震,似笑非笑。
罗震感兴趣的挑挑眉头,示意他讲下去。
“占验一脉,能知世人吉凶祸福,在下知道此行诸事皆顺,逢凶化吉,绝对不会出事。”张君酒眉眼间带着点得意,“我也可以帮你们化解所有的血光之灾。”
“可是你走反了。”罗震无情的揭露。
“那是意外,意外。”张君酒干笑着,这人的反应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肯定是祖师爷指点着我来找福星,所以说,逢凶化吉嘛!”
罗震耸耸肩膀,作势要关门。
“让在下待两天,在下能证明自己的用处,不然到时候我自己走!”张君酒赶紧撑住门。
“两天?”
张君酒咬牙点点头。站在吧台附近听着他们对话的沈南松了口气,两天,还好。反正他们只要不承认有用就行了。
罗震挑挑眉,“我们人很多,吃的没法分给你。住处,”他朝屋里看了看,“你只能睡沙发。”
“没问题!”张君酒麻利的站起来,拎起背包和坐垫就往门里钻,生怕他反悔似的。
罗震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这个张君酒说话做事都很怪异,神神叨叨,说话也真假难辨,但真让他待在门口也不是个事情,只能这两天盯紧些。而且,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多个人,也能多分力量。
沈南指着屋里的众人为张君酒介绍了一遍,最后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人很多,真的住不下。其实隔壁应该还有空房。”所以,你最好快点走!
小道士像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似的,感谢的点点头,而后朝屋内的几人抱拳拱手为礼,“在下上清派茅山宗旁支正灵门第四十六代首席弟子张君酒,感谢各位雅量。”
卡卡不可思议的望着张君酒,“茅山道士?”
“阁下眉间冲煞,灾星临门,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张君酒眉眼间带着种发自肺腑诚恳。
“原来还有人比你说话更气人。”吴非撇撇嘴,对着祁良说道。
祁良:………………
“这是来骗钱的吧?”卡卡恍然大悟,“我记得去年陪我妈去崂山,那个道士好像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诓我妈捐了六千六的香油钱,拦都拦不住。”
“非也非也,在下乃是道门正宗传人,绝非江湖骗子。”张君酒努力为自己正名。
“听说道术也分玄学正派、丹鼎派、符箓派和占验派四脉,你说你是灵正门的弟子,不知属于哪一脉?”祁良感兴趣的问道。邵云帆疲累至极的趴倒在吴非身边,这一早上,身心俱疲。
“在下所学,偏于占验一脉。符箓之术,尚在参悟。”
“占验派包含那些术数?”
“占验一脉,术数共有奇门遁甲、太乙神数等十一种,在下不才,目前只习得六爻易占、相术、堪舆等三种。”张君酒唇边含笑,对答如流。
剩下的五个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糊里糊涂,吴非冲着祁良挤挤眼睛,“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说他会卜卦、相面、看风水。”祁良翻译道。
“看风水?”沈南惊讶的看向张君酒,“风水不是很讲究方位么?你怎么还能走反?”
“在下,在下只是一时粗心……”任何事情不论真假都会答得头头是道的小道士,唯有遇到这个话题便有些不自然。
“你不会是路痴吧?”邵云帆突然开口。
看穿不要点穿!人艰不拆啊!张君酒的眉头抽搐了几下,没有说话。
“南北都不分,怎么看风水?”卡卡横了小道士一眼,“还说不是骗子!”
“先别纠缠这个了。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罗震制止了卡卡的吐槽,忧心忡忡的看看手机,七点零三分。海啸已经发生整整一百小时。
“不太对?”祁良立刻正色,“你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事?”
“活下来的猫狗也都变异了。”沈南皱眉把他们在下面遇到的状况讲了一遍,邵云帆补充了那个女人的部分。
“那个女人的状况听起来和王棋周野他们不同,像是危急时刻瞬间激发出来的。难道强化还有许多不同的途径?”祁良若有所思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大亮,冰面上只留下数摊血迹和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强化?”张君酒插嘴,“你们管这种状况叫强化?”
“怎么,你还见过其它强化的状况?”祁良立刻接话,这么危险的状况下,这人是怎么安然无恙的穿过冰面的?真的像他自己说的,他能算准吉凶祸福?他会不会也是强化人?
“见过啊。”张君酒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刚才在楼下就有两位,一位指甲能伸长,一位能甩出蜘蛛网似的粘网。”
“除了他们之外呢?”
“没了。”张君酒的脸上时刻都挂着三分笑意,“他们是在下醒来后见到的第二拨人。”
“第一拨呢?”卡卡问道。
“死人。”
卡卡:………………
醒来?祁良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你发过烧?”
“没有,在下帮一个老板看阴宅,后来他请在下到他山上的别墅去休息。海啸发生后在下被砸晕了。醒来时正躺在别墅的地板上。其它人都死了。”张君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那里到现在还肿着。
祁良泄气的望向罗震,“你觉得那个女人有可能之前也在发烧么?”
罗震紧皱着眉头,语气凝重,“不知道。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众人闻言,不禁都心头一紧,全部看向罗震。
“现在距离海啸发生已经一百个小时,还没有任何救援队的踪迹,为什么?”
“或许受灾面积太大,还没轮到我们这里?”卡卡猜测。
罗震摇摇头,“S市是亚洲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人口密集度也最高。如果有救援队,这里肯定是排在前三的重点营救区域。现在却连最起码的空中探查都没有,出现这种状况,除非……”
“除非根本没有救援队出动。”祁良接道。“S市这么重要,政府不可能放弃组织救援,没有救援,说明外面也出问题了!或者说,受灾的很可能不只是S市,而是整个华国。”
“没有救援队?”屋内的几人全部绷紧了身体。没有救援队他们怎么出去?
“如果一个国家遇到突如其来的灾祸无力自救,国际救援组织也不会坐视不管。”罗震补充道,“最坏的情形,应该是全球已经都陷在这场灾难里。”洪水之外,海陆空所有的动物全都出现变异的状况,如果范围是全球,这就是全人类的劫难。
全球?屋里的几个人脸色全都变了。
张君酒赞同的点点头,“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世界末日。”
屋子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救援?不是一场几天就会退去的洪水,而是世界末日?绝望、惶恐、困惑、不安,如果情绪也有颜色的话,此刻的套间里,定然是片挥之不去的死灰色。
“世界末日?”卡卡咬牙道,“2012早就过了,开什么玩笑!”
张君酒自动自发的把坐垫放在茶几边坐下,清理出一块桌面,摸出怀里那个莹润如黄玉的乌龟壳,放进三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面色郑重的摇晃数下后,将铜钱倾洒而出。
“乾坤逆行,水火冲天,雷风无力,山泽气绝,是为天下覆灭之相。”端详过后,小道士喟叹。
“胡扯!”邵云帆猛的站起来,吓得张君酒一哆嗦,捏着乌龟壳往罗震的方向缩了缩。
邵云帆根本不信张君酒的话,瞪眼看向罗震,“你的意思是,我爸妈现在的处境可能和我们一样?”如果遇到变异动物,他们用什么自保?想到这点,邵云帆根本坐不住。
“最坏的状况的确是这样。”罗震五指握紧成拳,面色凝重。
沈南的呼吸有些沉重,张了几次口,都没说出话来,他的父母和家人都住在乡下,年岁已高,如果也遇到海啸,恐怕早就……
吴非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眼圈泛红。不会的,他大哥不会有事。
荒唐,卡卡想笑,脸颊抽动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呜咽。
祁良定定的盯着窗户外面。不能慌,如果真的是末日,想活下去,只有靠自己。
邵云帆抓着头发,焦躁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又看看窗户外面的已经在融化的冰面,“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他边说边噼里啪啦的跑到卧室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罗震追进去,挡住他的手,“你干嘛?”
“走开,我要去救我爸妈!”邵云帆怒气冲冲的吼他,这种时候还要来找他麻烦。
“救?怎么救?现在出去你能走多远?你这就是给楼下那些东西送盘点心!”罗震疾声厉色。
“死了也比在这儿漫无目的的熬着强!”
“懦夫!你就是不敢面对现状!想用死来求心安!”
“我不是!”邵云帆猛地挥开罗震的手,一脚踹翻了床头的贵妃凳,他的脖颈上青筋梗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即使邵叔叔和罗阿姨死了,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在下面见到你么?如果他们没死,你就是他们在这场灾难中挣扎的唯一的希望,你要亲手掐灭它么?”
“我……”
罗震伸手捏住他的后颈,压低声音,“小不,冷静,那只是最坏的状况。”
“可是……”邵云帆的眼圈发涩,声音也有些哽咽。冷静,要他怎么冷静!
“就算遇到最坏的状况,也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罗震的手安抚性的在邵云帆的脖颈上轻轻滑动,掌心的热度穿透对方的皮肤,邵云帆的不安和痛苦他感同身受,几个月前,他才刚刚经历过。面对亲人可能的死讯,世上有几个人能无动于衷?
一墙之外,客厅里的人默默听着两人的争吵,都没有做声,活下去,他们真能活下去么?
罗震拽着邵云帆走回客厅,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环顾着死气沉沉的众人,“是不是末日,我们总要活下去,总要亲眼去外面看看才知道。”
祁良抿抿嘴唇,“对,我们现在应该打起精神,就算真是末日,我们不也活着么?我们的家人说不定也一样。现在还远不是绝望的时候。”
张君酒神色豁达,习惯性的翘起嘴角,“万物造化,福祸相依。”生机就是转机。门外突然传来声巨大的响动,罗震挑眉看了一眼,想起应该是周野和韩争砸开了某个空置的房间。
祁良拍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不管是不是末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活下去。现在立刻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是尽可能的储备食物和水,沈哥,你把手头所有的钱都收集起来,我们要赶紧去跟雷老大买东西。”真的到了世界末日,那些现金就全部已经变成了废纸,用废纸换口粮,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知道了。”沈南长吐口气,对着祁良点点头。卡卡直接掏出自己的钱包递给沈南,他宁愿用自己卡里所有的数字去换一个消息,所谓的世界末日,只是噩梦一场。
“第二是安全,房间的安全性要尽可能的加固,这是我们现在抵抗变异生物最大的屏障。还有罗哥的格斗术训练,我们每个人变得更强些,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一些。”祁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考着。
“空调口和通道口可以借助周哥的粘网再堵一层。”想起周野黏在安全门上的那道网,邵云帆蔫蔫的,但还是开了口。
“我现在和张君酒去买东西,小不和沈哥去帮周哥收拾房间,”罗震停顿了下,看看沈南和邵云帆,“2703的钥匙不妨送给周哥,阳面比阴面的视野和温度都要好一些。”至于床垫和被褥,他新砸开的房间里自然有全套的。
沈南和邵云帆点头表示明白。
“卡卡和小非负责把房间再仔细检查几遍,查查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祁良你再想想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王棋韩争周野他们都是强化人,我建议想办法找他们聊聊,我们能聚集的力量越强,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罗震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事情,不是因为真的有那么多需要,而是忙碌起来,有助于缓解他们濒临绝望的心境。
“你相信在下?”张君酒跟着罗震走下两层楼的阶梯后突然开口,唇间仍带着和煦的微笑。
罗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完全信。”
“那为什么还要放在下进门?”张君酒讶异的问。
“赌一把,现在这个时候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他要是普通人,自己完全有把握能制住他,他要是强化人,那层门也根本拦不住。
张君酒笑了笑,“我真的没恶意。”
罗震脚步匆匆,没有答话。有没有恶意,会有答案的。
“哎,全不见了。”“老鼠改性子了?”
罗震他们到十七楼的时候,钱哥身边跟的那三个护卫队成员正站在门口聊天,边聊边叹气摇头。
“老鼠怎么改性子了?”
“哎,十四楼的人,今早全部死光了。”那几人认出罗震,边答边叹气。
“一层楼全死了?”罗震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那些变异老鼠虽然凶狠,攻击人却没有集中在一个楼层过。他曾经猜测过,那应该是几个鼠群。
“说是死,其实是失踪了。”那人压低声音,像是心有余悸,“整整一层楼,最少还有二三十口人,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昨晚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么?”张君酒也凑过去。
“谁知道啊,这些天,哪天晚上没有人惨叫,真有什么动静,估计也没人当回事。”
“会不会出现了新的东西?”罗震皱眉,老鼠、猫、狗、鸟,现在出现的变异动物似乎都没有这么大的食量,那还会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啊,现在十二楼、十三楼、十四楼,三层全空了。”
“十二楼和十三楼也是这样?”
“之前的状况我们不清楚,反正昨天早上我们挨房间通知的时候,十二楼和十三楼就全空了。但是十四楼的人都在。今早我和几个兄弟送那两家来会议室过夜的人回去,按照钱哥的要求再通知一遍的时候,才发现全空了。”
“兄弟,你来有事?要不要我帮忙?”那人看看罗震,眼睛亮了亮。这个时候来,肯定不是要住安全区,无论是买东西还是要进护卫队,作为介绍人,他都能有些好处。
罗震了然的点头,“有点事情托您帮忙。”
他回身对着张君酒挑挑眉毛,“钱给我。”
“啊?在下也要?”张君酒扁扁嘴,磨蹭着把钱包递给罗震,那是个手工缝制的钱包,样式有些老旧,正面还用金线绣着八卦。
罗震把一万一千五百块人民币和两千美金交给那人,“麻烦兄弟帮忙买些饼干和水。”护卫队的人买东西可以打五折,那人能白得其中的一半。
“好好!够意思!”那人拍拍罗震的肩膀,拿着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捧出一箱水和饼干,眉开眼笑的递给罗震,“有事再来找我。”
“谢了!”罗震扫了扫箱子里的东西,明显比他预计的还要多些。那人挥挥手,他也白得了不少。
“你说十五楼以下的人都不见了?”祁良有些愕然。吴非在他旁边把罗震带回的饼干摆成一排点数着,沉默无语。
“据说是这样。”
“没有尸体?”
“没有。”
“失踪?”祁良抿抿嘴唇,“酒店就这么大,几十个人能凭空消失?”就算死了,尸体怎么会不见的?
“你们说,会不会在那儿?”站在窗口的卡卡突然插话,声音里带着丝颤抖。
祁良、罗震和张君酒都跑到窗户边,冰面已经化成大大小小的碎块,冰块间,飘着白花花的数十具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