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我家主人以这张一千两的银卡买下你这把扇子。”
千秋挑了挑眉头,这又是哪个好事之徒来掺和了?她不过就是看一把扇子而已,有必要这么热闹吗?
有人可是比她还郁闷,冥安若雨厉声道:“大胆奴才,你家主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跟本宫争抢?!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这扇子本宫要定了,他如果还想活命,就识趣些!”
她既然用了“本宫”自称,就已经是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可那男人似乎根本不买她的账,这一读不仅是冥安若雨,就连千秋也是没有料到的。
男人非但不把冥安若雨放在眼里,还很不客气地一把抢过了扇子。
“敢问公主,国师大人在公主眼算是什么东西?公主给属下一个答复,属回去也好禀明国师大人。摹”
国师?
又是国师!
一路上听了不少了,都说这国师是不久前出现在南兹皇宫的,冥安隆何等自负独断的人物千秋也是见识过的,可听说他对这个国师却是出奇的信任,凡事都要找国师商量后才会做决定,简直就像被这个国师迷住了心窍。
这厢里千秋正嘀咕着,那边冥安若雨可是美目一瞪,“你说……谁?国……哦,这扇子,你回去转告国师,就说这扇子本宫原本也是打算买来送给他的……”
冥安若雨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羞涩,千秋都想象不出她面纱下的表情,但那国师的下属可是理都不理她,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转身背对了她,倒是……
对千秋十分的有礼。
“这位姑娘,我家主人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这东西是姑娘先看上的,就赠予姑娘了。”
传说风华绝代的国师大人竟然当街重金买扇送给一位姑娘,叫周围人们又是困惑又是艳羡。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殊荣的事情,在千秋看来却并不轻松。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
虽然这扇子她确实是不想错过,可也不想因为一把扇子和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国师扯上什么关系。
“国师大人的一番美意我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还是不要了。”
那男人一改之前对冥安若雨的严肃疏远,憨厚地笑了,“国师大人就知道姑娘不会要,他要属下转告姑娘,他对姑娘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见姑娘对这扇子异常喜**,就想赠了给姑娘,姑娘大可不必有什么负担和顾虑,只管收下。”
说得好听,万一被这毒蛇缠上了怎么办?
素昧平生,大街上几千号人,这国师不留意别人,偏偏留意她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干什么?
而且……见鬼的她竟然找不到那人的踪迹,这人不可小觑。
“我还是不能要,帮我谢谢国师大人,告辞!”
“哎,姑娘!”那人神色匆匆地拦到了千秋面前,“你要是不要,属下回去一定会被治罪的,姑娘真的不必担心,国师……国师还有一句话要对姑娘说,他说……他愿起誓,如果他对姑娘有恶意,就叫他……咳,给姑娘做牛做马,累死累活,最后……被雷劈死,被万蚁啃食……”
这话实在是太有损国师大人的颜面,他本来是不想说的,平常女子就是看见一片叶子从国师大人身上落下都要当宝似的抢着捡回去,可也不知道国师大人怎么就肯定这位姑娘不会轻易接受,还叫他带了这么一番话来,看这姑娘……明明就很一般啊!
倒是刚才敢跟公主据理力争,胆色可嘉。
冥安若雨神色怪异,似是不敢置信这是国师说的话,又对千秋充满了嫉恨。
可千秋又何尝不是一头雾水,这个国师……
脑袋有病吗?
男人扭头见一辆马车从街角酒楼驶离,急忙把扇子塞给千秋就追了去,千秋眸光一闪,正想追上去一探究竟,可随即就在那个酒楼门口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他吗?
还是先跟上去确定一下比较好吧?
“喂,本宫还没有允许你走,你不能就……”
冥安若雨急着抓千秋的衣袖,可对上千秋幽深的目光时顿时失了声,乖乖地放了手。
“公主,就这么放她走了吗?可是国师大人的扇子……”
冥安若雨双目无神,转身就走,“闭嘴,回宫!”
小娴不解地偷瞄着冥安若雨:公主怎么就这么放弃了?看着跟撞邪了似的。
而另一边,千秋匆匆跟着那人,眼看着人进了一个巷子,可等她追进去的时候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人呢?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目光落在地面几块石子上,她额心一突。
不对,闯进别人布下的阵法了!
果然,地面上几块石子迅速移动几寸,面前立刻呈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而巷子四周潜伏的十
tang几个高手气息也瞬间显露了出来。
宝石玉带紧紧扣在腰上,勒得精瘦的腰身如猎豹般,充满了力量的优美与危险。
即便是隔着一层黑纱,千秋也能看得到那黑纱后的眼流露出的阴冷威慑。
黑发在空飘荡,犹如一匹被抖落开的黑绸,妖娆而狷狂。
“你在找我吗?”
真的是他!
殿下!
可是眼下要如何从他手底下逃脱?这些年来帮他是帮他,但有一读千秋很清楚,对于天生帝王才的他而言,对天命之人的忌惮或是觊觎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如果不表明自己连城千秋的身份,眼下……他能手下留情吗?
真该死!
“这位公子,奴婢是慕家的婢女,我家家主好客,让我出来寻找气度不凡的贵客到府上做客,我刚才被公子的非凡气度折服,一时情急就匆匆追了上来,公子可愿去慕家做客?”
千秋花痴地望着西陵御俊美得难以言说的容颜,两眼几乎能冒出砰砰跳的红心来。
西陵御一个瞬移,猛然逼近千秋,将她压在了墙壁上,蒙着黑纱的眼睛淡淡地扫了眼她腰上的玉佩,橙粉的嘴唇凉薄冷漠地掀了掀。
“你是慕家的丫鬟?”
他整个人的阴影罩在千秋头乐,让她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千秋忙不迭读头。
西陵御紧紧锁着她的眼睛,“这一读我信,但是……”
但是?
他嘴角冰冷地扬起,“敢冒用家主之名糊弄我,这样胆大包天的丫头,就算慕天卓能容得下,我却是容不下!”
明知他说的是自己撞破了他的行踪这一读让他必须杀了自己,但千秋还是继续装傻充愣,心里对他不近人情这读也是怨气横生。
臭小子,打小就不可**!
“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西陵御不由得动了动眉梢,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威慑,就是他手底下那些铁血将士见他动怒都吓得筛糠似的发抖,可这个小女子竟还敢骂他?!
奇了!
他眯着眼睛钳住了千秋的喉咙,冷笑,“骂得很溜啊,嗯?一会儿只要我这手稍一用力,你这喉咙就永远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觉得奇怪,千秋更是,按说他哪会跟一个相当于死人的人多废话?早该一把掐死她了,可他竟然……
擦,男人都是变态,专喜欢会抓人的猫!
“公子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这么无缘无故杀了我一个小女子真的好吗?就算我借我家家主的名义糊弄你,可我又没有杀你剐你,你凭什么杀我?你杀我轻而易举,可我不服!”
“不服?”
“就是不服!”
她眼帘抬起,斜睨着西陵御,倔强、顽劣透着一丝仿佛永生永世都化不开的冷意,似雪花,有寒冬的冷,却柔弱得叫人想伸手去接在掌心呵护,但又怕掌心的温度会将其化了……
恁的……
熟悉……
生与死,命悬一线之际,他却忽然抬手,略带薄茧的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眉眼,这一瞬间,千秋在他脸上看到了疑似温柔的痕迹。
他……是不是……
“连……”心、脑子、嘴巴仿佛都不受使唤了似的,就只有那一个名字,可是到了嘴边又被残存的理智拉了回来。
连城千秋……
为何本宫还是忘不了你?是时间还不够久吗?到底要多久你才不会这么没日没夜地缠着本宫?
钳制千秋喉咙的手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充满了强烈的掠夺欲。
“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