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秋官的少年,居然叫陆汶崖爹,倒是让我大出意外。刚陆汶崖和菊婶的话还犹在耳,那秋官明明是徐邺的骨肉啊!
还不等我细想,见陆汶崖已从里屋拿出一个黑匣子出来,缓缓打开,竟是那串念珠!只听陆汶崖道:“秋官啊,你现在也长大了,今爹就把这个给你,等会儿我安排你出去办个事情,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这念珠!”
那秋官哦了一声,接过黑匣子,看了老半,实在不解这珠子有什么好处。
片刻间陆汶崖朝门外叫来几人,道:“你们现在送秋官到亭阳会馆里去,把这封信给那当家的,他看了自会明白。”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那为首的一人,“老穆,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秋官送到那里。”
我似乎觉得陆汶崖这次有点反常,像极了生离死别。
那老穆双手报拳道:“老爷放心,我老穆跟你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么,定会把少爷安全送达!”罢,几个人径直带着秋官下去了。
众人散去,就见陆汶崖孤身一人站在凤仪阁门口,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看得出情绪很是激动,蓦然中我有一种悲凉涌上心头,紧接着陆汶崖就是一声长叹。
我看的好是讶异,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开来。
果然那秋官几人刚走不到半个时辰,门外响声大作,我定睛望去,却是一帮日本兵破门而入,为首的正是那宫本。
只见他面『色』凝重,走到陆汶崖面前,抄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汶崖君,宫本本不想搞成这样,想当初,与汶崖君樱花树下,歃血为盟,兄弟之情,历历在目,何必为了那东西伤了情义。”
陆汶崖忽地仰大笑,“宫本藤,你我兄弟之情只在昨日,我陆汶崖今日何曾与你这魔鬼认识过?!”
宫本藤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无意了!”着就是朝身后一声断喝,“给我搜!”。
顿时几十个日本兵冲进了里屋,几个下人刚上前阻拦,立马几个刺刀进去,全都应身倒地。
现场一时混『乱』不堪,凤仪阁几乎刹那间成了人间地狱。见那菊婶已也是颈中数刀,血流如注,头颅只剩下点皮将将要掉,一个日本兵刀一挥,那人头径直滚落下来,另一士兵上前拿枪一挑,竟把头颅挂在刺刀上,二人一阵狂笑。
我看的好是骇人,又怒又气,竟是一个晕眩,眼前一片惨白什么也看不清了。
我用力擦了擦眼睛,却见那月『色』朦胧,斑驳灯影,我还站在那三岔路口,方才那似人似鬼的女人却是不见踪影。
难道又是幻觉?!深夜的风吹起来有点冷,我下意识地把双手『插』进了裤袋,似乎『摸』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好奇地掏出一看,原来那医院开的治妄想症的『药』,这次来亭阳顺手也带了来。
我把那『药』瓶放回了口袋,突然一念闪过,妄想症,幻觉,这里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还没等我细想下去,左前方不远处一阵打斗声传来,我一愣,莫不是徐龙槐他们?
我快步跑了过去,谁知一眼望去整个人完全惊呆了。
徐龙槐正被几个形同僵尸的人纠缠在一起,祝倩却是躺在一旁。我看祝倩一动不动,身上倒是没什么异样,心中不由一喜,径直跑了过去。
谁知斜刺里,一道黑影闪出,我一个躲闪,几乎要被撞得人仰马翻,退了几步才将将站稳。
我好是恼怒,抬头就朝那人看去,却见一年轻女子正冷冷地盯着我,长发秀颊,炯炯眼神,居然是死了三年的涵轩!
只不过这个陆涵轩怨气十足,浑不似头几次幻境里头的怯生生,甚至比自称碧霜的那次还要来的冷漠,来的恶毒!
我心一惊,实在搞不清现在是幻境还是现实。只见涵轩手一挥,几个僵尸般的人快速向祝倩靠了上来。
我好是着急,欲上前拼个鱼死网破,不曾想,那几个东西只是轻轻把祝倩托起,绝无半分加害之意。
自始至终,涵轩一直都是冷眼观看,不发一言,倒是让我有些忐忑,浑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
也就这时,突然又一道黑影身边划过,见那人形晃了一晃,定睛一看却是那黑衣人!
我大惊失『色』,见那黑衣人一来就交上了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那几个僵尸人片刻间全都稀烂如泥,动弹不得。
那陆涵轩怪叫一声,有如老鸦啼哭,听的浑身鸡皮疙瘩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见她已是面『色』血红,双瞳发绿。异常骇人。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留下祝倩,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愣了一下,不知那黑衣人是何用意。却见那涵轩突然魅如闪电,一把将我脖子擒住,竟自呵呵一笑,“留下祝倩,我放他条生路。”
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涵轩会这般突然出手,不由一阵失语,“你,你”,再也不出话来。
那涵轩一手扶起地上的祝倩,一手掐住我脖子,慢慢往后退了过去。
二人径直徒一处断墙拐角,突然我背后被人猛的一拍,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飞快地朝前扑了下去。
就这当口,只感到一股劲风袭来,却是那黑衣人一把拉住了我。
冥冥之中,我记起徐勉那夜和我所讲,不由直起身子,看向那黑衣人,”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这才回过神来,定定地看了我许久,突然一个转身,望着浓的化不来的黑『色空,长叹一声,”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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