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天马拦在了猴子面前。
“救黑龙。”
猴子咬牙道。
“怎么救?”
天马道:“外面有十万的天河水军在等着,你怎么救?”
“杀出去便是。”
猴子狰狞道。
“那好,我们陪你杀出去。”天马道。
“不行。”猴子道。
这是战场,不是比武擂台,个人争强斗狠是敌不过千军万马的。
除非,是那手握天道之人,一念之间天翻地覆,斗转星移。只有他们才能在挥手间,千军万马,灰飞烟灭。
“属下不阻止大王去救人,但若大王执意要杀出去,属下必舍命相随。”天马固执道。
这里只有他不认识敖燎,只有他才能冷静地阻止猴子的不冷静。
“不行。”
猴子吼道:“我是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没错,你是王。所以请你拿出作为王的担当。”
天马同样不甘示弱道:“不为这水帘洞的一千四百余部下,难道你忘了还在昏迷的圣女吗?她若醒来,你却不见了,我要如何向他交待?”
“我会给她交待的!”
猴子暴戾地吼道。
可是,吼完之后,他又掩面痛哭:“可你要我怎么办?黑龙被都被押去斩龙台了啊!你要我在这里等着他被斩吗?”
“那也不能就这样莽莽撞撞地冲出去啊!”天马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怒目相视,互不相让。
火花正浓时。
小松鼠忽然犹豫着,插嘴道:“其实,还有办法的。”
“说。”
猴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其实,我也不知行不行……我刚想到的……”小松鼠心虚道。
最终,猴子还是一个人离开了水帘洞。
天马望着猴子离开的背影,捏着拳头,默不作声。
飞流目光闪烁地盯着小松鼠。
小松鼠闪避着飞流凌厉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最近,一直跟在山羊……山羊前辈身边,他,他指点了我许多东西。”
“刚才你说的混沌之气,也是他说的吧?”飞流平静地问道。
“是……是的。”小松鼠不好意思道。
老山羊精虽然一心想为猴子效犬马之劳,奈何猴子对他恶劣之极。他虽可以通过飞流与天马曲回献策,但毕竟他得不到猴子的信任,也就得不到飞流与天马完全的信任,行事起来多有不便。
后来,他彻悟了。
他何必钻死胡同?
何必一味地强求为猴子出谋划策呢?就算猴子肯接纳他,以他现在的身体,也没有几年的活头。
而妖族的路还有很长。
路漫漫,不见尽头。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小松鼠。
他机灵,又不失沉稳。
他聪慧,却灵觉低劣。
他注定在修道的路上走不长久。
因此,他有许多的时间,来学习,来思考。
他与猴子之间的感情,不比飞流与天马浅半分,而且更为纯粹。
他同样渴望为猴子出力。
老山羊精问他,愿不愿意成为一名谋士?愿不愿意和飞流与天马一样成为猴子的左膀右臂?就算修为不与他们,但一样可敌千军万马?
小松鼠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找上了老山羊精。
于是,一个倾囊相授,一个如饥似渴。
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承传。
例如,智慧。
例如,信念。
而妖族,正是缺少承传。
才至今茹毛饮血。
而水帘洞,一个小小的承传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延续着。
“嗯,很好。”
飞流深深认同道:“……很好……师弟……”
小松鼠诧异地抬起头:“你不是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吗?”
“可我没跟你断。”飞流道。
……
猴子使了个七十二变的法术,变身成一条沙泥鳅,刚飞出水帘洞,便顺着瀑布而下,落入了瀑布之底的深涧中。
深潭无底,直接连通着东海。
沙泥鳅扭动着身体,转眼间消失不见。
七十二地煞之术是道家一门顶尖的法门,能有机会学习的人可以说是凤毛鳞角,能修炼大乘的更是屈指可数。
而猴子,却将七十二变修炼得炉火纯青。
天河水军在花果山的头顶布下了十八架天罗地网,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可谁也没注意到,猴子己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花果山。
游出了花果山的范围。
猴子现出本体,却没有向海面飞去。只见他面色一狰,掏出如意金箍棒,将海水捅了个窟窿,化作一束金光,射向水晶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