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宗祖地,一辆辆车辇驶来,随行的,是一群由几十人组成的骑士,身披重甲,骑乘蛮兽,威武不凡。
吟!
一座由半条龙骨锻造而成的飞舟驶来,隐隐约约有龙吟声荡漾而出。
巨大的堡垒碾压虚空,宫殿连绵,群山、流水、飞瀑、四季盆景应有尽有,且有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传出。
寇宗、祸宗、匪宗的大佬们,一经出使,排场大得惊人,让很多人误以为是教主的座驾。
乱宗的那名中年男子,站立在高台上,负手而立,平静的脸上在看到那覆盖长空的座驾后,顿然流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意。
“哈哈哈,乱宗宋智,你火急火燎的召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一名壮汉左右抱着二个娇滴滴的侍妾,大笑了几声。
宋智抱拳弓腰,略微一拜,道﹕“没想到竟是四伯亲自驾临,请四伯先到里面饮一杯香茗,而后在慢慢叙谈。”
那壮汉笑着点了点头,搂着二位侍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一日,乱宗的祖地异常的热闹,四宗大佬齐聚,不亚于每年一次祭祖日的盛况。
四宗子弟,皆都姓宋,乃是无数年前,那曾令东黎诸圣宗为之头疼的,横匪大盗的后人。
和州,乃是四大宗的封地,是得到东黎诸圣宗共同承认的。
所以说,在和州地界上,四大宗乃是主宰般的存在,其影响与威慑力,甚至辐射到附近数十个大州,很多修仙宗门,皆都仰仗四大宗的鼻息下存活。
如距离和州数万里的,某一州的宗门,就是因为与匪宗发生了利益冲突,结果在一夜间,那个宗派便惨遭灭门,上到太上,下到外门弟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疑似被囚禁在了某个法宝内,除了鳞次栉比的建筑外,再无任何一只生灵。
有人说,那个宗派的人,被抽取了灵魂,炼化到了一个邪兵中,也有人说,偌大的修仙宗门,沦为了某位大凶的血食……
种种传闻,种种蛛丝马迹,皆都把矛头,指向了匪宗。
因为,在这附近的大州内,只有匪宗,才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无声无息,一夜间,就屠掉了一个中品宗门。
而匪宗,只不过是四大宗其中的一支,若四大宗联手,的确可以媲美一座传承古老的圣宗。
“想当初,那个小小的中品宗门,不听我匪宗的劝告,结果被某灭了满门……”一位匪宗大佬慢悠悠的取出一个青铜杯,倒入了恍若鲜血般的酒液,轻轻的晃动了几下,置于嘴中。
“如今,你乱宗扶持的和州府主,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杀了,看来,是我们蛰伏的太久,令世间很多人都忘记我们的存在了。”
宋智道﹕“在邀请诸位来我乱宗祖地时,我便已经动用明里暗里的力量,调查了那股神秘外来的势力,结果,所有的证据与信息,皆都指向了一个叫做『十二铜人』的宗门。”
“十二铜人?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位寇宗大佬蹙着眉头,不耐烦的道﹕“宋智小儿,别卖关子了,把你知道的,赶紧说出来。”
宋智笑着颔首了一下,虽说四大宗的原旨就是互不干涉,各自在各自的领地为政,几十年都难得见一次面,若不是血缘关系在那,早就形同陌生人了。但是在座的,几乎都是他的前辈,必要的恭敬,还是要保持的。
“那个『十二铜人』,乃是近日新建的宗门,其实说是宗门,但成员不过是十二个人,更像是一个组织。而他们建成的第一战,就瞄上了我们和州,仅一日,便如犁庭扫穴,尽屠寇匪大宗,只有那些略小的宗门、世家、国度等,才幸免于难。”宋智道。
祸宗的一位长者,饮下了一碗烈酒,冷笑道﹕“等于说,是想借着屠我和州根基,杀我四大宗代言人,来炫耀他们的武力,自此一战而成名了?”
宋智点了点头,道﹕“正如三叔所说,陀水野、坡王骨、血中庭等几处大型的,乱寇祸匪的聚集地,以及和州府毁于一片狼烟后,『十二铜人』这个组织,顿然声名鹊起,恰似鸡群中,冷傲的那只鹤,于东黎之修,近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干翻他!触怒我四大宗者,哪怕是圣宗,也要让他伤筋动骨!!!”匪宗大佬怒啸,犹如狮吼般的声音,吓得身旁的侍妾花容失色。
“不过呢,我四大宗还不宜自暗处摆在明面上,毕竟,当年先祖曾与诸圣宗有过约定,只能暗中发展,否则的话,此事一旦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帮圣宗杂碎的脸,岂不就丢尽了?到那时,东黎之大,再难有我四大宗的容身之地。”宋智平静道。
当年,宋家的太祖,那逃命功夫着实厉害,且法力不俗,乃是教主境界的人物,常常闹得诸圣宗不得安宁。
圣宗家大业大,矿脉无数,教主境界的大能,总共就那么几个,不可能处处照顾周全。
不得已,诸圣宗暗中与宋家太祖议和,把和州封给他,但其所组建的势力却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堂堂圣宗,竟与一个横匪妥协,传扬出去,四海皆都贻笑大方了。
所以,和州真正的霸主———四大宗,只有诸圣宗,以及有限的修仙大宗知晓他们的存在。
“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解?”一位巨头问道。
宋智低低的轻笑了一声,道﹕“依晚辈愚见,可遣骄子毙杀他于脚下!”
众人眸光一动,对于『十二铜人』的信息,他们并非全然不知,这个组织的所谓掌教,其实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年龄不过三十岁,在东黎年轻一辈煞有名气。
“旁人虽讥诮他为贱血、凡人,可他的天赋与战力着实不弱啊。”有人道。
宋智淡然道﹕“我四大宗韬光养晦至今,底蕴已经不亚于一座圣宗,此世,乃人杰辈出之际,姜族三太子、嬴族五帝子、公孙九剑子,仙墟叶俞凡、妃族妖姬……单凭一个东黎凉洲,就有这么多的绝世天骄横贯长空,若我四大宗一如往日般,蛰伏、隐藏,未来大势,岂能把握住?”
“所以……”宋智眼瞳一闪,摁着扶手起身,浑身充满了一股冷冽的气势,道﹕“我四大宗的年轻一辈,也应该入世了,与那些天骄去争,去拼!打出我四大宗一片浩瀚坦阔的未来!不再仰仗诸圣宗鼻息下存活,有朝一日,自暗变明,位列……诸圣宗之一!”
其余三宗大佬沉默了片刻,纷纷颔首,道﹕“既然乱宗已有了这个决定,而我四大宗,一直都是休戚与共,共同进退的,依照如今的风云情势……也该是时候了!”
宋智暗自冷笑,这三宗老头子,心中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不过是想要借自己的口挑明罢了。
毕竟,四大宗蛰伏已久,乃是宋家太祖定下的祖训,暗中发展,积攒力量,有朝一日,暗中兼明,成为名副其实的圣宗,不再如老鼠般,躲在地下,当什么暗夜王。
不过,这个时机必须要把我的精确,不然的话,贸然的把积攒无数年的底蕴,摆在明面上,一旦失败,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将会有覆灭的危机。
成了,是四大宗这么多年韬光养晦的胜利果实,败了,可以把一切罪果推到他宋智,以及背后代表的乱宗身上。
“你们年轻时候的峥嵘与棱角,已被安逸享受、奢侈糜烂的生活打磨的干干净净了,那么,就由我乱宗宗主,宋智,来亲手促成四大宗的崛起吧!”宋智暗中讥诮,低下头的眼中,满是冷意。
一旦成功,则我宋智的威望,还有何人能媲美?到那是,四大宗归一,第一代教主,将非我宋智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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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铜人立教于蜀都中,占地数百亩,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新建了一座宗庙。
那座宗庙,就算是十二铜人的起源宗教地了。
木匾高悬在正大门处,四个黄金烫字异常的醒目,每当有修士经过时,皆都驻足片刻,眼中充满了敬意与好奇。
灭陀水野、坡王骨、血中庭、和州府……搅动东荒一朝风云,光是这件事,就足以在史册中,留下不菲的一笔了。
和州之乱,自古存在,大宗不理,圣宗不管,俨然是一块超然于东黎仙域、魔域外的自由世界,乃乱寇祸匪的人间天堂,许多被圣宗通缉修士,大多数都在和州内,鱼目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十二铜人』宗教地内,有一名白袍青年,静坐在烈日炎炎下。
他双眸紧闭,盘坐在一张蒲团上,双膝处,有一把木剑。
木剑上,血光闪闪,仿若有一股血液在流动一样,凡中蕴着奇,奇中带着一股子神秘的色彩。
脑海中,一部完整的诛仙剑阵充斥在记忆深处,完美的烙印。
如今,诛仙剑不再是残缺的一截剑尖了,而是一柄完整的王中剑。
『三十六天罡诛仙剑阵』、『七十二地煞诛仙剑阵』,便是太古年间,纵横天上地下无敌诛仙王,所创出的绝世凶阵。
“这三十六天罡诛仙剑阵,光是所需的宝剑,就需要三十六柄,而且每一柄需要的材料,皆都是无价的,最起码在明面的市场中,很难买到……”萧易寒深思,陷入了一种苦恼。
『三十六天罡诛仙剑阵』可斩仙佛,『七十二地煞诛仙剑阵』可灭魔、邪。
在一处阴煞之地,动用『七十二地煞诛仙剑阵』,犹如水中鱼,一条龙来了,也要被鱼活活咬死。
如在仙气浓郁的平行世界,催动『三十六天罡诛仙剑阵』,借助平行世界仙气的力量,越级二三个小境界,斩杀强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上可弑仙,下可诛魔,两阵合一,真的堪称无解的剑阵!
“材料!哪怕洗劫了和州府、陀水野、坡王骨、血中庭等道统的底蕴,凑凑也只能锻造出几把天罡剑。”萧易寒一阵头痛,待熟悉那篇完整的诛仙剑阵,娴熟于心后,他蓦然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一座舟船,正自和州驶出,朝着巴蜀之地,蜀都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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