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等艾云走进后,阎瀚轩连忙比出个禁声动作。眼眸中流淌的似水柔情,十分贪恋望着怀中笑嫣。
轻轻将她抱起,阎瀚轩幽幽开口吩咐。
“你先带着郁心幽去看看是什么毒,待等本王将笑嫣送回后,便会前来处理。”
一路上,脚步慢了又慢。阎瀚轩真想这样抱下去,永远没有尽头,永远都不撒手。
虽说月光很是凄冷,但照在笑嫣身上格外柔美。就好似怀中捧着块软语,玲珑剔透爱不释手。
恋恋不舍将笑嫣放到床榻上,转身嘱咐了高煦和欢欢几句。脚步稍作犹豫,转身朝着监牢方向走去。
高煦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和床榻上酩酊大醉的笑嫣。面纱上的两道柳眉,顿时皱着起来,仰天感叹道。
“世间情爱真是多舛,不知要历经多少,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未踏入牢中,便听见林雪吟发出一声声大笑。顿时让阎瀚轩大好的心情,降下去几分。
阴沉着脸走了进去,眉头自然皱紧,眸色里蕴含着极浓的杀意,浑身上下无一不在散发阵阵寒意。
当那一身紫衣出现,林雪吟亢奋的抓着牢门,口中高喊。
“瀚轩,你是担心我才来的吗?”
丢了一击冷漠眼神,缓缓走到艾云面前。阎瀚轩冷冷开口询问,他们调查的结果。
“是什么毒,何人所下?”
郁心幽把话接过,一语必中指着林雪吟缓缓答道。
“不是什么稀罕的毒药,只是很好奇,林雪吟如何毒杀自己的父兄。”
“是我做的!”林雪吟神态安然自若,完全没有任何难过。甚至在眸色里还有一丝得意,声音笃定不与否认。
“王爷,人带到了。”艾云将一名监牢侍卫压在阎瀚轩面前,还未等他开口,林雪吟便在牢中冷冷说道。
“是我买通的这个人,事情办成后,让他去找翠柳要银票。”
阎瀚轩眼眸中射杀出一丝冷笑,倒要看看这林雪吟要耍什么花样。这三天两头,就没有过安稳。此时连父兄都给荼毒死了,也在没谁能保她性命无忧。
“你倒是坦白,很好。”
林雪吟见他未有动怒,同时也冷笑起来。
“那王爷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
摆了摆手,阎瀚轩不想多说废话。
“不想,来人也给她一碗毒药。”
眼眸里尽是阎瀚轩的冷漠,林雪吟笑的更大声起来。我用全家人的性命当作筹码,其实你一碗毒药就像解决的。
“王爷可要想好了,若我饮下这碗毒药,便会以侧妃名义安葬。待等百年之后,你我终究还是同穴。”
阎瀚轩阴沉的目光为之一变,仿佛尖刀直插林雪吟心头。
“此时还想争辩?”
指甲死死扣在牢门上,林雪吟底气更足了几分。
“为何不那?相信王爷有一千种一万种的办法让我死,但王爷别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手握江山,此事要流传出去的话,难保不会有人揭竿而起。”
“是在威胁本王吗?”阎瀚轩语气淡然,实则眼眸中尽显愤怒。
指甲在牢门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紧盯着阎瀚轩每一个神情,凄凉的声音又从口中发出。
“王爷,怎么说我也在府中斗了许久。以往做事虽不说周密,但也不会留下足迹。而这次将事情做的这么明显,就是特意让您知道,我已经疯了。”
话音传遍整个监牢,艾云虽说经历过风浪。但此时周身上下不由得起了一层冷汗,抬眸望着牢内的林雪吟。披头散发,目光狰狞,唇畔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都如同厉鬼,想要索去所有人的性命。
站在一旁的郁心幽有些听不下去了,冷言冷语直接开口。
“何必浪费口舌,听这个疯子说话。不如赏她一枚毒药,早早结束性命便好。”
林雪吟摇了摇头,抬手指着郁心幽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左右王妃的性命!”
对上那一双眼眸,郁心幽虽然不想这么称呼笑嫣,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王妃不是笑嫣吗?此时很好,怎会有性命之忧。”
提及崔笑嫣的名字,从林雪吟嘴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传到众人耳畔,只觉得一股凉气直达头顶。
阎瀚轩目光咄咄看着她,这个女人太过阴狠,如今所有的结果,都是咎由自取。
怒吼一声声发出,直到最后变成沙哑。
烦得阎瀚轩眉心拧紧,抬手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将要将她直接刺死。
只见那泛着银光的冷剑朝自己过来,林雪吟顿时大叫一声。
“王爷,若将我杀死,不仅是您,连同那贱人也会背上不仁不义名声。”
阎瀚轩手上的剑悬置空中,铁青着那张脸冷冷发问。
“你究竟想要什么!”
抬手将剑从自己咽喉处挪开,林雪吟仿佛入了魔,颠三倒四时而大笑,时而痛苦讲到。
“王爷,为何我要亲手荼毒了全家人?”
面容随着话语变得扭曲,林雪吟大笑往下说着。
“不是想要休了我吗?七出之条我虽犯,但还有那三不去。娘家没人不去,守孝三年不去,贫娶后富不去。此时我娘家已无他人,即便王爷休了我,那也继续待在府中!”
此番话语听的郁心幽毛骨悚然,一脸吃惊望着那林雪吟。只见她脸上那阵阵笑意,仿佛那些荼毒的人都是死有余辜。浑身不知是害怕,还是太过高兴,不停在颤抖着。
以往都说最毒妇人心,起初还不曾相信。经今日林雪吟之事,越发觉得此人不仅毒,而是还狠。能害死从小宠爱之极的父兄,只为换取一个不被逐出府的理由,真是……
想到此时,郁心幽越发觉得无言形容。
反倒是阎瀚轩十分冷静,待等她笑音停止后,话语如同钢针一般,从口中丢了出来。
“你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有心说理法。若真将你送到公堂,死状一定很是凄惨。”
林雪吟真的想不明白,为何做了那么多,阎瀚轩都未曾看入眼中。他心心念念,只有崔笑嫣那个贱人!
身子突然一抖,伸手紧握住剑刃。
“你不想那贱人突然暴毙吧?斗了这些年,同归以及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到了。”
阎瀚轩眸中爆发这怒火,突然怒喝道。
“那便多留你些时日,不是想留在王府吗,那就在牢中好好待着!”
只见他跨着大步离开,随后郁心幽和艾云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想在看这毒妇一眼。
嫣然院内,欢欢续了些香料在炉内。凝神望着酒醉昏睡的崔笑嫣,心底好声羡慕,美的都跟仙女别无二样。
墨发披散开来,衬托着那张脸更加白皙。微微颤抖的睫毛,时而轻咬的双唇。看的欢欢,都好像变成个男儿郎。
而远处依旧自斟自饮的高煦,见欢欢如此神态,不由得端着酒盏走来。将她心中所想,一并都说了出。
“我来猜猜,姑且是你家小姐生的太美,同时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郎。”
此话一出,打断了欢欢的思绪,连忙反驳辩解。
“公主,您醉了。”
虽酒意正浓,但还没到醉的份上。纵使自己没有千杯不醉,但也是百杯不倒。将酒一饮而尽,高煦扯着欢欢的衣服说道。
“改日带你做几身男装,往后同笑嫣出门便穿上,过过才子佳人的瘾。”
从此话中听出一些端倪,欢欢很是好奇问着。
“难不成公主穿着男装,就是为了我家小姐?”
这么一问,高煦不由得将身子挺直。略有迟钝的脑中想了片刻,这才答复说道。
“是有这个原因,但笑嫣男装更加出众,丝毫不逊色于女装。”
欢欢也很好奇,小姐这样恬静,怎会和高煦公主成为挚友。如今正巧有这个交谈的时机,不如打破砂锅问到底,把所思所想都说出来。
“同我说说,小姐之前的事情呗。”
想让她说故事,那必须要付出代价。高煦扯着欢欢的手,便向桌子旁移去。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将酒盏递给欢欢,高煦慢悠悠揭晓着答案。
“这个条件,便是陪我喝酒。一个人独斟独饮太过凄惨,而两个人就变得有滋味起来。”
这一夜,高煦虽然天南海北说了很多。但独独没有欢欢想听的,并且还没喝上几杯,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崔笑嫣醒来后,只觉得头不仅痛,还十分的沉。喉咙十分干涸,如同多日没有进水一般。
目光环视四周,之间高煦和欢欢两人,不仅醉倒在桌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酒盏。
无奈之余,崔笑嫣只好自行起身倒上一杯茶水。由于喝的太急,入口的第一口便呛咳起来。
此番响动,引起屋外郁心幽的注意。手中端着醒酒汤,给崔笑嫣送了进来。
“快将这碗醒酒汤喝了,身子能清爽不少。”
崔笑嫣下意识目光看向桌上的二人,嗓音低哑问着。
“就这一碗吗?”
郁心幽见她端着碗并未喝下,在旁柔声说道。
“高煦是好酒贪杯,欢欢是咎由自取。担心这二人,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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