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祭台上那模糊身影的这句话落下,秋水山间的风发出一阵阵婉转的呼啸声,然后将那满山的落叶吹起,渐渐遮蔽了头顶的天空。
不过下一秒,那黑色的雨滴就从这一片片叶子间穿过,漫天的叶子顿时化作虚无,看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在那黑色的雨点穿过那一片片叶子的那一刻。
一道呜咽似地剑吟声,穿破了呼呼风风声出现在众人的耳畔。
除却这剑吟声慑人心弦般的穿透力,让众人更加在意的还是这剑吟声中蕴藏的生命力,这股饱满生命力让人感觉到这是一柄活着的剑。
而此刻的它,正在愤怒,正在呐喊,正在咆哮。
他鲜活的就像是一个人。
于是好奇的众人循着这剑吟声看了过去,然后终于看到了那柄剑。
同样地,他们也看见了握剑的那人,那人,正是秋水祭台那模糊人影。
不知为何,这个身材并不怎么高大的模糊人影,此时的模样却看得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只见他站在秋水那高高的祭台上,面对那巨大的天诛阵,面对那倾斜而下的黑色雨滴,这身影没有半丝的退缩,那张看不清相貌的脸高高扬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桀骜之气。
“斩,仙……”
就在那漫天的黑雨距离祭台不过伸手的距离时,“斩仙”二字随着一道剑鸣声直冲天际。
那模糊身影手中的剑毫无征兆地出鞘了。
这一瞬,时间恍若静止了一般,空中飞舞的落叶也好,那一滴滴黑雨也罢,唯有一抹趣÷阁直的金色流光从剑冢的祭台上缓缓升起,他一点一点地划破天际,好似要将这天地一分为二一般。
一直到,这一抹金色的流光与秋水上空的天诛阵相遇,这好似静止了一般的时间才重新恢复了流动。
不过当他们看到,这一道流光直接将天诛阵连同头顶的天空一起斩裂时,才明白过来,并非是时间停止了流动,而是这一剑快得让人感觉时间静止了。
紧接着,众人便只听到,那天诛阵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声,那巨大的口子猛地闭合了上来,那一滴滴黑雨也早已被这一剑斩的烟消云散。
不过天诛阵消失,这一剑剑势却再次暴涨,那原本如一条细线般连接天地的流光,在天诛阵闭合之时陡然爆裂开来,如烟花一般化作无数道猛烈的剑罡四射而出。
这如同实质一般剑罡炸裂的情景,好似爆炸时产生的波动,一波接着一波,以秋水祭台为中心震荡开来,而它们所过之处,无数曾经妄图染指的秋水的修者一个个都身首异处。
甚至之青莲仙府之外的其余九州,也能看见天际,这一剑散发出来的耀眼光芒,还有那夹杂在风中的森寒剑意。
“你们这些蠢货,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剑佛许慎满眼热切地看着这一剑,感受着这一剑中决然之意。
“是秋水舍弃了你们啊!”
他一脸地悲愤地骂道。
而那南宫烈看着这一剑,那只拢在袖子里手忽然死死地握紧了拳头道:
“当真是一剑寒十州。”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尝试着体悟这一剑。
天诛阵被破,这是曹铿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所以此刻看到这一幕的他像是失声了似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对。”
突然,他像是幡然醒悟一般地开口了。
“我还没有输,此时的秋水嬴弱不堪,正是我们进攻大好时机!”
他双目圆睁地说道。
可他这话才出口,接下来的秋水发生的一幕却让他彻底的绝望。
只见秋水祭台上,那模糊的人影忽然将手中的剑猛地插入祭台之中。
“此等浊世,我秋水不留也罢!”
他忽而怒骂了一句,随后身形化作一阵清风,在众人眼前消散而去。
也就在他这话出口的下一刻,秋水的群峦开始猛地晃动了起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声忽然从秋水的地底传来。
随即只听到“轰”的一声,整座秋水陡然间拔地而起。
一众秋水的幸存弟子,便只看见四周景飞速下坠,眨眼间他们已经身处白云之巅。
就在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整个秋水忽然拔地而起时,从远处望着秋水的修者们,还有透过蜃楼虚像围观的人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头双翼足有百里的巨鸟,忽然从秋水地底爬了起来,而它的脊背之上背负的正是整坐秋水!
随即这巨鸟引项发出一声穿云破雾的嘶鸣声,瞬间一股森冷气息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方圆百里的土地瞬间化作冰窟。
“鲲,鲲鹏?!神鸟鲲鹏?!”
望着这不停地散发出森寒气息的巨鸟,曹铿有些结巴地惊骇道。
他这话才开口,远处那大得必须他仰望的巨鸟再次一声嘶鸣,道道冰凌如飞剑一般从天而降,躲闪不及的仙盟修者们顿时再次死伤一片。
“老师,为何这神鸟鲲鹏会在秋水地底?”
曹铿一面指挥着云船祭起防御阵法,一面满脸焦急地朝那水月镜中的老人问道。
“你如果跟我年纪一般大,肯定听说过一个传说,太古之时一名道人乘着一只大鸟在十州上空盘旋了数日,最后在瀛洲的某一处沼泽荒芜之地落下,而后巨鸟化作了群山。”
水月镜中的老人不疾不徐地缓缓说着。
“老师是说,那大鸟便是鲲鹏,这群山便是如今的秋水?”
曹铿仍旧一脸不解地看着水月镜中的老人道。
“正是。”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完全不似曹铿这般有任何慌乱之色。
“这一切,老师早您就知晓了?”
看着老人的神色,曹铿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错。”
老人依旧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老师既然早已知晓,何故让我这许多仙盟子弟白白送了性命?”
曹铿有些愤怒地质问道,如果他早知道秋水还留着那一剑,还有这神鸟相护,他是绝不会这么草率地攻打秋水的。
“不做的这种地步,秋水如何愿意乖乖地从我十州的土地上离去?”
老人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