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若是有歹人险些污了你的清白,你会如何?”
正在泡茶的乐儿眼睛一红,低声道:“那乐儿会恨死那歹人。***[****$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欧阳远继续问:“那要那歹人如何才肯解恨?残?死?还是生不如死?”
乐儿奇怪地看向自家少爷,不明白这无端的话题因何而起。但她还是认真想了想,答道:“既然清白没有被污,死就不必了,残……乐儿一切听少爷的。”
第二天,原月一起床了就直接穿上男装,把小黑抓来化妆。折腾完一身的白毛后,正要给它点朱砂,宋媒在她门外大喊说邱家同来找她了。
“**!”她低咒一声,匆匆忙换回女装。小黑攀在她胳膊上不让她走,一边用爪子拍打脑袋,意思要她给它点上漂亮的朱砂。
哦对,原月回神,从柜子角落抱出一小桶油,往它身上擦过去,再把它扔进水里,身上的白色才渐渐溶于水,剩下一簇簇湿漉漉的黑毛。小黑怔怔地看着水里的倒影,才意识到发生了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暗红色的瞳孔慢慢恢复成宝石般明亮清澈的红色,突然“喵嗷”一声朝她猛地扑过去。
邱家同见到原月的时候,注意到她的半天头发有些湿,而且那只鸠鼠死死咬住她肩膀上的衣服,两只爪子在她身上使劲拍打,看得出很是怒火中烧。
他一时愣神,小心翼翼地问:“它怎么了?”
原月早就不耐烦这小东西,一把把它从身上扯下来,恶狠狠道:“再闹?再闹?信不信我把你一身毛全部拔掉!”
小黑刹那间安静下来,睁大红色的眼睛看她,她狰狞的面容清晰地倒映在上面。它甩了甩尾巴,无趣地走了。
邱家同不忍地看着鸠鼠离去的身影。原师姐真是的。竟然对代表连个书院友好的信物如此不温柔,真是可怜的小家伙。他又联想到自己,原师姐对他也不温柔,他也是可怜的小家伙。
“说吧,有什么事?”原月直截了当地问。
他被她的气势一震,积累了许久的勇气刹那间飞散,低着头不吭声了。
他越是这样。原月越是气怒。冷冷道:“有话快说,我很忙。”
“原师姐,我、我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冷静。不要冲动行不行?”邱家同嗫嚅道。
“如果是方新泽欺负勒索你的事就不用说了,我懒得管,你好自为之。”
邱家同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冰河,哇凉哇凉的。原师姐真的不理他了,再也不认他了……他的心中翻江倒海,再联想到在书院里受到这么久欺负一直敢怒不敢言,心底的委屈喷涌而出,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邱家同才十二岁,虽然平时努力表现出坚强和成熟。但骨子里确确实实只是个孩子。孩童独有的清嫩的哭声在原月耳边回荡。宋媒闻声赶来,被原月一瞪,讪讪笑着躲开了。
原月看着哭得不顾形象的邱家同,一个头两个大。如果安慰他就代表原谅他,这样一来她的生气不就显得太廉价了?她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必须给他个教训。并且树立不可侵犯的师姐权威。
于是她一脸冷酷地看着他哭,一般来说这样邱家同就会不好意思再哭了。但是这次邱家同的小心肝已经被打击得濒临破碎,原月的行为只加重了他的委屈,更是哭得止不住,边哭还边咳嗽,不小心被呛到了,顿时咳得震天动地。
“我、我想……马上就能、走……不想再惹麻烦,忍、忍忍……就过去了。方师兄他,在这里这么久,我们才、才刚来……和他对上了,我们讨不了好的!”邱家同哭着解释。
“你这白痴,谁说一定要跟他对上?他敢对你耍小动作,我们也可以偷偷耍回去。原来联合别人捉弄我的劲头去哪了?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渣!”
邱家同的哭势瞬间小下来,就像大雨停止后还有雨滴从屋檐滑落,他时不时抽噎几声,证明自己曾哭得很凄惨过。
“而且!”原月继续道:“他方新泽有认识的人,我们就没有吗?你我年纪轻轻就通过郡试,前途摆在那里,想和我们交好套近乎的人怎么会少?只不过我们书院的师兄都比较清高和矜持,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但是只要你说出难处,他们肯定会争先恐后地帮你办好事情,好让你记住他们的人情。他方新泽不过一个和我们一样来自乡下的普通人,我们书院的师兄别看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在本地可都是横着走的!”
“真、真的?”邱家同重重抽了下鼻子。
原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突然一拍桌子,把他吓得差点又哭出来。“最重要的是在你眼里你师姐我就只这么个冲动不计后果的人吗?你觉得我知道后会找方新泽打一架还是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你没脸见人?”
“不是,我只是不想给师姐添麻烦,让你觉得我很没用很丢人。”
“这还不够没用?不够丢人!?”她毫不客气地吼回去。邱家同彻底不敢吭声了。
等邱家同抽抽噎噎地离开后,原月抓紧时间换上男装赶到陈街。刘管事看到她很惊奇,笑着道:“我还以为公子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呢。”
原月微微点头,保持自己神秘并优雅地风度,在店中坐了一会儿才命人去打听昨天那伙人。根据她描述的特征,那人拍着胸脯保证最多两天就能把人找到。原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小人全通。曾在赌坊做过事,认识一些底下的人。”这人隐晦地说。
原月挑挑眉,这全通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长着一张讨喜的脸,说话总带着笑,让人讨厌不起来。“那你为何不继续呆在赌坊,反而来我这粮店工作?”
全通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我媳妇的娘家人说那地方不好,我为了娶媳妇只好找个踏实的工作了。”
原月暗暗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于是道:“那这时就交由你去办,两日为限。还有,你办你的事,不许给我这招惹来不干净的人,明白吗?”
“小人明白。”
事情安排下去以后原月就闲下来了,随便从架子上拿了本书看起来。一打开书页她的小心肝就跳了跳,可不就是她写的鬼怪故事?书的主人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宝贝读物正握在自己公子手里,连忙道:“公子,那书……”
“你的?”原月头也不抬地翻着书页。“认字?”
“一点点,呵呵!”
“叫什么名字?在这做什么工作?”
“小人王吉吉,在这做清点工作。”
“嗯,你去找刘管事,他负责货源,今后你就跟着他。”原月淡淡道。
王吉吉不知这是好是坏,小心翼翼道:“小人何德何能……”
“你眼光不错。”她说完就离开了,留王吉吉一人在原地为未卜的前途担忧。
接下来两日原月便在家等消息,顺便复习科举考试的内容。她听说这两日方新泽一直没去上课,猜想他是知道怕了。但是只是知道可不够,要是这次让他平安度过,只会助长他的气焰,必须要让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日时间一到,她就急匆匆来到店里,把全通找过来。全通已经找到了人,问她:“公子需要小人把他们带来吗?”
原月摇头,“他们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们。”
等找到他们的住所时,原月才知道他们就住在陈街。她转身到对面茶楼坐下,全通不明所以,只得跟上去。她思索良久,对他道:“我还是不出面了,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就按我说的对他们说……”
全通领了银子就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跑回来禀告说:“公子,他们说方新泽已经离开了。”
“离开?”原月一时没弄清这两字的含义。全通很善解人意解释清楚说:“他们昨日找方新泽要债,他住的地方却已经人去楼空,与他同住的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直接逃跑了!?原月不可思议地咂咂嘴。这不像方新泽为人啊,他有多么看中兰亭书院学子的身份地球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也应该死皮赖脸地留下来,怎么可能就这样逃走?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全通小心翼翼道:“小人为了打听这些消息,还是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说着把剩下的九十两还给元月。
她看着桌上的银子挑了挑眉,突然笑了,道:“本来见你办事不错,准备给你五十两奖赏。”全通眼睛一亮,只听她继续道:“但你已经自行领取了,公子我就不多事了。行了,我们这就回吧。”
全通脸色一变,噗通跪倒在她跟前,“公子恕罪,小人只是习惯……”
“习惯给人办事后自行收回扣?”原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
全通把脑袋抵在地上不敢吭气。
原月笑容一敛,淡淡道:“本公子最讨厌有人背着我做小动作,我的东西只能按照我的意愿处理。就像这些银子。”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碎银,当着全通的面一颗一颗地往窗外丢,很快有人发现天降横财,上前哄抢。全通看得心如刀割,同时加倍畏惧起眼前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