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姬师姐那三个徒弟的缘故,我们一行九人将在吴鸾山下的小镇稍作停歇,只是她先前对师父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她三个徒弟探望双亲只是第一步,看完了还要继续带着跟我们上路的……哎哟姬有时至于这么稀罕这三个姑娘么,走哪儿带哪儿就不怕送羊入虎口么?
小镇名字叫米糠镇,曾经十分热闹富足,常问夏对镇中夜市上的各类小吃久久无法忘怀,但更不能忘记的是在这里擒获的山羊精,害死常念雪的罪魁祸首的左膀右臂。
再次来到米糠镇,出乎意料的,这里并不是想象中如落桃镇一般的残破模样,商店民居依旧排列齐整,大街小巷依旧格局分明,但是不能忽视的是街上百姓忧愁怯怯的面容以及散逸在空气中某种不知名的淡淡妖气。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明了一个想法:这镇子并非平安无事。
此刻正是日上中天,我们一同去拜访了孙府,三姐妹的家。早前说过,她们的爹本是镇中员外郎,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又有兄长不肖,沉迷赌博,因此家财早已散尽,徒留一个空空府邸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这次回来,据孙员外和孙夫人所言,自那次金锁链的事件之后,家中境况已有了好转,再看到自己三名女儿此时已有几分仙姿,原本还为三女因那事的缘故只得随一个颇有本事却不明底细的女人离家而再无缘觅得良人的事自责,现今看来倒也可谓是一番相当不错的际遇。
“敢问,近来镇上是否出了事,我们此来一路见百姓面有戚戚,想来是有不小的变故吧。”姬有时作为人家闺女的师父,自然是成了一行的发言人。
“恩公有所不知,近来闹不太平了。远近不少人家丢了孩子,本以为是人牙子猖獗,但后来才得知附近村镇也都遇上了这事,还有传闻说,这两年世道不好,到处闹不干净的东西,它们吃一个孩子能涨十年道行,才闹得这么凶。本来也没人信,后来镇上蹊跷事儿接踵而来,这才不能不信了。”
“吃孩子长道行?无稽之谈。”姬有时轻蔑笑笑,又问:“这蹊跷事儿是指……?”
“哎,这事情还得一样一样说。”孙员外叹了口气,才细数起来:“半年前,镇东的陈家媳妇丢了五岁的女儿,遍寻无果,便在家中烧香拜观音,望菩萨保佑能早日寻回亲女,岂知拜着拜着,那座观音像竟虹光大作,大伙儿都说是观音大士怜悯,显灵了,当晚,陈家媳妇儿发梦,看见女儿成了观音的坐下玉女,观音大士说要再点化一名金童,叫陈家媳妇儿将附近所有男童的生辰八字打听得来,供在香案上。第二日,陈家媳妇儿就将梦境告知邻里,有前一日虹光一事,邻里信以为真,争相报上八字,不多久,陆续便有人家不见了孩子,而他们的爹娘无一例外都梦见自己的孩子盘膝端坐观音大士座下,金童的模样,浑身散发灵光。后来其他各地孩童被掳的消息传遍了,才有人开始怀疑镇东观音显灵的事,只是再去问那些丢了孩子的爹娘,竟已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见人便不断念叨‘我家孩儿成了仙童,我家孩儿成了仙童’。哎,看来一准是着了妖魔鬼怪的道了。”
孙员外说到这里,饮一口茶水,继续道:“这是我最清楚的一件事,其余几件也只偶有听闻,不大详细。”
“且说来听听吧。”姬有时道。
“好吧……前阵子,镇南郊外的往复河边,有人见过一只突眼蛤蟆,那蛤蟆生得如牛马一般大,一身黄褐色皮肤上布满毒瘤,流着脓水,形容可怖。它肚皮鼓胀,远远看去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据看见的那人说,仔细了望去,那蛤蟆肚中的东西分明是个人形的,因为有时甚至能看见那肚皮里撑出的手印子。瞧大小,那手并非成年人的尺寸,应是小孩。后来坊间就传,南郊出了个吃小孩的蛤蟆精。”
好吧,蛤蟆精什么的,单听就觉得很恶心……还满身毒瘤流脓水,老天啊!
“再有一个事,就是镇口那条官道上,有人见过行人车马在那条官道上凭空不见了,有的是回来了,哎,可大多数消失后都再也没出现过了。”这是神隐么?
“那些回来的人怎么说?”我问。
这回是宋夫人接茬:“哎哟哟真是作孽啊,他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目光呆滞神情颓废,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所以现在哪,只要是知道的,没人敢走那条路了。”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镇子,表面上风平浪静,邪门事儿倒是不少。在三姐妹的恳求下,我们决定先将米糠镇上的妖物清除干净再继续上路,也好安她们的心。孙家二老闻言,大为感激,虽说家中钱银匮乏,空屋却多得很,将我们一一安顿,一日三餐虽没有山珍海味,却也有家常的四菜一汤,倒也颇有滋味了。
晚饭时,鑫雲、鑫悦、鑫怡自是陪着双亲兄嫂,我们剩下六人则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明日去向。
“偷孩子的观音,吃人的蛤蟆精,还有神隐的官道,我们先从哪个下手?”我比划着细数米糠镇上的几个灵异事件。
“无所谓。”九尾狐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又道:“不像什么厉害的妖怪,杀鸡焉用牛刀?”
“你这意思是,我们六人分头行动?”姬有时抬眼看了看九尾狐,眼珠子一转,又应道:“好像也不无不可。”
“你可以么?”廉不愁插话,她极少发表意见,可这回却望着身边的九尾狐质疑起来:“别忘了,你的功力才恢复一成。”
“就算只剩一成,要对付那些小鬼也绰绰有余。蝴蝶,我要跟你一起!”九尾狐显然开始犯倔了,一把年纪还傲娇个什么劲儿?不对!她要跟我家寨主一起?我怎么办?!
“我不要。”常问夏毫不犹豫拒绝了她。九尾狐见常问夏一脸没商量的死相,只得把目光转向我:“那你。”
“呃……”她怎么尽想拆散我们,欠她的么?“我功夫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咱们遇到个厉害的,就一起死了。”我摊手,她嘴角一抽也觉得自己失策了吧,便又看向白泽,白泽与她的眼神有片刻的对接,道:“我想去看看那只蛤蟆精。”
正好,我不想去,太恶心了。
“蛤蟆精就蛤蟆精,我也去。”九尾狐说,听起来也是犹豫过的。天生的绝世美貌让她厌恶丑陋的事物,看来之前孙员外对蛤蟆精那丁点的描述依旧起到了奇妙的作用。
“既然是这样……”姬有时接口:“我和廉师叔去镇口官道吧。”
廉不愁没有反对,安静地点了点头,脸上一丝异样也没有。但不能让人忽略的是,某只狐狸小眼神儿一瞟一瞟一看就是很不爽的样子,不对,刚才就很不爽了,因白泽的松口而获得短暂的喜悦之后,见我师叔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更不爽了!哎哟狐狸姐姐你这么作真的能追到我家高贵冷艳的师叔么?
“嗯,那我和楚盼娘明日去调查一下镇南陈家的那尊观音像。”
几人当下决定,吃完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孙家屋子大,仆人却很少,晚上我和常问夏想泡个骚包的花瓣澡还需自己准备。我去引了些井水,找九尾狐喷个火烧热,才带回房里倒进浴桶。
浴桶不小,容纳两人都没问题,我们两个赤身果体面对面,一边泡澡一边一人一本小书看得津津有味。我看的是一本志怪,虽说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多也是胡编乱造的妖精,但也挺有看头,起码写这书的挺会造。至于常问夏在看什么,懒得管了,她的癖好向来奇怪。
“嘭!!!”
“呃!什么东西!”
我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窗口蹦进来,擦亮眼睛一瞧:“哎哟!狐狸姐姐你这是来捉奸么?”
常问夏白我一眼,认真对她道:“干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喂……
“切!”九尾狐摇身一变化成人形,走上前来趴在我们的浴桶边缘,媚眼眯得相当不怀好意。
我往水里缩了缩,幸好铺了满满的花瓣,还不至于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的春光乍现……
“拜托,有什么话等我们洗完了再谈好么?”
“呵呵呵,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懒了……(跪下来认错!)
说起来昨天我看了,尼玛被戳中的笑点和泪点折磨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