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国,相府内,安静的院子里面没有一人,云冷歌在内室的床上静静的躺着,无声无息,连呼吸都很微弱,突然间猛然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皱着眉感觉头很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雕花精美,做工精良,楚歌慢慢的打量和思索这是什么地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被楚阳杀死了的,想起楚阳,楚歌心中骤然一痛,本来就无力的身体险些昏过去,楚歌定了定神,接着思考,难道我没死?可这又是什么地方。
突然屋子里外面传开一阵嘈杂声,楚歌凝神仔细听着,听见一个声音有点尖细的女子说“我说韵儿,二小姐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呢。你那么死心塌地的伺候她干什么啊,真是个傻的”“画儿姐姐,二小姐是府里正经的主子,也是我们的小姐,我们做奴婢的当然好伺候好小姐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画儿闻言,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了,嘲讽的说“就她那样,哪有正经小姐的样子,老太太都吩咐了,不许人伺候,看着点就行,还是去二姨娘那里伺候好,还能经常得个赏什么的,也有面子,不如你跟我去二姨娘那里伺候吧,二姨娘那里也缺个知心的人,我们在哪里也有个照应,省得这样不知道何时能出头啊,再说了平日里二小姐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的,你难道不恨他,我是希望她永远醒不来就好了。”韵儿听到这里,面色一片恐慌,急匆匆的接话道“画儿姐姐,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大不敬的啊,我知道画儿姐姐为我好,二小姐到时辰喝药了,我先走了啊,”说完转身快速走出了院子。画儿看见韵儿走了,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烂泥扶不上墙的,要不是在二姨娘那里我需要找个帮手免得被其他人欺负,你以为我需要找你这个没用的。”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的走了。
两个丫鬟可能料定了里面的人在沉睡着,声音说的不小,楚歌听得清清楚楚,用手轻抚额头,发觉有点低烧,突然看见自己的手,大惊,这不是属于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因常年拿飞刀和手枪早已有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这双手白嫩,皮肤细致,手指如葱,她的主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楚歌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到头里面更大的疼痛,感觉有些东西快速的进入脑中,胀的头疼欲裂,即使是她这样坚韧的心性,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而端着药碗刚掀开帘子走进来的韵儿听见床上传来的声音,吓的身子一颤,随即想起可能是小姐醒了,韵味脸色露出一抹喜色,把药碗迅速的放在榻上的小几上,疾步走上床边,掀开床帘,看见云冷歌一只手捂着头,眉毛轻皱,面上一片痛苦之色,韵儿眼圈马上红了,急忙拉住云冷歌的手,“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马上去叫大夫。”手上传来摇晃的力道让楚歌更加的头疼了,她强忍着“别吵,我没事,在旁边呆着别动,”然后就闭着眼用手使劲揉着太阳穴,慢慢接受着突然出现的记忆碎片。
过了一会,楚歌感觉好了许多,慢慢的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子,扎了两个双丫髻,不是很美却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是个清秀佳人,如桃子般的眼睛正滚滚的掉下泪来,大有收不住的感觉,眼泪可真多啊,楚歌怔了怔,那个丫鬟看见楚歌醒了,留着眼泪的眼睛顿时一亮,眼底是浓浓的喜悦,“小姐,你醒了,你好点了吗。”
楚歌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许久未开口的嗓子嘶哑的疼,“给我去倒杯水,我渴了。”“是,小姐。”韵儿抬手擦了擦眼泪,嘴角带笑,开心的去倒水了,端了一杯水过来,韵儿扶起楚歌,还细心的在她背上靠上了一个枕头,正准备喂给楚歌,楚歌一抬手自己接了过来张嘴喝下,韵儿楞了楞,说道,“小姐,现在已是未时了。”喝完水,把杯子递给韵儿,心里盘算着古代的时间表,在心里对照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日光,应该是下午两点吧。
“小姐,你肯定饿了吧,奴婢去给你弄些吃食来吧?”韵儿开口,楚歌点点头,“清淡些,白粥即可”。“是。”韵儿福身告退,楚歌靠在床头,慢慢梳理着骤然出现的记忆,这具身体的主人叫云冷歌,东阳国右相的唯一嫡女,有一个庶姐还有二个庶妹。亲生母亲早逝,祖母也不喜欢她这个嫡女,因为云冷歌不通文墨,且没有一点女子之德,在偌大的右相府中,不招人喜欢,只有父亲对她疼爱。想到这,楚歌眼光一闪,嘴角泛出一丝极深的笑意,只怕这个父亲对她也不是真心疼爱的吧。右相府中掌权之人乃是云伯毅的妾室,二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多年,威望很深。
楚歌继续慢慢的思索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含义,这句身体发生的事情还真是糟糕透顶,不过比她上辈子要好的多,上天既然让她重生了,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这辈子可以自己做选择,她应该庆幸的,她不再想像过去那样完全生活在黑暗里,既然老天让她代替云冷歌活下去,那她以后就是云冷歌,楚歌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与现在无关。定了主意,心中顿时惬意了许多。
她继续梳理着周围的一切,既然决定了好好生活,就得了解周围的一切,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活的快乐,活的长久。脑中突然闪现些什么,云冷歌目光一冷,她已打定决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她们再不开眼招惹了我,我不好过那就大家都别想好过,云冷歌眼中露出一抹淡淡不屑之意。
正好端着粥的韵儿走进来,看见云冷歌的那一抹狠辣,身子抖了抖,赶紧把粥迅速的放在榻上的小几上,垂头低声说道,“小姐,是在床上吃还是起来榻上吃,?”云冷歌也懒得理会这个小丫鬟,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不过早晚会知道的,“榻上。”云冷歌简短清冷的声音响起,然后韵儿赶紧过去小心的搀起云冷歌,云冷歌实在不喜欢也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碰触,可此刻她浑身无力,无奈的任由韵儿扶起她走到榻上坐着,一碗白粥,两碟小菜,云冷歌未发一言,执起筷子迅速的吃了起来,她吃的虽快,动作却极其优雅,一举一动都仿佛一幅有生命力的画卷。
韵儿在旁边呆站着,垂下头眼角偷瞄看着云冷歌,只觉得小姐醒过来后变化实在太大,这样的云冷歌让她都觉得很是陌生,还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害怕,韵儿惊疑不定的看着云冷歌,自己怎么会对小姐害怕呢,摇了摇头,想把心里的这个想法赶出去,正喝粥的云冷歌自是察觉到了韵儿的心思和表情,也当做不知,默默的喝完了粥,看向一直搁在旁边的一碗药,眸光闪了闪,她伸手端了过来,闻了闻,眼角顿时眯了起来,这极淡的药效有什么用?能治什么病?看来府里其他的人都以为我快死了吧,免得浪费她们的药材。
云冷歌抬手张嘴把药喝下,既然没放什么脏东西,聊胜于无,反正些微的效果对她如今具虚弱的身体也是有用的。
“扶我上床躺着。”云冷歌淡淡的开口对低着头的韵儿说道,“是的,小姐。”韵儿把云冷歌扶到床上,也不管韵儿会不会向谁报告,便自顾自的闭上眼睡去,韵儿轻应了一声,放下床帘轻轻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