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南行,丁香越觉心凉,走了十几日竟还未走到丰郡,看来,这一南一北,相隔天涯,再也不会与沐瀚漓碰面了。说不定,这本就是沐瀚漓将她打发到丰郡的最终目的。
心里想得明白,却也并无一丝怨言,沐瀚漓这次给予她的补偿,对她而言,简直就象天方夜谈。
她这种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能有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屋,就象镜中花,水中月,已是遥不可及,更不要说什么地契地租。
所以,她虽有淡淡失落,却并无伤心,因为,心中那个美丽的梦,太高,高到令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再说,自小,她已被人忽视习惯。
偶而会自嘲地叹一句,其实,喜怒哀乐到最后还不一样尘归尘,土归土?统统变成木然?
随着心境改变,丁香做好了开始新生活的准备,凭着那些补偿,她决定以后要有计划地生活,有计划的达成自己的愿望。还要试着继续去寻找那个命定的男子,至于如何找,等在丰郡安定下来后,她再认真思考。
丁香贫苦十几年,忽然有了笔不小的财富,年轻的心,有了跃跃欲试的喜悦,但,就在她刚刚调整好心态之际,命运突然又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一个阴雾迷漫的午后,沐瀚尘与丁香同坐车中闭目休息,刚刚,他们才登了一座山,丁香是真的困乏至极,沐瀚尘则是因为无聊。
上车没多久,丁香就沉入了梦香,头无意识的搭靠在沐瀚尘肩上,随着车子的震动,不住来回轻轻摇摆。
沐瀚尘合着眼,心里却清晰地感受着她每一点每一丝的变化,犹如朝阳一般俊郎的容颜,不由自主挂着浅浅笑意,他知道,时间和环境,已令丁香慢慢适应了与他相处。
现在的她,宁静而恬淡,沉默中,已不知不觉多了微笑,轻柔无意的笑,令她绝美的容貌,总会渗出一股诱人的灵蕴,无数次,都会带给他崭新的冲动。
突然,一个颠簸,沐瀚尘迅快地伸出手,支着丁香差点垂落的小脑袋,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样,他只觉连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下意识地握着她纤细的手,凉凉的、细细的、软软的,竟有些象小孩子的手一般,不期然,升出些爱怜之意,笑着蜷起手指,将她的小手整个包在自己掌心,用力握紧。
莫名,一股异样感觉在他心底涌起,血流也旋即加快了速度,视线不由自主停留在丁香如樱桃般鲜艳的小口之上,呼吸也一点一点变得粗重。
当心中的渴望浓到无法阻挡之际,沐瀚尘慢慢侧过头,轻轻在丁香唇上碰了一下,见她沉得连眼皮都未动一下,依然一副娇酣的女儿睡态,一时,心头的爱怜更浓,无视两名女婢的存在,轻轻将她揽入臂弯,深深吻了下去。
丁香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惊醒,睁开眼,看到的竟是一张放大的脸,愣了片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顿时,又羞又急,忙伸出手去推,却哪里能推动半分?
只得茫然地抿紧双唇,羞怯地闭上双眼,做无声抗议。
高涨的情欲,令沐瀚尘渐渐失了理智,滚烫的大手,从丁香衣襟处斜插入内,碰到她滑软的肌肤时,只觉体内已然抑制不住的想要炸开。
哪里还顾得上丁香的抗拒,手腕轻轻一翻,已将丁香放倒在软塌之上,随口吩咐两名女婢“下车,没本王的命令,不许回来”
“大……。哥……。”丁香吓得牙齿得得的打着哆嗦,相处了这么久,她虽已多少习惯了沐瀚尘的轻佻,但这样的事情,今天却是第一次,而且这是她的底线,是最后的阵地,她不能失去的。
“香香……。一到丰郡,大哥就迎娶你,好不好?我们做一对与事无争的神仙眷侣,好吗?”
沐瀚尘展开温柔攻势,无论是吻,还是不安份的大手,都放轻了力度,只觉隐忍得异常艰难。
玫瑰离开后,他才学会了纵欲,但,情欲向来只是他发泄心情的一种方式。
从来,都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百般讨好,也从来只有他有选择的权力,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在极尽所能讨他的欢心,从未有过象今天这种情况。
而今天,却是他实实在在想要爱,想要疼,想要将一个女人真真正正占有。
晶莹的泪,从丁香眼中滑落,她再次感到自己的弱小,但是能怎么样呢?若他执意而为,她能反抗得了吗?
浓浓的悲哀,瞬间将她笼罩,又不由暗恨自己这些日子的放纵,为什么会天真的认为这个男子,对她有诚意呢?她可以表现得更冷淡,更疏离,就象沐瀚漓对自己那般冰冷的疏离,为何要对他微笑,为何不再对他沉默呢?
丁香自怨自艾之际,忽感身子猛然一凉,沐瀚尘已将她松开。她擦着眼泪,坐起身子,见沐瀚尘不知为何一脸默然的呆坐一旁,脸上红晕未消,眼底也还残留着浓浓的欲念。
丁香用手扯紧领口,缩在软塌一角,视线茫然盯着脚下,不知接下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
“别怕,不经你允许,我再不会伤害你”因情欲,因压抑,沐瀚尘嗓音变得暗哑,隐约有伤感在其中流动。
丁香畏惧地瞄了他一眼,没有接腔,心底有些不敢相信。
“坐过来”沐瀚尘声音更加轻柔。
丁香看他脸上红云已消,惶恐不安稍稍减退,怯怯地移到他身旁,却始终留了一点距离。
沐瀚尘叹了一口气,左手伸至她的腰际,轻轻一带,便将她带到身边,随手搂在怀里,让她小小的脑袋紧贴自己的胸口,下愕轻轻抵在她的脑袋上,默默与她偎在一起,心,越来越趋于平静,继而,升起一缕淡淡的温馨。
刚刚,丁香的泪,忽然让他大痛,他这是在做什么?他怎能这样勉强她,不堪回忆的一幕,突然便象一根钢针挑起尘封的疤痕,他怎能跟那些禽兽一样呢?
虽然他从骨子里喜欢丁香,想要她,却无论如何不能强迫她。
“对不起,香香,以后,真的再也不会了”沐瀚尘嗓音里带着沉重的歉意,令丁香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刘昌急切的声音“王爷,天都黄丞相府特使飞报,黄侍郎惨遭人杀害”
黄侍郎便是曾经将他带出良王府的——黄丞相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