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真正爱另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占有他,而是祝福他。衡量一切的标准是所爱的人快乐,他就快乐,所爱的人幸福他才幸福。”说这番话时,齐奕红不再对着曹正轩,而是看向平静的水面,“小曹老师,你一直在注意那两只野水鸭对不?羡慕它们自由自在,羡慕它们恩爱相随,但你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左后方,还有一只野水鸭。”
“是啊,我怎么没有注意到?”曹正轩道。
一丛飘荡的水草后面,藏着另一只野水鸭,曹正轩一直没有注意到。
“我怀疑那只野水鸭更爱这两只野水鸭中的一只,因为它一直躲在一旁默默地守候。如果说这两只野水鸭是你和张警官,那只野水鸭就是我了。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态,能默默地守候在你身旁也非常开心。”
“别说傻话了。”
“我告诉你小曹老师,我这份感情我老爸都很清楚。但我向我老爸郑重承诺过,不上大学不恋爱。”
曹正轩诧异地看着齐奕红。
“这么看我,不相信吗?来,我们先合个影再说。”齐奕红倏地靠近曹正轩,不等曹正轩有反应,右手举起她的iPhone5,来了一张自拍。
接着,她立即回到原来的状态,道:“这是真的。所以我老爸对我和你的交往非常放心。”
“他看见我们这个样子还会放心吗?”曹正轩没好气地道。
“放心啊。只是从今天起,他可能不放心了。因为——”齐奕红忽然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向那一对野水鸭扔了过去。
石头在野水鸭附近掉落,溅起一团水花。那两只野水鸭受到惊吓,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散开了。这时,躲在水草后面的那只野水鸭游了出来,迅速追上了向东散开的那只野水鸭,和那只野水鸭并排着游走了。而那只向西散开的野水鸭或许有所顾忌,根本就不敢回头。
齐奕红看得痴了。直到那两只野水鸭再也不见了影子,她才重新回到曹正轩身边。
“你这不是棒打鸳鸯吗?”曹正轩问道。
“不是我棒打鸳鸯,而是它们完全是一对假鸳鸯。经不起外界一点点风吹雨打。你看见没,那躲在水草后面的野水鸭多么勇敢。我完全被感动了。我还觉得这很有寓意呢。”
曹正轩不说话。刚才那一幕,曹正轩也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头很受震撼。
“所以,回到你和张警官的感情上来,”齐奕红道,“如果这一份感情一点点风雨都经受不起,这个时候断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呢?”
“问题是根本不是感情的问题。我和张雨桐之间的感情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知道吗?”曹正轩痛苦道。
“如果感情没有任何问题,那还会有什么问题?”齐奕红不解地道,“你就不能透露一点点吗?”
曹正轩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世界远比你我想象得还要复杂。”
“我还是坚信,对两个恋人来说,只要感情没有问题,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曹正轩沉默。在此之前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任何一个人,只有遭遇了事情才知道世界有多复杂吧。
一刻钟后,曹正轩和齐奕红一同离开小岛,然后一同回到学校。曹正轩还赶上了下午的第三节课——曹正轩教的另一个班的语文课。
……
省府李建设的别墅内,上午透析完的李建设,经过三四个小时的休息,渐渐地有了点精神,便拨通了郭副总的电话。
“老总,您上午不是刚透析完吗?”电话里传来郭副总的问候声。
“海根,是我心里时时刻刻牵系着文秀死的事情。其实我也清楚你不可能那么快就能调查清楚文秀的死因,但我还是想和你通个电话。”
“谢谢李总理解,不过横弋那边是有了一点消息。”
“是吗?”李建设激动地反问道,“文秀是谁害死的?”
“李总误解了,文秀的死是谁造成的,那是一点边也没有调查出来。我了解到的是上次我跟您说的那个负责王医生案子的警察叫袁永峰,他现在在阳江县刑侦大队任副大队长。袁永峰原来的顶头上司是江良康,现在是横弋工安局副局长。”
“这些信息对调查文秀的死有用吗?”李建设颇为失望地道。
“您接着听我说。王医生的死源于车祸,本没有什么好查的,案子的负责人为什么还会和顶头上司拍桌子,甚至因为这件事而调离?这就说明这起车祸有问题。袁永峰当时的观点是:这不是车祸,而是以车祸的形式伪装的谋杀。惊人的是,曹正轩在今年八月底九月初也经历了一场类似的车祸。”
“啊?曹正轩没事吧?”李建设惊道。
“曹正轩被撞出去几米远,好在跌在了道路中间的隔离带上,只受了一点皮外伤。不过,李总,还有更惊人的呢。”
“你说。”
“曹正轩到阳江没多久,便经历了一场富于变化的生死斗,一个死刑犯持枪找上了他。好在当时他与一个女警察在一起,只是手臂中了枪。”
“那个死刑犯抓住了没有?”李建设问道。“会不会就是那个制造车祸的杀手?”
“抓住了。不过,那个死刑犯什么也没有招,所以不清楚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联系。”郭副总道,“倘若这两起事件有联系,那就很可怕了。说明有人想着法子要把曹正轩弄死。”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想着法子弄死曹正轩的人就是当年弄死文秀的人?”
“我不敢这么确定。李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更可怕了!不过,很明显有一个疑点。若是这样,在此之前为什么曹正轩生活得都很平静?”
“这很好解释啊。就像我们最近才了解曹正轩这个人一样,那个要弄死曹正轩的人也是近期才知道曹正轩的身世。”
“还是李总睿智。这么假设,事情就顺了。我再说说江良康。他也是下半年遭遇了一件大事,这件事直接把他送上了审判台。”
“什么大事?”
“他的孙子被人绑架了。奇怪的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报官,而是自己带了私藏的枪去解决……”郭副总把十月三十号发生的枪杀案很详细地向李建设做了陈述。
“怎么这么复杂?”李建设听得头有点大。
“是很复杂。目前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董华春死了,毛小松和阿黄都把事推到董华春头上,所以他们仨绑架江良康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还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江良康绝对有问题。所以我的意思是和那个袁永峰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捞到更有用的信息,您觉得呢,李总?”
“有这个必要。”沉吟了好一会儿李建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