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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去年冬天袁术刚刚击败入侵的董卓军,置宴以贺,席上忽闻豫州刺史孔伷病故,第一时间表拜孙坚为豫州刺史,抢在袁绍任命的周昂之前到达豫州。Www..Com豫州六郡、国,颍川、汝南人口占一半,地盘占一半,夺得两地,就等于夺得半个豫州,便算站稳了脚跟。
袁术虽未亲至,但派出从弟袁胤负责游说汝南袁氏,奔走诸地,家乡汝南太守徐璆,颖川太守李旻相继承认孙坚豫州刺史的身份。
而颍川东边、汝南北边的陈国,即当年皇甫嵩、朱儁、盖俊、曹操合军围杀黄巾大帅波才之地。陈国王刘宠黄巾暴*时崛起,其善弩射,十十,麾下有大弩士数千,百姓皆附之。董卓废立,遂自称辅汉大将军,举众数万,屯陈国阳夏县,呼应关东诸侯。在众多封王,他无疑是最抢眼的一个,韬武略且不说,其背后有陈国百余万民众、数万大军支持,然而关东诸侯却没有想过立他为帝,无他,过于强势耳。
所幸刘宠虽然强势,却碍于大汉律,无法插手政事,陈国相乃是袁术同乡,汝南许瑒。汝南许氏世代两千石,尤其是许敬一脉,自许敬、敬子许训、训子许相三代并为三公。许相由于谄事宦官,在士人攻杀阉人一役被袁隗、袁绍叔侄以此为由砍了。许瑒正是许相的从弟,不过许瑒鄙夷后者薄行,从不往来,倒也不至于影响两家关系。对于孙坚继任豫州刺史一职,许瑒不抗拒,也并不支持,沉默以对,梁国相亦如此。
袁术搞定豫州六郡、国其四,目光转向沛国,即曹操老家。沛国北方的鲁国相、袁绍朋党、党人领袖陈蕃之子陈逸明确表示反对孙坚,袁绍任命的豫州刺史周昂、奋武将军曹操就驻扎在此,并且连势周边的兖州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
由此沛国的地理位置就显得颇为重要了。沛国相因为夹在二袁之间,难以抉择,态度暧昧,袁术怒而任命从弟袁忠为沛国相,将兵入据治所相县,赶走前任。
袁术这边动作频频,孙坚也没闲着,汝南士族繁多,民间疾苦,加之地域宽广,几占半个豫州,西接荆州,南接扬州,方便躲避,是以黄巾虽历六七载,始终不绝。孙坚认为此乃讨董之所资也,将数千兵连战大破黄巾贼,收十余万众,抽调精壮万余作为军卒,汝南、颍川、沛国又给兵三万,合计五万人。
孙坚眼馋陈王刘宠积射士,以勤王为由向其讨兵,众目睽睽之下,刘宠迫不得已予兵五千。至此,孙坚拥兵五万余,屯兵颍川阳城,虎视河南尹。
二月,袁绍过河北上继任冀州牧之际,袁术亦完成对整个荆州的梳理,当即举兵四万,骑两千余,以郎将张勋为正帅,郎将聘为副帅,野利为骑督,从鲁阳出兵,与孙坚约定于河南尹梁县会合。
关东联军解散,盖俊、袁绍相继入冀州,威胁仅剩袁术、孙坚耳,董卓怎么可能不关注南方动静,早在正月时就开始调兵遣将。所以袁术军刚刚走出霍阳山,即将入河南尹梁县,突然碰上董卓军步骑两万余精锐,统帅乃是郎将徐荣。
关东素来畏惧董卓军,认为其乃天下精锐,锋芒难挡,若是以往,也许就会像去年冬季孙坚那样,一触即溃,狼狈而逃。可是随后的荆州大胜人们猛然现,原来在他们眼不可一世的董卓军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强。
都是一个脑袋,谁怕谁?去年能打败你,今年还能
横扫荆州无敌手的袁术军毫不畏惧的向董卓军起冲锋,双方血战数日,血流漂杵,死尸枕籍,老鸦铺天盖地,遮云蔽日,欢快的饮用着鲜美的“大餐”。
董卓军确实没有先前关东人想象的那么强,却也绝对不弱,特别是名将徐荣领军,袁术军渐渐抵挡不住。正当这时,孙坚西出豫州颍川,进入河南尹,欲从背后袭击徐荣部。
董卓早便料到这一手,以东郡太守胡轸为大都督,吕布为骑督,率兵三万迎上。
此役袁术、孙坚投入兵力达九万余人,董卓投入精锐步骑六万,单纯按照实力计算,董卓当会是获胜的一方,事实也在朝着方面展,袁术军即将不支。可惜,董卓识人不准,胡轸与吕布矛盾重重,不能拧成一股绳,被孙坚一战大破。惟一值得庆幸的是,董卓军骑兵极多,败退时屡屡阻击孙坚步卒追军,死伤不到万人。
徐荣击败袁术军的同时,忽闻北方战场的胡轸、吕布败北,大吃一惊,顾不得追击袁术军,火向西北撤退,入驻梁县广成聚。
孙坚挟大胜之势,掉头回击徐荣,双方又是一场激战。郎将张勋、聘收拢荆州败兵两万前来相助,徐荣部遭到两面夹击,一路败退向广成聚西北的新城县。新城县粮食不足以供给大军,未免被对方围城困死,徐荣再次撤退,一直退入距雒阳不满百里的大谷关,会合胡轸部。
孙坚并势袁术军,乘胜进抵大谷关前。大谷关坐落于嵩山与龙门山间的峪谷,谷纵深数十里,两侧沟壑纵横,群峰削立,形势天然,易守难攻。且董卓大军皆聚于此,孙坚认为不可卒下,乃退回梁县北阳人聚,整兵制具,筹备克定大谷,光复雒阳。
孙坚一战大破胡轸、吕布,二战再破徐荣,董卓麾下名将悉败,十万大军望风披靡,狼奔豕突,消息传出,天下豪杰莫不敬佩,声望隐隐有比肩骠骑将军盖俊之势。
董卓被这一战打得有些寒心,他和盖俊于河东、河内两次交锋,也没有败得这么惨过,谓长史宗室刘艾道:“关东军数败矣,皆畏孤,无能为也。惟孙坚小戆,颇为棘手。”遂遣使至阳人举向孙坚求亲,并言家族子弟皆可任命为刺史、太守。
孙坚与董卓有公、私之仇,岂会依附,瞪目大骂使者道:“董卓无道,荡覆王室,还想与我结亲?今不夷灭三族,显示四海,则死不瞑目。滚”
使者狼狈而走,时袁术军驻扎梁县,不明真相,书告袁术。
袁术看过信后态度暧昧,将信示意左右,自后将军长史杨弘、别驾刘先、治蒯越以下人人阅过,表情各不相同。
袁术拍拍几案,笑着道:“大家都别沉默不言,说说……”
别驾刘先环顾左右,见无人有开口意向,便率先说道:“孙豫州壮勇刚烈,志在除董,心坚似铁,岂会被董卓说动?此为离间之计也,望将军明察。”
长史杨弘看了刘先一眼,笑道:“此确为离间之计,不过孙豫州出身微末,性格桀骜,周旋于军旅十数载,颇染杀气,今既破董卓,似有骄横状,将军不如借此压一压。”
学从事蒯良皱眉道:“孙豫州立大功反遭压制,岂不让人寒心?”
“……”治蒯越听了乃兄所言,为之苦笑。
苍梧太守蔡瑁笑道:“不然,此缚虎之手段也。”苍梧郡在交州,毫无疑问,他仅为遥领而已,此举是袁术对交州的试探,用意明显。在当今士人、特别是原士人眼,荆州都是蛮荒之地,何况更加偏远的交州。但交州再不济也有两百万人口,且,袁术最看重的是交州盐,天下重利,莫过盐铁,因此袁术对交州有意也就不足为怪了。
袁术默许之。
自袁术、孙坚出兵以来,荆州、豫州通往河南尹的路段异常忙碌,川流不息,然而某一日忽地冷清下来。
孙坚近些日来听惯了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突然间觉大军即将断粮,当即暴跳如雷,匹马返回宛城,百余里的路途,原本怒气冲冲的孙坚头脑渐渐清醒,当见到袁术的面,心态已然平和。
“我之所以出生入死,不顾安危,上为国家讨贼,下慰将军家门不幸。坚与董卓没有骨肉亲人之怨,而将军却听信谗言污蔑,对我生疑。今不世之功就在眼前,而军粮不继,此吴起所以叹泣于西河,乐毅所以遗恨于垂成也。请将军深思。”
袁术作恍然状,抓来一个军犯罪的小吏斩之,而后与孙坚抱头痛哭。
孙坚既得粮草,兵精具全,于三月率军北上。董卓迫不得已,亲自出马,集合步骑六万出大谷关,两军对峙于谷外。
这一战也许关乎大汉国未来的命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与之相比,冀州之争则显得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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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击破张颌,将本部近两万,冀州降兵万余,共计三万余人火南下,刚入魏郡境便碰上盖军斥候,告知骠骑将军盖俊已克邺城,劝其回返,免得双方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公孙瓒目瞪口呆,他已从张颌降卒处得知盖俊打败韩馥,但他认为那是谣传,未得证明,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时盖俊还未击败韩馥。
韩馥不是号称邺城有十万大军吗,就算有水分,砍去一半,亦有五万众,以张颌的士卒作为比照,坚持十天半月不是问题吧?
而今、而今……
这才多久的工夫啊?盖俊不仅打败韩馥,更拿下了冀州治所邺城。
公孙瓒怀疑盖军斥候在撒谎,为的是阻其南下,当即不管不顾,执意南下。然而事实就是事实,随着邺城临近,他不得不承认盖俊确实取得了邺城乃至魏郡的控制权,并且冀州牧韩馥南下投靠袁绍,奉上印绶,袁绍终于如愿成为冀州牧。
前进还是退回?
公孙瓒没有想太久,继续南下,最终停于漳水北,扎起大营,与邺城仅一河之隔。
望着水、路络绎不绝的运粮队,公孙瓒抓来小民细问,得知这么忙碌的景象已有数日之久,据说邺城有一千万石粮谷,数十亿钱。
公孙瓒震惊了,继而心疼得厉害,如果不是张颌匹夫碍事,这些都是他的啊
钱钱钱粮粮粮
不行,我要分一杯羹。盖子英之所以胜过韩馥,那是我在北方为他牵制了冀州数万精锐,他岂能独享成果
公孙瓒宴上把想法一说,博得一致同意,诸将眼睛都红了,甚至有些人借着酒劲叫嚣和盖俊开战。那可是数十亿钱,上千万石粮谷,虽然公孙瓒拿大头,但只要公孙瓒指缝间漏出一点点,诸将都会受益无穷。当兵为了什么?无非名利而已,傻子才不要。
众人之惟有长史关靖认为不妥,劝道:“将军,我们已经取得河间、安平二国,巨鹿郡南部,之后慢慢向东展,收渤海郡、清河国为己有,半个冀州入怀,这才是大利益,何必与盖俊争执微末小利。”
诸将正值兴奋之际,关靖所言犹如一盆凉水浇到头上,实在是大煞风景,公孙越嗤笑,随后阴阳怪气道:“长史出身并州太原吧?莫不是想向并州牧盖俊献媚,让其顾汝家人?”
“……”长史关靖勃然而起,怒视公孙越。
公孙瓒狠狠一拍食案道:“放肆子度,向长史道歉,否则我绝不饶你。”
公孙越天不怕地不怕,惟惧从兄,乃起立长揖道:“酒后乱言,长史莫要和我一般见识。”
“……”关靖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公孙瓒皱眉道:“我何尝不知长史所想?自我等入冀州,军粮有河间、安平二国供给,一时不致忧虑,然钱财却是不济,士卒怨望,议论非非,奈何?况且我仅仅是想讨回我应得的那一份,不过分吧?”
“可是……”
公孙瓒素来强势,岂容他多言,一挥手道:“我意已决。烦请长史去邺面见盖子英,就说京一别十数载,欲与之漳水桥上叙旧。”公孙瓒不敢入邺城,盖俊同样不敢来幽州军营,双方谁也信不过谁,那位于邺城外的漳水桥则是最佳的会面地点。
“诺。”关靖叹气应命。
公孙瓒带着大军气势汹汹到来,双方仅一河相隔,盖俊不露声色,该运粮的运粮,该干嘛干嘛,静静等着对方出招。果然,不久长史关靖入邺,说明来意。
当着关靖的面,胡封冷笑着自语道:“他娘的难道是天变了?什么时候区区一介杂号奋武将军也敢和骠骑将军攀关系了?公孙瓒不是幽州将领吗,让他有事向度辽将军(马腾)汇报。”
胡封声音不高,但也不低,一室皆闻,引得诸将哄堂大笑,前仆后仰,而关靖的脸则是一阵红一阵白。胡封话语固然难听,却也不是无理取闹,当今不设大将军,以骠骑将军盖俊地位最高,其麾下度辽将军马腾统领北疆(并、幽)兵事,严格来讲公孙瓒还要听命于马腾,他有什么资格和马腾的上司、天下将军之的盖俊谈判?
盖俊也被逗笑了,虽然这种场合笑出声很不合适,摆摆手道:“子邑不得胡言乱语,孤与伯珪有着十几年的交情,比你跟随孤的时间还长。”盖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他不得胡言乱语,而不是说错,关靖自然听得出其意思,愈尴尬。
盖俊邀关靖入座,问道:“关长史是太原人吧?”
“将军竟然知道微末,惭愧。”关靖躬身道。
盖俊想了想,太原诸豪族似乎没有关姓,同时也没有现州府及太原郡有关姓官吏,想来是寒门出身,乃道:“长史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吗?”
关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家人情况,确实像盖俊所想那样出身寒门。
聊着聊着,盖俊感慨道:“伯珪冲动易怒,长史要多多规劝才是。”
关靖心里颇以为然,刚欲点头,猛然觉不对。
“你回去告诉伯珪,就说明日孤必至漳水桥。”
这算是下逐客令了,关靖起身告辞。
关靖走后,屋再无外人,庞德一脸不屑道:“将军何必理会公孙瓒,他若敢有忤逆,我便让世间再无他这号人。”
胡封指着庞德谓众人道:“令明这是迫不及待要抢其白马封号了。哈哈哈哈……”
诸将捧腹大笑,尽皆起哄。盖俊亦笑着摇头。
庞德斜睨胡封一眼,正色道:“世间只能有一个白马,就是我庞令明”
“说得好……”诸将大肆喝彩。
盖俊之所以赴会,还是抱着能不打就不打的想法,韩馥看似无能,却也让盖俊折兵近万,公孙瓒实力犹在其上,打起来损失绝对不会轻了,况且一旦开战,粮道堵塞。
当然,他心里设置了一个底线,如果公孙瓒试图跨越它,他也不打算让步,话说横行天下无敌手的盖子英,怕过谁来?
盖俊次日将射虎、落雕二营三千精骑出城奔向漳水桥南,公孙瓒已至桥北多时,其在三千白马义从的衬托下愈显威风凛凛。
论战斗力,肉搏、驰射,随便对方选,盖俊有十足的自信射虎、落雕二营可以将白马义从杀得落花流水,但仅以视觉冲击力来看,白马义从无疑占据上风。
盖俊目光炯炯的望着威仪不凡的公孙瓒,回头道:“走吧……”
庞德、鲍出、胡车儿、胡封、马齐齐抱拳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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