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后来,她开始挣扎。
江隽的双臂却像是铁铸一般,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男女间本就气力悬殊,何况顾清幽不允许自己欠佳的身体做太剧烈的动作,她静了下来,忿而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江隽看着被他控制在怀里的她,“你要去洗手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下床,我抱你去。”
“我不需要。”
“那就不是真的想要去洗手间。”
顾清幽脸色变青,将脸扭开,避开他的目光。
气氛静谧了一会儿,江隽将她的下巴捉了过来。
顾清幽清澈的双眸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卷翘的睫毛沾染了露珠一般,看着他,巧的鼻尖泛红,唇瓣颇为苍白,惹人怜惜。
江隽幽暗的眸底自始至终都涌动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只是阴翳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顾清幽很难察觉。
“睡觉,把身体养好。”他较平日低柔的嗓音对她道。
顾清幽竭力把眼眸瞪大,这样才不至于让眼泪溢出眼眶。“江隽,你姑息养奸,是非不分。”她颤抖的嗓音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江隽用拇指划过她冰凉的嘴唇。“不要哭。”
顾清幽原本是能隐忍住的,但因为他的这句话,她一直控制在眼睛了打转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出来,沿着她洁白秀雅的面庞。
江隽拇指继续把她脸颊上的泪水拭去,同时搂着她腰的右手将她的脸按靠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周身萦绕着他好闻的男性气息,那样的熟悉。
顾清幽紧紧贴在江隽结实的胸膛上,没有再允许泪水溢住眼眶,她闭起了眼,胸口却因隐忍而起伏。
江隽下颔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怀里,幽沉的黑眸静静地看着窗户外夜晚璀璨的城剩
彼此没有再话。
偌大华贵的病房里,陷入一片的静谧。
……
明明知道她并没有睡着,江隽最后还是将她抱放在了床上。
床很凉,不及他的体温一半的温暖。
她紧紧的闭着眼,知道他要走,却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看他。
灯关着,她能感觉到他在床边站了很久,能够想象到他暗夜里变得更加清冷的身影,还有那永远无法让人琢磨透的幽深黑眸……
然后,他走出了病房。
瑞儿守在门口,看到他,恭敬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低嗄的嗓音交代瑞儿,“照顾好她。”
最后,病房内恢复夜晚令人感到害怕的静谧,也失去了属于江隽的气息。
她这才慢慢地睁开眼,呆然地望着花板,窗户外洒落进来的光,让她可以看清花那苍凉的白色。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的心那样的悲伤。
他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是给她安慰吗?
呵……
他总算有些同情心。
可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他为什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就这样风轻云淡不追究,就因为幕后始作俑者是他的爱人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包庇,生命是宝贵的,就算还没有降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是谋害人性命的罪名啊……
爱一个人,可以包容,但不可以纵容,不是吗?
她失去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也太无辜了……
……
三后,医生顾清幽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
江董夫妇亲自来医院接她,江隽因为有公事在忙,让叶朔带着一束鲜花来到了医院。
江董夫人敏感地觉察到顾清幽这两的情绪并不高,以为她生气江隽忙于公事没有来陪她,于是替顾清幽把鲜花接过,和蔼笑道,“江隽这孩子也算有心,这两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还知道送束鲜花过来讨好老婆……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就算是前些年身体不适动了手术,也没见江隽送朵康乃馨给我,果然儿子养大了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老婆……”
叶朔看到江董夫人这句话的时候在冲他眨眼,连忙点头附和,“董事长夫人得对……江总跟夫人谈恋爱的时候都没送过花呢,今问我要买什么花送给夫人,我都感觉江总对夫人是越来越上心了……”
叶朔这句话着重强调的是江隽过去从未送花给夏清晨却送花给了顾清幽。
这的确是实话,却没有打动顾清幽的心。
在她看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根本不需要用一束花来证明。
江隽过去或许是没有送过花给夏清晨,他却将他的包容、宠爱、怜惜全都给了夏清晨。
如果她也被一个男人这样的在乎,送不送花又何妨呢?
顾清幽意味深长地看着这束素雅的百合花,蓦地,轻浅地叹了口气,面露一抹恬然的笑,“算了,有妈妈你和叶朔为他开脱,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不过妈妈你告诉他,他今晚要是忙得再没时间回来看我,那就以后都在外面睡好了。”
其实她不喜欢百合,她喜欢的是玫瑰花,要娇艳欲滴火红火红的那种。
她就喜欢这样庸俗的东西,因为这很直白的代表感情。
看到这两不怎么话的顾清幽终于又展露了笑颜,江董夫人这才放心下来,赶紧道,“清晨,他今晚要是不回来,妈妈帮着你将他扫地出门……”
顾清幽被江董夫饶这番话逗笑,亲昵地挽住慈爱的长辈,“在这个家里我最喜欢妈妈和爸爸了,最讨厌江隽……”
顾清幽的这番话哄得在一旁没话的江董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低醇的嗓音道,“的确,爸爸也不喜欢他。”
“嗯,嗯。”
顾清幽把江董也挽住,与两位长辈,欢声笑语地离开。
……
独自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面对落地窗,江隽面无任何表情,冷眼凝看遥远的地方。
你是,这件事就这样不追究了?
可是,上午的时候你跟我,你会让做这件事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但我和你之间关于生孩子的这条协议,我已经完成。
江隽,你姑息养奸,是非不分。
她委屈微沙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
许久,江隽从西装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拨下一通电话。
“阙言,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