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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别的家庭,如此高的夭折率,我会怀疑凤家是有家族遗传病,但很显然,到了凤凌娟这儿,明显就不是家族遗传病那么简单了。

特别是凤灵犀弟弟的夭折,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在那个弟弟夭折前一周,凤灵犀的床底下已经有了那个戏曲小人,并且,在弟弟夭折之后,凤灵犀情绪的变化,以及她试图反抗凤凌娟的一系列举动,都让我觉得,这里面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灵犀可能并不确切的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但是她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曾经想要反抗,可是今天再见她,已然不一样了。

这些天她被凤凌娟控制着,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柳伏城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在我赶过来之前,凤凌仙让人给我带了口信。"

我一惊:"她说什么了?"

"凤凌娟的所作所为,有一部分用意。完全就是在激凤凌仙出面,凤凌仙做事更注重大局,三门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如果再出一次事情,可能真的就再也起不来了。"

"凤凌仙不想跟凤凌娟纠缠,希望通过你我来化解这场磨难,我答应了。"柳伏城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这答应的也太快了一点吧?这凤凌娟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子吗?"

"凤凌娟今天过百岁寿辰,但小白你知道吗,她其实至少已经有两千岁了。"柳伏城说道,"两千多岁就是两千多个生辰,早就过腻了吧,但是她却如此重视这个百岁生辰,为什么?"

"因为这个百岁生辰,很可能是她的人生的一个巨大转折点,而从目前来看,这个转折点应该还没有真的到来,所以我猜测,今天晚统领会很不同。"

"包括凤灵犀。"我同意道,"从我刚才和凤灵犀的一番交谈来看,她自身的能力受限,需要找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必定要凤凌娟帮她去筹谋,她已经完全依附于凤凌娟了。"

"等着吧小白,这件事情不可能仅仅是三门自己的事情,七门首先不会袖手旁观的。"柳伏城说着抱了抱我,叮嘱道,"你出来有一会了,一会回到白子末的身边,要小心了,注意保护自己,"

我点头,说道:"你也小心。我先回去了。"

我转身要走,他又拉住我,低头看着我,眼神特别深邃,他说:"小白,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回来好吗?待在我的身边,再也别离开。"

"我从来也没离开过啊。"我不解道。

柳伏城摇头:"不一样的,小白,以后你会懂我的话,去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我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感动的,这段时间,因为奶奶的事情,我对白老爷子一流,已经绝望了。

从我父母的死,再到我奶奶现在的样子,让我明白,七门对于我们白家来说,是噩梦,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兽。

我要脱离这头兽,不步上我所有这些亲人的后尘,就必须脱离出去,而柳伏城真的成了我最后的退路。

我犹豫了一下,将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拿出来,递过去说道:"这把匕首还是给你吧,我不想要了。"

柳伏城不解道:"你知道这把匕首代表着什么,给了我,你就真的不想给自己留点后路了吗?"

"我相信你。"我真诚的看着柳伏城说道,"柳伏城,我相信你,真的,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永远不会害我,丢下我,这把匕首放在我身上,很可能会惹祸,我不想你出事。"

我将匕首塞到他手里,转身又要走,他一把将我拉回去,一手掌住我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了下来。

那力道前所未有的重,吻得我差点喘不上气来,但这个吻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便松开了我,说道:"小白,这把匕首我暂且替你收着,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靠不住了,不安心了,随时都可以找我拿回去。"

"不会的,我相信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坚定道。

柳伏城又抱了抱我,才放我离开。

回到前院,发现本来满满当当的宴席少了很多人。我坐回去便问白子末:"人呢?"

"走了。"白子末说道,"打探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没耐心待着了,你呢,你那边怎么样?见着人了吗?"

"见着了。"我说道,"凤灵犀之前在台上表演的,的确是鬼面戏法,但她所能支撑的时间很短,后继无力,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白子末点头道:"我猜也是这样,这样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真正的鬼面戏法传人并不是凤灵犀,这个我可以确定,但这不代表着凤灵犀就没有办法接触到鬼面戏法的精髓,说不定将来以后……"

"不可能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子末给截住了:"你是想说,凤灵犀起来的这么快,虽然现在只是触及到鬼面戏法的皮毛,但以她的资质,很快就能突飞猛进是吗?"

白子末很聪明,分析的很准,但他继续说道:"无论什么修炼法门,越是往高处修炼,遇到的瓶颈就会越多,资质很重要,但是实力也很重要,即便她凤灵犀有天赋,也肯努力,但她的修炼功底在那儿放着,她的修为支撑不了鬼面戏法这样高超的法术。"

"除非,她走捷径。"

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我立刻附和道:"走捷径是她唯一的出路,但是捷径并不是那么好走的,弄不好就会走火入魔,走上不归路。"

"但有人并不在乎这些。"白子末意有所指道,"是神是魔,对于有些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要的,从来都是权力地位,至于过程中有多少牺牲,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我有些愤愤道:"可惜了凤灵犀,她本性是善良的。"

白子末摸摸我的头,安慰道:"能帮的,咱们一定会帮,如果真的帮不了的话,菲菲,咱们要学会舍弃。"

"子末哥哥,能帮的话,一定要帮帮她,我觉得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说道。

"来得及,但过了今晚,就不一定了。"白子末说道,"菲菲。咱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要跟爷爷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

我心里其实有点不想离开这儿,我怕一离开,再见面,凤灵犀已经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样子了。

可是不离开,身陷其中也不是好事。

宾客三三两两的离开,白子末最终也领着我去跟凤凌娟拜别,凤凌娟笑意盈盈的拿出一份回礼交给白子末,叮嘱他一定要跟白老爷子好好说道说道,等忙完了,改天定然登门拜访之类的。

回到卧龙小镇的时候,白子末将我送回家,他便回庄园那边去了。

奶奶还在睡着,整个人呼吸很轻,轻到我要不是看到她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的话,真的以为……

下午我心神不宁的一直想着凤家的事情,白子末那边再也没有联系我,不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行动,这个行动会不会带上我。

我拿起手机,正准备给白子末拨过去,问问情况的时候,一条信息才传了进来,是凤灵犀的号码。

打开信息,我只看到三个字:救救我。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占了两行,三个字中间夹着好多乱七八糟的符号,一看就能感觉到凤灵犀在发这条信息的时候,情况很不稳定。

这三个字,一下子又让我想起了她被凤凌娟勒令带走的时候,她用唇语向我求救的样子,可是,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并没有表露出这样的信号给我。

到底是现在给我发这条信息的凤灵犀是伪装出来的,还是我们之前见面的时候,那个坐在梳妆台前面的凤灵犀是伪装出来的?

我分辨不清,关上手机,不想被这些有的没的扰乱了思绪。

可是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亮了起来,一连串传进来好几条信息:

我好难受……

我不想……

救我,救救我……

别来,没用的……

……

这是一个濒临绝望的人向我发出的求救信号,可是又怕连累我而自我放弃了,这样的转折,让我不得不相信。至少在发这些信息的时候,凤灵犀是真正的凤灵犀。

我看了一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快要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奶奶在叫,我连忙跑过去,就看到奶奶蜷缩在床上,不停的直抖,身体虽然是蜷缩着的,但整个人的筋脉却是紧绷着的,周身围绕着一股白色的水汽。

靠近了,我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那寒气是从奶奶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定是那层纸衣在折磨奶奶,一定是。

我想要去叫醒奶奶,问问她怎么了,又怕这一叫惊到她,反而办了坏事,我束手无策的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奶奶挣扎,心痛到了极点。

好一会儿,奶奶才安静了下来,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这才敢小心翼翼的靠过去,问道:"奶奶,你感觉怎么样?"

奶奶叹了口气,摇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说着,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赶紧扶起她,一手将枕头竖起来,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床头,然后又倒了一杯温开水端给她。

奶奶只用嘴唇蘸了蘸茶水,摇头:"我不喝这个。菲菲,去冰箱里给我拿一支绿豆糕过来,我想吃点冰的。"

我一听,脸色顿时不好起来,从小看着奶奶出活儿,记忆里,很多老人一辈子不贪凉,可是到了临终前几天,忽然吵着闹着要吃凉的冰的,然后没多久就走了。

有人说,之所以老人要吃凉的冰的,是因为五脏六腑已经老化到一定程度,火烧火燎的,吃点凉的冰的才好受。

难道奶奶……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奶奶催促道。

我不想去拿,便劝道:"奶奶,你身体不大好,最近别贪凉,还是喝点温开水比较好。"

奶奶也没坚持,但温开水还是不肯喝,靠在床头,喃喃道:"我刚才梦到你爷爷了。多少年了,我曾很多次梦到他,在梦中哭着喊着让他不要走,要走,也要带我一起走,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回复,而这一次,我竟然梦到他肩膀上扛着一方白色的棺材来接我……"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捂住了奶奶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没命的摇头:"别说了,奶奶,梦都是反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奶奶虚弱的笑着,抬手敲了敲我的头,说道:"傻孩子,只是一个梦罢了,要是真的是你爷爷来接我,让我跟他走,我倒求之不得了。"

"我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一下,为什么当年要丢下我们,消失的无影无踪,质问他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接我,让我受尽相思之苦。"

奶奶说着,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她赶紧抬手抹去,自顾自的笑着解释道:"你看,人老了真没用,眼里迷了沙子都能逼出眼泪。"

这卧房里哪来的沙子吹到她眼睛里面去啊,蹩脚又令人心疼的借口。

"奶奶,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问道。

奶奶点头说了声好。

我逃也似的去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掉眼泪,我真的很怕很怕,很怕失去奶奶。

我煮了面,过了凉水,做了肉酱,拌好,端过去给奶奶的时候,竟然看到奶奶打开了床头的红漆木箱,木箱里面放着各种彩纸、细竹篾、浆糊、红白布等等……

她抖着手慢慢的在扎着什么。

细竹篾扎成了一个什么东西的骨架,然后将彩纸一点一点的往骨架上面黏,黏好了之后,再用工具刀小心的在彩纸表面雕。

我没有上前去打扰她。只是看着她忙活了好一会儿,手中的纸扎品才露出了真面貌。

当我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分明就是一口棺材。

纸扎的棺材。

做完棺材之后,她又迅速的用竹篾扎出了一个人形小偶,那人形小偶不过小手指头大小,也没有点口鼻,就那样放进了纸棺里面。

终于停下来之后,她才抬头看向我,我赶紧走过去,指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奶奶接过面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拉住我的手,将那个纸棺放在了我的手心里。

那纸棺真的是小巧玲珑,只有我一个手掌大小,但是骨架做得特别结实,彩纸里层黏了一层麂皮,轻易是捏不碎的。

奶奶指着那小纸棺说道:"菲菲,这方纸棺交给你,等到你觉得必须要用这玩意的时候,就将里面的纸人拿出来,在纸人的背面写上你想写的生辰八字。然后……"

奶奶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之后下定决心道:"然后你给纸人点上眼睛,念往生咒结印即可。"

"给纸人点上眼睛?奶奶,你没记错吧?"纸人是不能点眼睛的,点上眼睛的纸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有了自己的思维想法,根本不受人控制,最终闯下大祸。

奶奶却摇头,异常坚定道:"可以点,到那时。你也会心甘情愿的点上的。"

"奶奶,你为什么要我点?从小到大,我没学过什么厉害的法术,万一我点错了怎么办?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有奶奶啊,奶奶最厉害了。"我抱着奶奶的膀子撒娇道。

奶奶却硬要我将那个纸棺收好,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因为我想到之前白玄武跟我说过,奶奶找大巫师看过,她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的。

而她现在又变成这样子,是意识到那一刻即将要来临了,所以为自己做的这方纸棺吗?

可为什么一定要给纸人点眼睛呢?

到时候,纸人背面的生辰八字,我要写谁?

一系列的问题堆积在我的脑子里面,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自己的问题,我只是难过,一直陪着奶奶。

奶奶没有跟我说太多话,便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甚至都不敢离开床边,害怕一转眼,奶奶这一觉睡下去,便再也醒不来了。

可是,随着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奶奶周身的温度也越变越低,大夏天的,我竟然开了暖气,手摸着奶奶的手还是凉的。

而奶奶交给我的纸棺,也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寒气,冷的我心惊。

我想去白家庄园找人来看一看,可是到最后,我竟然也想不到找谁才能真正的帮到我。

就在我坐立难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来人走的很快,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迎面,白子末走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菲菲,收拾一下,现在就跟我去一趟凤家,凤家那边肯定要出事了"

我不想去,指着床上的奶奶说道:"子末哥哥,你帮我看看奶奶吧。"

"来不及了。"白子末拽着我就走,根本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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