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爸妈带着姐姐到处比赛,”沐天恩再是给自己削了一个苹果,“他们将我留给家中的保姆,不过保姆不是太管我,我饿及了,就自己找吃的。”
她那时只有五六岁,还很小,生的菜吃过,生的肉也是吃过,后来被饿的不行,就偷偷躲在厨房门口,也是学着保姆怎么煮饭,她饿及的时候,就自己来。
也是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世上谁都是靠不住,靠了别人,可能你就连一碗饭都是吃不到嘴里,所以她可以不学什么,却一定要在没有人在之时,不饿到自己。
而从那时之后,她就再也不怕爸妈带着姐姐去参加什么比赛,他们哪怕去一年都行。
烫到手,切到手,到也都是常事了,烫的多,伤的多了,她自然就知道要怎么去处理。
又是一个苹果削好,结果一只手上来,可能是想要拿苹果,沐天恩手中拿着的水果刀一个轻抖,也是在那人手指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别动!”
突然而来的冷硬声,也是让沐天恩愣在了那里。
凌泽将自己拿到手中的苹果,丢到垃圾框里面,同时丢的还有沐天恩手中的水果刀。
他抽出了一张面纸,将自己手指包了起来,还好血没有滴下来。
沐天恩连忙站了起来,再是将自己刚才收好的药箱抱了过来,她从里面拿出了药,就要去帮着凌泽上药。
“别动我!”
凌泽直接就拍掉沐天恩的手。
沐天恩却是愣在了那里。
她手中拿着的药也是掉在了桌上,而她再是将药捡了起来,放在药箱里面。
她将药箱放在凌泽面前。
凌泽直接就从里面拿出了一片创可贴,随便的用纸巾擦了一下,再是贴好。
“要消毒。”
沐天恩连忙提醒着他,“伤口不是这么处理的,不要看是小伤口,可是小伤也会变成大伤。”这一点她不是没有经历,不是没有疼过,她头上的伤曾今两度的感染过,那种非人的疼痛,她也是忍过两回了。
而且这水果刀,切了很多的东西,有细菌。
“消毒,你帮我吗?”
凌泽突是诡异的笑了起来。
可是这笑却是有着别人所不知的苍凉。
他将自己的手放桌上。
“沐天恩,我得了艾滋病。”
凌泽一抬唇角,语气有些半开玩笑之意,却又是加着似是而非的认真。
有些东西,是假的真不了,是真的也假不了。
沐天恩对着他的眼睛,过了很长的时间。
“怎么,不相信?”
凌泽仍是笑着,而在眼角中的疼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你怕吗?还是说,你要同我一起死?”
他凑近了沐天恩,这世上没有人不爱自己,没有人不惜自己的命,怎么的,他都是得了绝症了,她还要跟着他身边,不是应该拿着他的钱,他的房子,他的车子跑路吗?
之后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想要找几个男人都是可以,想要过怎么样的日子也行。
毕竟,她已经是富婆了。
沐天恩的双瞳好似被光折过了一般,竟如玻璃般,倒出了一切,也是透明了。
她从药箱里面,拿出了消毒水,再是拉过凌泽的手,而凌泽这一次没有阻止她。
只是当沐天恩要撕开那个创可贴之时,凌泽却是收回了手。
“沐天恩,你疯了是不是,还是你以为,我在同你开玩笑?”
“要消毒的,”沐天恩仍是拿着棉签,消毒了就好了。
凌泽握紧自己的拳头,然后将手再是放在桌上,他到是要看看,沐天恩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沐天恩微抿起自己的红唇,然后她将那片创可贴撕开,果真的伤口不小,还是在渗着血。
她拿着棉签蘸了一些消毒水,也是擦在凌泽的伤口之上,而突来的不适,也是让凌泽不由拧紧了眉,然后他感觉自己的伤口凉凉的,好像是有道凉风吹过了一般。
凌泽低下头,也是看着那个对着他这么一个小伤口中,不时吹气女人,浅黄色的光晕在她的头发上面,折出来的有些不自然,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会成为真的,哪怕做的再是真,可仍然是假的。
最后,一块新的创可贴贴,重新贴在了凌泽的伤口上,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对于凌泽而言,似乎也是真的不怎么疼了。
“沐天恩,你不走吗?”
凌泽收回自己的手,他只想再问她一次,如果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他一个人走完这一条路太累了。
他想要找个人陪。
而他给了她机会
“你走,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一切,我说过了,车子,房子,公司的股份,钱,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就算是没有沐家,你可以凭着这些,在南市或者任何一个地方生活下去。”
“我会很大方。”
是的,他会很大方很大方,将属于他的股份给她都是行,没有必要陪着他这么一个毒源等死。
沐天恩浅色的瞳眸微微的亮了亮,然后她对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走了。”
她垂下眼睫,一一收起桌上的那些药,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要活成老婆婆,能有几年就几年吧,再说了,她这样害死姐姐的罪人,可以那样好的活下去,她自己都是感觉无耻。
凌泽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上方。
沐天恩对他一笑,眸里清清楚楚,笑颜如化,如同最初那个干干净净的孩子一般。
她不坏的,她真的一点也不坏。
“我饿了,去做些东西吧。”
凌泽抒出了一口气,总是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面,像是卡着一颗核桃一样,难吞难咽。
“好,”沐天恩站了起来,将药箱放在了一边。
过才是进到了厨房里面,至于问她后悔吗?
有什么可后悔的,这样有些无味的人生,有时活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就这样呢。
哪怕是死。
最起码,还有他。
她都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没有他的日子,她其实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脸,却是擦疼了自己的手背,手背上面的疼痛,也是疼酸了她的心,其实她与凌泽两个人,谁又不是伤痕累累,谁又不可怜。
她并没有做太多的菜,做的太多也是吃不完,却都是凌泽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