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戌方紫霜并不是这个阶段的唐念所能够抗衡的。待到其发觉不对之际,自己却难以避免地冲进了那大范围的致命毒雾之中,俄顷,一阵头痛欲裂的感觉油然心生,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暴起,那时爆体之前的征兆。
戌方紫霜置人死地的唯一途径,则是不离破天诀的主要用处。一旦染指其中,那毒雾便会侵蚀来者心智,并将破天诀所带来的提成扩大至百倍,甚至万倍,直接强压在来者身上。
如若来者没有能够拥有足够的身体质素去抗衡这种庞大的能量体,必然爆体而亡,但是,一切仅仅是建基于来者的身体承受能力。一旦来者的身体素质可以完全吸收着庞大的能量,这样,破天诀的效果便能充分发挥。
然而,唐念显然不具有此般强硬的身体素质。在庞大的灵气鞭笞之下,他渐渐觉得,自己仿佛踽踽独行在一条幽暗道路之上,本该是灼灼的目光已然蒙上了一层紫纱。“我这是,在哪?”茕茕孑立的他,自然对于这了无边际的暗黑世界感到些许惊奇。
没有答复。
当然,他也没有奢望过会有答复的存在,这毕竟是些许幻境罢了,真实的自己,估计还在承受着那一道难以忍受的波动,现在,自己不过是一道意念,孓然一身地行在不知名的道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左手开始有些发酸,淡然望去之际,却见其已然化作几道碎片,夹杂着金光熠熠的闪粉,淡然消失,尚处于诧异之际,一道紫光直捣黄龙,欲要夺来那左手的控制权。
他微微皱眉,内心的波动已然现于形色,呼吸之间,一道金光悄然闪烁,厚实的威压转瞬落在紫光之上,令后者瞬间缩瑟至一旁,先前的暴敛已然杳无踪迹。唯有的,仅仅是那没有被捏成灰飞湮灭的庆幸。
破天诀自身本就拥有灵性,不然也无法驱动灵气。
自打罗形风使出戌方紫霜的时候,破天诀本身的灵性便已然激发出来。它早已暗藏在罗形风的体内多时,却又苦于前者的实力实在太弱,不能令其成为自己的宿主,而戌方紫霜一技,不过是唤出了破天诀本身的灵性,也唤醒了它的野心罢了。
世间万物,一旦有灵,便绝对不会甘心仅仅止步于这一阶段,他们想要真正的自由,而非蜷缩在他人的禁脔领域之中,被人当作神明供奉,却又丝毫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归一界神力是如此,魔艺心法也是亦然。
戌方紫霜的产生,不过是为破天诀带来羽化成人的一次机会,如若承受此技能而不死之人,便有资格成为它的宿主,那道紫光,便是其本身的灵识。只是,当其欲要强占唐念的身体之际,一道远超出其本身的能力迸发开来,硬生生将其镌汰出场,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瞬间,破天诀本身的灵犀有很强烈的危机感,有灵识的生命体对于危机的来临要比人类敏感的多,当唐念全身闪过一丝令其敬畏的金光之际,它便了解,眼前之人绝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只不过,当它还沉浸于没有被碾成渣的喜悦之中时,唐念久握在右手的玄雷剑刹那炸出血红色的光芒,不留情面地将那紫光纳入自己的体内......
紫雾渐渐散去,然而罗形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只因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蠢蠢欲动,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畏惧感。
回眸间,一道虚影渐渐清晰开来,只不过,当那人影愈加明朗之际,罗形风的内心便已然濒临崩塌的边缘,倒吸一口凉气,企图将震惊感洗脱。
那道虚影正是唐念,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半点异样,要说唯一的不同,也就是双眸的泛红,带着血性的鲜红色,那戌方紫霜的消退,也正因为唐念手中的寒器,正贪婪地吞噬着来自戌方紫霜的能量。
待到一切都已然如愿时,那玄雷剑的黯黑色有了一道道紫色细纹的作伴。他右手轻轻挥了挥剑刃,一道无意之间劈出的剑气竟在地上开出一道数寸深的缺口,这令罗形风咋舌。
卯上铁板的感觉固然不好受,更别提要赔上性命的代价。想到此,一时间风光无限的罗形风,此刻下身却泛起了阵阵凉意,他已然无力抵挡眼前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看那死神的代言人如何处置自己罢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令唐念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弹出一根食指,轻蔑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我说,小兄弟,你不是很嚣张的么?”
“大佬....您在说些什么呢......”他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妄想着唐念会选择那已然机会渺茫的释放,“我不过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嘛,不必下死手吧?”
“哦?”唐念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我看你刚才才下了死手吧?你这么凶,是想干什么?”
“额....这个....“罗形风自觉理亏,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这令唐念有些许郁闷,但他终究不是嗜血之人,如若杀了眼前的人,也没什么好处,徒增了自己的孽缘而已。
虽说自己的目的是千人斩,然而前些日子的天灾已然几乎绝灭了所有存在这片岛屿之上的人类,千人斩这个任务已然是不可能的了,就在唐念欲要放过罗形风之际,那一直被后者背在身上的麻袋突然开了,滚出来一个眼神空洞的人头,见其不过是一个小女生的人头,却惨死在眼前之人的剑下,瞬间,唐念本有些蔫了的杀意又被勾起了。
“其实,我本该放过你。”他淡然冷笑道,“但是,我却不想放了你,你这个人,已经彻底没救了。小女孩你都要杀么?”未等罗形风有个解释的机会,唐念已然面露凶光。
刹那,身影徐晃,银光乍现之时,罗形风的眼神便永久地停留在恐惧的那一刻,没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