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四年过去了。虽然主导权并不在唐念的手中,或者说并不是经常在他的手中,但至少这副躯壳的所作所为,念的所作所为,还是被其看在眼里的。
当遇上多年未见的妹妹之时,那种心潮澎湃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内心戏,更是洋溢在那位出念操控之下的躯壳脸上。那时候,化身为附属神格的他,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属于主神格的情不自禁。那本是留存在自身记忆之中的妹妹,却为本不相干的他,带去了情感的癫狂。
从那时候起,唐念才算得上将自身全权托付给了这主神格的掌控,只因情感的流露是极难造假的,当那仅仅是共享记忆后,才有的妹妹出现在念主导的躯壳面前时,那种阔别重逢的澎湃与为人哥哥的怜爱,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释怀的敌意再加上那几乎形影不离的相处,携手共建了属于主神格与附属神格的恒久友谊,在身为主神格的念心中,此时的唐念已经不再是那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反而是形同恩人般的挚友。
因为他使得自己的夙愿得报,因为他让自己感受到了专属于人族的七情之感,也因为他,让自己懂得了什么叫做对爱的痴狂。某种意义上来说,唐念设身处地所居住的天蓝空间,是切实存在的,而且这天蓝在当初的时候,本不是鸢尾花海,而是单调的空洞。
在全盘接手之后,除了某些特定的时候让两者不得不碰面于硕大的精神之海中,大多情况,唐念均蜗居在这一方小天地之中,悉心打理着其中的一切。
念曾几次涉足其中,见证着这方天地从荒芜渐渐转化成为这一道靓丽的鸢尾花海,眼神之中的悸动除了初见时的不解,剩下的也就只有羡煞的眸光了。
有一次,唐念坐在自己凭着记忆勾勒出的悬崖边上,双脚探前,在崖边一如风的节奏前后摆动,深情的双眸之中流露出点星期盼与苦涩,对于身后之人的莅临却是满不在意。
来者也是默不作声,就那般轻悄悄地坐在了唐念的旁边,顺着前者的眼神向外远眺,外头的璀璨之光一如黑夜里的星空,虽不是实体,但也有一番风味。
久晌,一朵白花瓣飘飞而起,轻轻地扫过了念的鼻尖,带去芳香之余,也换来了沉寂的破碎。“阿嚏!”念不争气的鼻子猛地打了响声,也把那思绪远飘他方的唐念给拉回来了。
“诶,你怎么老是种些鸢尾花啊?还都是白花鸢尾,不觉得有点单调吗?”为缓解那一抹尴尬,也解决自身的纠结,念故作洒然地问道。
不知为何,每次踏入这片花海的他,总会觉得全身某处暗自散发着瘙痒的悸动,虽说这种瘙痒还是可控的,但刚才打喷嚏的冲动,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
“因为她喜欢呢。”唐念毫无忌讳,直言出了他的原因,也把萦绕念心头的谜题给解了一道。“当初还没有这么多事发生的时候,她带我去了一趟万森,在那一如这片悬崖上的鸢尾花海之中,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自己终是放不下她了。”
故事之中的情节没有细讲,念也不好意思去问,尽管他本质上还是附属神格,但不到万不得已,念永远不会强迫他做任何的事情,这是他对于唐念的尊重。
“万森?”念摸了摸下巴,双眸中流转着思索的韵味,“如此说来,若歆好像是万森丛蟒一族的,对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反正,她是我喜欢的人,这个身份就够了。”万森丛蟒一词,对他来说,曾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在四字之词的暗处,又隐藏着些什么呢?若歆父亲的一面之词,后来的麒麟与森林之魂,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于巧合了。这似乎是一盘深棋,暗指向某处唐念所不知的阴霾。
“这就是你口中的爱让人痴吧?”念作苦笑的模样,灿紫的双眸下意识地瞥向了唐念隐隐有着怒火燃烧的黝黑之眸,从中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对于万森丛蟒一词的厌恶。
“没想到啊,你活个二十几年,比我万年精懂的还多?究竟谁是老妖精,恐怕得重新定义了吧?”眼见触及逆鳞,念赶忙调转枪口,以调侃的方式把严肃过渡到轻松。
“少拿我来开涮。”唐念怎么会看不出念的意思呢?为了避免话题谈死,他也就顺着念的意思走下去了。“你个老妖怪,还好意思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