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属于九霄龙族的故事被一一阐述,晗忞鸿和煜不由得面面相觑,彼此碰撞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副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画面。
“这么说,之前那一声天地震慑...”晗忞鸿的语气里有些起伏,弥漫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嗯...”岳劫艰难地点了点头,虽说仅是单字回复,但却难掩其中的悲痛与深深的自责。至今,他仍旧以为那来势汹汹的煞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毕竟那一柄死沉之剑炸入无上殿堂,便是径直撞向他的胸膛。
若非龙王冀的迅速反应,以一掌雄厚震歪了死剑锋刃所指,同时唤起岳劫的临危意识,化形及时,以凤凰强大的恢复能力生生抗下了那锋芒。两者缺一,恐怕自己就得暴毙当场。
但尽管如此,那死剑的锋芒也是不可小觑的,虽是避开了命脉,但钉入双翼的致寒却是瞬间压制了其天凤的极炎,并摧枯拉朽般废去了岳劫全部的反手能力。当时的岳劫,尽管保住了性命,但也与废人无异;哪怕是现在,漫在他体内的寒霜,仍旧猖狂,以至于全身修为十不存一。死剑之图,显而易见。
一切仅在电光火石间迅速完结,可以说,除了龙王冀之外,没有人曾留意到那天外来客。甚至是当岳劫的身子飞撞向殿内之际,一直伴在其身旁的语翾才反应过来。
语翾正要上前营救,却被一道柔和给强行镇住了行动,随后大门轰开,她的身子化作白色流光,不自主地向外倒飞而出,随在耳畔的,是龙王冀的细音之声。
“三炷香后,把他们带走。”
“如果不是龙王,可能我们都会葬身在那。”开口的是语翾,以无比敬佩的语气正色道,“只可惜...”
“你想怎么做?”煜虽说一向吊儿郎当的,但对于局势的判断往往是一丝不苟且一针见血的。当岳劫以如此狼狈之势撞进这寒鸦黑羽,煜便已经做好了淌浑水的准备。
“我想请你们帮忙在人间找一个地方,”岳劫也不含糊,左手微抬,随着几道微弱的火星飘然,绘出一道朦胧的画卷:那是片碧波浩渺的湖泊,周边群山环绕,血红色的柳树环湖一圈,宛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湖泊的奇异。虽将其冠以湖泊之名,但其中水波却是呈现极其高温状的橙红色,就像是岩浆海一样。
在岩浆海的正中央,一道振臂高飞的凤凰雕塑栩栩如生。
“这是哪儿?”此景一出,不光是煜一头雾水,就连全场所有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怕是向来博览凡间群书的晗忞鸿,也不曾读过相关的古籍,是记载着这样一道奇异之境,更别说其他人了。
“西极之地,凤沐阴阳,则涅槃重生,”声声空灵就是在全场陷入困惑的时候,宛若醍醐灌顶般响起的,当众人的注意尽数抛向那大开的木门,只见两道身影,一白一蓝,正踱步在鹅卵石路上。“太子殿下欲要寻找这个地方,是打算要继承真神了么?”
“念儿?”晗忞鸿将眼睛眯成线状,把两道身影尽数纳入眼帘中,当中的白衣银发,紫眸深邃与其爱徒几乎一模一样,这才有了脱口而出的亲昵。
感受到来自晗忞鸿的欣喜,岳劫虽稍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以左手虚空一按,用手语配合上轻声,压下了晗忞鸿激动的神情,“他不是唐念。”
随后岳劫从座位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全身的瞬间收展令其五孔不由得接连喷出灰黑色的冷雾,只有当语翾的一双玉手拍上他的背部,输入中正的温和,这才令那冷雾的猖狂有所收敛。然而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段,也只能是暂时性的。
“阁下...对于令尊的事...对不起...”当沈胤陪着那道蓝光跨入门槛,出现在六人的眼前之际,岳劫竟是猛地双膝跪于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惊了全场一跳。
“太子殿下这是何为?”沈胤赶忙弯腰而下,搀扶起岳劫的身子,只是当其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那幽冷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再度爆发,其威能甚至是近些日子以来,最为凌冽的一次,与此同时,那冷雾化成无形枷锁,竟是死死锁住了沈胤搭上岳劫的手。
“啊!”近乎不能自控的惨叫声从岳劫的腔内喷薄而出,回旋在这小阁之中。须臾间,其余五人化作流光,瞬间降临在已然濒及崩溃边缘的岳劫身旁,彼此共燃出各色的芬燃气焰,源源不断地将这些中正能量传输进岳劫的体内,希冀能将那幽冷又一次压制下去。
只是,这次冷雾的井喷似乎预谋已久,就连岳劫的眼眸都已经染上了灰白的空洞色彩,当这些能量以他的身体为载体齐聚之时,竟是在瞬间被炼化成与那寒意相同的霸道,宛若狂轰滥炸般爆破着岳劫的身体。
排外的灰白光环瞬间炸开,在岳劫方圆三米的位置建起圆形光罩,也将那五人直接扫飞了出去,灰白也在这一时刻,宛若瘟疫般缠上他们每一个人;同时,那阵冰冷更是沿着沈胤被深锁在岳劫身上的手蔓延开来,渐渐同化着这位银发紫眸。
这看似死局的一刻,一道湛蓝的跳脱之影却是完全不受制于那灰白冰冷,一步一脚印地逆着排斥,就那样走向那灰白的光罩,每一步踏出,那阵所向披靡的冰冷竟是瞬间瓦解在她的脚边。一步一消弭,在几乎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她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走进了那灰白的光罩。在那层朦胧中,一道毫不起眼的湛蓝便是悄然攀出。
“哈!”一声娇喝瞬间轰鸣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刹那,一道与极寒完全相反的温暖气流以湛蓝的神色,向着所有人的胸膛奔去,所经之处,那些灰白的冰冷气雾便是土崩瓦解,仅是几次呼吸的功夫,那瘟疫般的灰白气流,已然是被这湛蓝净化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