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姑,我娘生产那日一直拿着它?”云舒慌忙地握住云燕的胳膊,若是如她那般所想,这...阴谋吗?
“恩,恩,一直握着。”云燕磕巴的说着,小舒的表情跟要吃了她似的,莫非真有问题,还和蕙娘的逝世有关?
云舒失神一般地松开手,颤抖着在簪子上不断摸索,终于在末端摸到一处接口,旋开,果然如她所想,掌心中的药粉赫然是麝香!
云燕也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捂住嘴,竟内有玄机!
“小姑,日后我为你调理调理身子吧。”云舒眸光一暗,小姑说的没错,若是她娘不那么爱不释手,又怎的会被麝香潜移默化浸了身,生产时又岂会雪崩?小姑是无辜的,如若不然早就怀了孩子。
云舒直觉鼻头有些酸胀,心脏抽痛。“咳”葱白的指尖用力攥紧胸襟,秀眉蹙起,最近她察觉到一旦动怒,心脏多少会有些不适,莫非原主的意识还未消散?
“舒儿,来,小姑扶你进屋。”云燕的声音略带哽咽,舒儿的脸色太过苍白,一定是思念她娘亲了,她也不过十二岁,却承担了家里的所有,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云舒摇头,待心悸的痛感过去,长呼一口浊气,“小姑,这匣子我就收下了。”紧握金簪,待她羽翼丰满时,必要揪出恶人,也算是对两个小豆丁的一个交代。
“呼,那你进屋放好,我们去找你大伯娘,要是身体不适及时和大伯娘说。”云云燕见她没事,拍了拍她的手,走到大门一旁等她。
云舒和她小姑走出好一段路,突然觉得身后一阵毛骨悚然,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不寒而栗,扭头朝身后看去,只不过几个孩童在玩耍,你一脚我一脚的,玩得不亦乐乎,并无其他可疑人物。
抬手摩挲着下巴,错觉不成?算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管他什么阴险诡计,且放马过来。
吴氏从一房子拐角处探出头,见已经没了云舒两人的影子,转头和暗处的人说着话,“大哥,就是那个丫头,明个儿老大家房子商量,刑氏找她去采集,你看....”
暗处一高大壮实男子嘴里叼着根稻草,抱臂靠在墙上,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呵,一个丫头把你和珠儿折腾成这般,倒是有几分本事,放心吧,有她好受的,哈哈哈哈。”粗嘎的声音渗着阴险。
“谁?”赵翠云手提着个扫帚,走出屋顺着声音四处瞅着,啥也没有!“呸”啐了一口,“青天白日的,闹鬼了不成。”小声嘟囔着,方才她在院里择着菜,冷不丁听到一阵笑声,怪渗人的,吓得她一激灵,撞鬼了不成,想到此,连忙冲着墙角呸了几口。
“你大伯娘呢?”云燕在院内四处瞄着,怎的一个人都没有,阿香也不在。
云舒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味,望向灶房,“哈哈,小姑,大伯娘做饭呢,可真香!”说落拉着云燕走进灶房。
“舒儿,燕儿,过来了啊,来的正好,等会儿在这吃了吧,再谈点事儿。”刑氏拿起一旁的锅盖子盖上,站起身捶捶腰,真是人老了,炒会儿菜腰酸的不行。
“哈哈,那成,大伯娘的手艺堪比御厨了,我得多吃几碗饭。”云舒蹲在一旁侍弄着火候,嘻哈打趣着。
“舒儿,你爷...找你去了?”刑氏压低声音询问。
“唉,大嫂,爹他是和鸿...刘举人过来还嫁妆的,舒儿邀了爹去观礼。”
哦,原来是这样,她还奇怪呢,公爹怎么那么高兴,还特意过来问问需要帮忙不,刑氏心中了然,偷瞥一眼云燕,见她情绪波动不大,也放下心了,“那...王氏她们呢?”
云舒扔进一根柴木,头也不抬的道:“咱家上梁的事,村里也都知晓了,来的人也不能少,自然也不差她们几人一口饭,王氏也不敢当众撒泼,除非老脸不要了。”王氏嘴馋可是在村里都出了名的,贪吃还说三道四的,村里甭管啥场合,只要有酒席,准保有她,至于...四房一家子,就不好说了,一来二去与那云珠结的怨太多,她可是最不希望自己过得好的,送祝福是不可能的,扎小人倒是没准,更何况...那副尊荣出不了门。
罢了,舒儿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他们吧,公爹来就行,她家那口子还能乐呵乐呵,“洗洗手去吧,起锅了。”刑氏抄起锅铲,掀开锅盖,翻炒一通,最后撒点葱末,装盘端出去。
老房子另一边,王氏磕着瓜子,猛然闻到肉香味,手里的瓜子也不香了,吞了吞口水,探着头望向窗外老大一家,酸溜溜的开口道:“老大一家跟着贱...咳舒丫头可是过上好日子了,顿顿吃肉,也不见过来孝敬孝敬你,你还是当爷的呢。”
那丫头不知走了什么运,模样变得越来越水灵了,人也聪明了,能说会道的,脑子里尽是赚银子的方子,她家老四说了,就那个彩绳编的啥结,几两银子一个,去了城里都不够卖的,老大家的跟着也没少赚,再说那新房子,面积可大了,就连工匠都说盖起来都比得上京城里的宅子了,这得多少银子啊!
可早要是知道她这么能干,说啥都得把她供起来,是不是新宅子她也能捞着一间,肉也能吃上几口!
“少寻思没用的,舒丫头邀了我去,明日个你好好拾掇拾掇,一同过去,可别惹事!”老云头抽着旱烟,瞪她一眼,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啥去了,跟疯了似的偏要找几个孩子的茬,可劲欺负,见人家起来了,想要巴结又够不上,眼馋去吧!
“闲日里没事你带着阿珠多走动走动,屋里屋外的活计,叫她多做做,眼瞅着要找婆家了,啥啥不会,这不让人笑话吗?村里谁敢娶?”
“你说啥呢,阿珠可是要做官家夫人的,干这些做啥!”王氏最听不得旁人说云珠的不是,如今连自己的长辈都这么说,她可受不了,从小疼爱大的。
老云头‘砰砰’敲了几下烟杆子,踢掉鞋子,盘腿坐到炕上,“你眼睛被猪油糊住了啊,阿珠那身板子都能装下她爹两个,脸上胖的眼睛鼻子都要找不着了,哪个官家要啊,好吃懒做,再不减减那身膘,连农家汉都不要。”还做美梦呢,真正的富贵命在大房那屋子吃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