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上午。
a市人民医院。
病房的窗户半开,细雨随风飘进来,蓝色的窗帘在秋日的雨中轻扬,空气清爽沁凉。
输液管的透明液体静静流淌。
一滴一滴。
液体流淌进黄掬心的左腕。病床上,她穿着碎花白底的病服,靠着雪白的枕头半倚而坐,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丝毫不理会护士让他平躺下休息的声音。
雨,一直不停地下。
黄掬心望向窗外,她仿佛静止了,一动不动。眼底如玛瑙一般黑亮的光芒也消失了,脸色苍白得好似被抽离了灵魂般。
严皓坐在病床边的沙发里,他望着黄掬心很长时间,忍不住轻声问:
“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掬心好似末闻,紧抿着唇片,倔强地沉默着。
严皓起身走到病床前,正视她:“告诉我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液体静静流进黄掬心的左腕。
她嘴唇都是苍白的。
倔强的神情中有种令人心惊的脆弱。
“他们呢?”她扭过头,声音很轻。
“……谁?”
慢慢地——
黄掬心在严皓的眼里转过头,黑亮的眼睛空空的,她声音有些干哑:“他们呢?”
病房里又开始寂静。
只有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
窗外雨洗过的树叶翠绿翠绿,还折射着耀眼的星光。
雨停了以后应该又是一个大晴天吧!
身穿白色衬衫的严皓静静的站在病床前,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就连唇片都失去了血色,一双黑亮的眼睛执着的瞪视着他。严皓微垂着头,眼底是不忍的怜悯,因为白色床单上捏得死紧的手骨节分明,可见用了多大的力。
“是叔叔送你过来的。”严皓终于开口了。“你一直说胡话,医生给你打了一针镇定药,才安静下来。早晨他们有过来看你,见你没醒就又离开了。”
“……”是这样吗?
掬心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话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她机械的扭开头去不再看他。
雨好像真的要停了。
芭蕉叶上积成珠的水快速的滚落,融入泥土里。
黄振清是她的父亲,她再了解不过了。
母亲住院他来过的次数——
医生汇报病情时,他静静听着时脸上的表情——
家里看到掬心里拧眉头的样子——
这些都是掬心闭着眼睛都能看得到的。
“我只是夜里做了一个梦。”
“……”严皓一惊,怔怔的瞪着她。
“我妈妈怪我不争气,怪我没有留住她的玫瑰园。我在楼上看到那些工人将妈妈种的那些玫瑰一枝一枝的拔掉,就好像让我看到当初爸爸妈妈一起幸福的一枝一枝种下去一样。我做了很长的梦,他们都在对我笑,可是……”
“是……这样吗?”
“……?”
“我……”面对掬心再次看过来的眼睛,严皓一怔。
“以为我跟你妹妹过不去?”轻轻的声音,好似来很深谷。“我以后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哥哥?”
“我不姓黄——”严皓失口回道。“我不会姓黄的。”
“哥——”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黄想想突然冲上前来。“哥你在说什么傻话?要是让妈妈听到你就完了。”她摇晃着严皓的手膀,生怕他不够清醒,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来……”
“住口!”
黄想想一呆,一时反影不过来的瞪着从来不对自己大声说话的哥哥。有一种不可置信的能过划过她漂亮的眸子,小姑娘突然眉头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讨厌她。”黄想想怒吼。一手指向床上的黄掬心,流着泪说:“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她,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说到最后,黄想想一跺脚,扭头就跑了。
一名年轻的病房护士听见这边的哭声,急匆匆的跑到病房口,却刚好跟出门的黄想想撞个满怀。可怜的护士小姐,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就被黄想想一把狠狠推开。“滚开——”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倒霉的护士拧着眉头站稳脚,张口欲言,却见病房里古怪的气氛,默默地走开。
“如果,你不姓我们就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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