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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绯面对着这一生,恐怕是最为艰难的选择。
往左,去救红七,那对老太师他们就是不孝;往右,选择了老太师他们,置红七于危难之中而不顾,那就是不义,有亏夫妻之道。
两边他都不想放弃,两边他都相救。
可现实却注定了,他只能选择其中一方。
而无论他如何选择,都不可能有圆满的结果。
顾绯面『色』变幻不定,这时,船来了,很多人都上了船,船老大催促顾绯:“喂,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的话我就开船了。”
顾绯微微张嘴,正要回答。
一个焦急的声音大声地叫着:“顾大哥,顾大哥,等等!等等!”
风又起,这回是真正的入冬了。586首发奉诏为妾597
刺骨的寒。
正此时,京都,早已是兵荒马『乱』。
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不尽准确,却也不是胡编『乱』造的。早在几日前,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夷人就攻入了京都。京都在经历过那次狄人之『乱』后,修建得越发坚固高大的城墙,在此次内『乱』中,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都没有费多少功夫,城门就大开了,夷人蜂拥而入,闯入了城中。然后好像嗅着了血味的狼群一般,在城中散开,到处劫掠。城南的平民、普通百姓家,往那个方向去的夷人几乎没有,住着富商、官绅的城东、城西以及宫城、皇城所在的城北,则成了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
尤其是城北,集中了绝大部分的攻势。
皇城更是被夷人的无数精兵围着猛攻,火光冲天。各个住在宫城及附近的达官贵人家,也被众多夷人一一拜访,对夷兵来说,他们就是那最肥最美的羊儿,让夷兵们一个个眼睛都红了,金银财宝,还有那些藏在深闺后院的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是他们的最爱。
平常那些权贵富豪家里凶猛无比的护院们,完全不是这些凶狠的夷兵们的对手。
一个个威严不可侵犯的府邸被攻破,最美的珠宝首饰落入了夷兵们的口袋,金银都已经没有人去看了,只捡着那最为闪亮最为值钱的东西拿。最美最漂亮的女子被挑了出来,甚至都懒得在屋子里,在**上,而是就地被撕碎了衣衫,被多个夷兵围着蹂躏,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男子痛苦疯狂的吼叫声、炽热的鲜血,和着夷兵们的狂笑狂叫声,成就了这曲地狱的音符。
镇北王府也没有例外,也在其中之列,并已经打退了好几拨来犯之敌。但夷人的数量太多了,一波比一波多,如山如海,没有止境。
“世子爷,情况不妙,夷人实在太多了。怎么回事?东平王府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吃屎吗?这么多的夷人,就这么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进来,到了京都,他们竟然都没有发觉?废物,全都是废物!”
司马笑狠狠地骂道,脸『色』非常难看。
镇北王府在京都的人马并不多,就算都是可以以一敌百的精兵,但敌兵如此之多,迟早会挡不住的。
饶是司马笑狡猾如狐,诡计多端,可面对绝对强大的敌人,都有些无计可施了。这么被围攻下去,不是个办法。
镇北王府的守卫再森严,总也有被攻破的时候。
李墨听了司马笑的话,却是冷笑:“废物?东平王父子如果是废物,那天底下,只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废物也不如了。你以为他们是大意才如此?就像多年前的西川王一般?你不想想,西川王那次,漏了多少狄人?这一次,又有多少?而且,西川王那一次失误,是哪个皇帝当政,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仔细想想。”586首发奉诏为妾597
因为是过去已经下了定论,人人皆知的事儿,司马笑从来都没有多想。
可这回李墨一提示,司马笑再回想了一下,顿时睁大了眼睛。记得那个时候是耀宗当朝,那是个有着大志的皇帝,十分强势,事件发生之时,恰值耀宗生辰即将到来之际,耀宗下旨,让四王亲自道贺。
自从大兴立朝,四王几乎从不入京,只会让王妃或者世子、郡主轮番留在京都,作为对皇室效忠的凭证,颇有种王不见王的架势。尤其是皇帝比较强势时,四王入京就更为谨慎。就算入京,也绝对不会四王一起,只会是其中的一个。
这算是四王府的攻守同盟,预防皇室借机将他们一锅给端了。
而那一次,耀宗却公开下旨,让四王道贺。之后不久,就发生了狄**『乱』京都之事。
司马笑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西川王是故意的?为了不入京,故意纵容狄人入京为『乱』?”
李墨冷道:“不然还有什么?你当四王府为什么是四王府?如果是酒囊饭袋,蛮人、狄人、夷人、海盗,哪一个是好对付的?早就守不住了。你说,在北疆,可能有这么多的蛮人入京,我们镇北王府却全然不知吗?就算是分批,可能吗?”
司马笑下意识地摇头。
北疆给李家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别说是这么多的蛮人,就算是通商来的蛮人,几乎每一个都在镇北王府的监视之下。
司马笑本来以为是当时的西川王无能,但如今,听李墨一说,他就知道并不是如此了。
但,西川王当时那么做,是为了保住四王超然的地位。他也的确算是成功了,除了汝南王府在那次京城之『乱』后,投效了皇室,其他三王府,依然如同大兴立朝一般,地位超然一直到了现在。
那现在东平王府引夷人为『乱』,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郦世亘现在才刚刚夺位,甚至都还没有得到宫中的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朝廷上的百官的认可,对东平王府依赖颇深,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啊。
不知不觉,司马笑就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李墨冷笑:“除了那个位置,还有什么?借夷人之手,把郦氏和各大家族扫『荡』个干净。最后他们还可以跳出来,打退夷人,那么,东平王府就成了挽救大兴的英雄了。郦氏又没了,向家称帝就理所当然了。”
司马笑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以为瞒得了天底下的人的眼睛吗?”
司马笑的脸『色』沉重之中有着压抑着的愤怒。
夺权也好,争位也罢,大家各凭本事,争个高低无所谓。但勾结异族,屠戮同胞,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本来以为东平王府只是想同镇北王府争锋,这才辅佐郦世亘登上皇位,现在才发觉,他完全想错了。
李墨冷然道:“瞒不过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他们成功了,几个人还敢说?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夷人退去,恐怕,乐意装糊涂的人不在少数。就像当初的京城之『乱』,猜到其中真相的,又何止我镇北王府,但最后史书又是如何书写的?不想『逼』西川王府明着造反,就只能这么写,只能是狄人太过狡猾。”
司马笑沉默了,李墨说的的确不是什么话本,而是真真实实的历史事件,被掩盖在史书之下的真实。
司马笑就问李墨:“那世子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真如世子爷所说,那东平王府所图如此之大,只怕我们镇北王府就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尤其是世子爷,这种大好时机,只怕向炎绝对不会放过!”
“撤!”
李墨果断地道:“京都不能呆了,我们立即回镇北城去!趁现在他们分兵各处时,我们立即走。再晚,估计想走也难了。司马,立刻去安排,让人通知王妃,准备走。我去带红七,一会儿在后门处会和。”
“府里的下人们,告诉他们,我放他们自由,府中的宝库打开,财物随他们取走,有本事能够带走的是他们自个儿的本事,也算是我对他们的补偿,感谢一直以来他们的服侍。其余的,只能他们自求多福了。未能庇佑他们,算是我李墨欠他们一分情。以后若是有命来到镇北城,还想入我镇北王府,只管来。如果愿意跟着我们一道往外闯的,也欢迎。但跟着我们闯,只怕面临的危险更大,他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掉了队,没有人会等。”
一条条命令从李墨的口中发布出来。
短短的时间,就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就是下人,也没有遗漏。司马笑听了,心中一阵惭愧。方才,他只顾着李墨,从来没有想到府里下人的出路。李墨却自然而然地都想好了。李墨并不是个多么仁善的主子,对待下人,也并不亲切,惹恼了他,下手亦无情,说多么在意这些如同草芥般的下人,那就是笑话了。
但这时,他却仍旧把每一个人的去路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李墨和他的不同之处吧!
所以,李墨才是那个主宰者,而他,顶多只能当个军师。司马笑对李墨更为佩服,他匆匆去执行李墨的命令。李墨则去了梧桐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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