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那小女人真的在这山谷中吗?”天心镯中,小天听到秦羿对秦勇的吩咐早都按耐不住了,等他们走后便心急如焚地问。
他想心心了,很想,很想。自从那小女人消失后,他都好多天见不到心心的面。如果真的找不到她,那他不是再也见不到心心了?他就知道那小女人向来会惹事,就是个超级大麻烦,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自保的能力,有没有照顾好心心。
秦羿伸出修长大手,顷刻间掌心多了一张符箓,被他拍在身上,修长的身影从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他并未离开,不过是为了安全隐了身,这才闭眸放出神识,细细观察山谷外围隐藏的阵法。
被小天打扰,皱了下眉头,淡淡的声音传到天心镯中:“怎么,你不相信?”
小天感觉不太妙,主人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主人一不高兴,说话的语气会更淡。他连忙捂住小嘴巴,瞧着天心镯外头的秦羿,虽然主人隐身了,他是能看到主人的影子的。也许主人比他更想早点找到那小女人,习惯性地拍着马屁:“信,当然信主人了。可是,万一我们破阵进去之后,那小女人要是不在里头呢?”
最后一句,犹豫着说完,他表现的无比乖巧,闭紧了小嘴巴,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免得惹的主人心情更糟糕,万一迁怒于他,绝对没好果子吃,要是再惨点,还得被抓去做苦力。
秦羿瞄了眼天心镯里头:“没有万一,她必须在,现在别在打扰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天就是想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就喜欢主人这样的霸气,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天下间没有任何难事,没有什么是主人做不到的。他不想再瞧见小女人不在时,主人忧愁烦闷的模样,总觉得怪怪的,不像主人了。
两只小小手合在一起暗暗祈祷,真如主人所想最好,尽快找到那小女人,然后把她关在天心镯中,绝对不准她到处乱跑,胡乱惹事生非。
最可气的是,她自己乱跑就算了,还害得心心跟着她一起乱跑。心心身体又不好,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小女人做人太不厚道。最好被主人找到后,再好好揍她一顿长点记性,活该被主人惩罚。
这几日,余锦年在她暂住的竹屋,里里外外都布置了隔绝神识阵。
这还多亏了她不缺灵石,否则绝对无法成功布阵。白天她旁若无人,在山谷中四处转来转去,一到晚上,天刚刚擦黑就回了房间。还好她的身体太差,这个谢书函也是知道原因的,只不过以为她早点睡了,也没太在意。
相比之下,马钟良的比余锦年的待遇,就差了许多。几次想进房间,都被余锦年不客气地赶了出去,他对谢书函又是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舔着脸去谢书函的另一座竹屋中休息,便在余锦年竹屋外的房檐下睡了。活生生从一马家纨绔子弟,变成了不受欢迎的破落乞丐。
修士不同于凡人,需要强大的内心,才能随遇而安。还要吃得了苦,耐得了寒,更要受得了寂寞,有朝一日方能不受制于人,站在巅峰笑看众人,乃至运气也许会得道成仙。
马钟良则不同,他虽然也是修士,修为却太差,一向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来没把修炼一事放在心上。这孤零零地坐在屋檐下,在夜色里呆久了自然会冷,时间久了,也学会了装可怜。不停地唉声叹气,想吸引屋内之人的注意力。
余锦年实在看不下去,砰地打开房门,从储物戒中拿了床被子扔到他身上,顺便传音过去:“这个给你,要想早点出去,看好四周,别让任何人靠近竹屋。”
“小爷知道了。”马钟良抱着被子,赌气地望着别处,瓮声瓮气道。
想着昔日的他多么风光,多少人围着阿谀奉承,现在可怜到住在屋檐下,给人家看门?还遭受白眼,心中憋屈难受。
房门再次发出响声,余锦年关好窗,开启了阵法移步到床边。
轻轻解下腰间的灵兽袋,放出肥嘟嘟的元宝,给它喂了颗灵果,才吩咐道:“继续去干活,也许就在这一两日,你就能出去了,不许偷懒。”
“吱吱。”元宝吞咽完灵果,朝她扬了扬小爪子,意思是主人放心。
迈着小步子,一溜烟地窜到床底下,淹没了它小小的身影,顺着这几日打的小洞往里头钻去,埋头苦干。不少土被它挖了出来,床底下很快堆积了许多泥土。余锦年知道,谢书函是个很细心的人,疑心也很重,泥土放在外面是不行的。
除了在这小小的,不过几十平米的房间外,这几日她在外头的一举一动,谢书函都知道。她也知道,他时刻在关注着她,明白她一刻都没有放弃,在寻找着出去的方法。不过也许他很自信,以为以她的修为,是没法破解谷中的阵法逃出去,终生都能只困在这里,才没限制她在谷中的自由。
越是这样,余锦年心中越是凉飕飕的。
每每苦笑,这就是曾经答应过好好待她的人么,现在把她当成了彻彻底底的囚犯,囚禁在一个小小的山谷中。每日只要逮住机会,就在她耳边深情款款,不厌其烦地诉说,这是为了她好。
所谓的好,不过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罢了。
这种强加来的爱与关怀,想想就觉得更可悲。
床底下的土还在不断往外头冒,过一会儿就是一大堆,余锦年只好把元宝弄出来的土,不断收进天心镯。还好里头地方够大,否则她还真没了办法。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她的身体又开始疲倦,靠坐在床边,眼皮也不停打架。
咬着唇,一手掐着腿,提醒自己不能睡死过去。
否则元宝弄出来的土,能堆满整个房间,顺便把她活埋了。
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偶尔,余锦年才能打个墩儿。元宝是灵宠,对外界的感知很强,察觉天边开始发白,一溜烟地又沿着地底下,弯弯曲曲的小洞爬出来。肥肥的小身子上,沾满了新鲜潮湿的泥土。余锦年疲惫地掩藏好洞口,掌心溢出一束束微蓝的灵光,帮它清洗干净身子,一把塞回灵兽袋。
便爬回床上,阖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你不能进去。”马钟良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走开,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儿你都管不住。”谢书函看着站在门外的马钟良,再瞧见他怀中有一床干净整洁的被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给的。他的面色十分不好,连带着瞧眼前的人更加不顺眼。
“看什么看,小爷就是不待见你。”
谢书函望着他冷笑,一股带着黑雾的气流,从他宽大的袖袍中倾泻而出,那强劲的气流直接把马钟良的身子卷起,向远处飞去。
马钟良身上到处都在疼痛,痛的全身抽搐,惊恐之极。这种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绝对不是纯正的道修,这么轻的年纪,实力怎会如此可怕?他已经吃了好几次亏,再也不敢招惹谢书函。
他更担忧里头的余锦年,不知这人想要干什么?他该不会也对男人感兴趣?
谢书函伫立不动,凝望着紧紧关闭的竹门,一动不动站了整整两个时辰,内心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她怎么还不出来?
隐隐有些担忧,平日这个时辰,她早都在外头转悠了。
难道是逃走了?
不可能的,以她的修为,她对阵法的领悟能力,不可能逃出去。
他不放心,强行用灵力推开了房门。余锦年的房中是有阵法,不过是最简单的隔绝神识阵,因此谢书函轻而易举进去了,脚刚迈进房间,人却僵在了门边。
她在,一直都在。
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失落的心情好转了几分。
怕她恼怒,不待见他,想要退出去,却鬼使神差地顺手关上房门。
竹屋外,身体疼痛的马钟良看着他走进去,在得知他的实力之后,不敢去阻拦,这种人真狠下心来,绝对会下死手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书函,从里面关上了门。
谢书函迈着脚走向床榻边,一步一步走的非常缓缓,短短的距离走的异常艰难。
她是和衣而睡的,双手交叠在身前,连被子都没盖,鞋子都未脱?
一瞬不瞬地,凝视这张沉睡着的娇美容颜,怎么瞧都瞧不够。
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却丝毫不损于她的绝色美貌。
她在他眼里,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如果是平日,余锦年绝对不会傻到人都到了床边,她还发现不了。实在是元宝打了一夜的洞,她守了一夜,身体本就不好,天亮才沾了枕头睡了,以为马钟良会守在外头,才放松了警惕心。
谢书函的呼吸逐渐加重,他的心跳不由控制地加快,如同一面战鼓在擂动,他喜欢这种感觉。自从退亲之后,他再没有机会向现在这般,能近距离看着她的睡颜,如他想象的一般美好,是那么的让人眷恋不舍。
他缓缓靠近床边,手指轻抚,一下一下划过她细嫩的面颊,心中满足了几分。
年儿,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么想你?而今我们近在咫尺,你对我的排斥,隔离,有多么伤人?
他的唇靠近了她,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那软滑香甜的触感,是他午夜梦回都想得到的。不够,一点都不够。
忽地,他的面庞变的扭曲,心头有了不可控制的狂野念头。
手划到她的脖颈处,扯着她身上的衣衫。
“吱吱,吱吱。”灵兽袋中的元宝,发现主人身边多了股陌生的气息,拼命地传音给余锦年,主人你快醒醒,主人不能睡了。
“元宝,你别吵闹,我还没睡够。”余锦年翻了个身。
谢书函愣了下,手下一顿。
只是识海中仿佛有什么在驱使着他,顺着你的心意,得到她。
得到她……
双眸赤红如火……
不对,余锦年感觉不对,仿佛有人在撕扯着什么,身体怎么变凉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脸色骤变,房里怎么多了个人,还是不请自来。
低头遮住被扯的破烂的衣衫,跳下了床,喷火的眸子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谢书函,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想到你居然连这种事也做的出来,这就是你所说的要对我好?”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些日子已经不招惹他了,他居然这么欺负人?
双手交握,一只巨掌陡然间朝谢书函的头上猛拍了过去,同时数十只水拳朝他身上砸了过去:“去死吧!”
谢书函袖中的黑色雾气,迎向空中俯冲下来的巨掌,那剧掌便宜了位置,破碎成了漫天的水花,洒落在地。
就连余锦年扔出的能量强大的水拳,也被他轻而易举的拦截住。
余锦年有些气馁,她忘记了,这人不知在外几年,学了什么古怪的术法,她现在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手摸向储物戒,乾坤索也该派上用场了。
哪知她的想法被人洞悉,谢书函闪电般诡异的速度,掐了个古怪的法决,她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手还呈现出拿取的姿势,再也动不了。
余锦年的心,往黑暗没有光亮的方向不断沉去……
“年儿,我们今日做夫妻吧!”谢书函握住她冰冷的手。
“做梦!”她出不了声,连摇头都做不到,只能在心中无声拒绝。
“我知道,你是愿意的。”
一颗颗泪珠,不断从眼眶滚落下来,低落到尘埃之中。枉她余锦年经历两世的人生,也知道人心的难测,还是低估了有些人所谓的执着,疯狂。
身上本已破碎的衣衫,在魔爪之下,一寸一寸脱离了她。
她的内心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羞愤,恼怒,绝望兼而有之。她那能甘心,她的梦想还有很多,很多都未曾实现,今日真要栽在了一个小人的手中么?
马钟良呢,不是说要她怎么怎样养?
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门都不敢进么?
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