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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连一丝云影都看不到。
虽然这才是二月,但位于亚热带的G市,下午的太阳直射之下,气温怕不得有二十五六度。
水泥地上晒得就更烫了,烫得卢玺脚板生疼。
不仅脚板烫得生疼,他身上也是晒出了一身汗,内*衣全打湿了。
这哪儿像是二月份的天气嘛!
直直站着标准军姿的卢玺忍不住在心里发了句牢骚。
可发牢骚归发牢骚,军姿还得站好,昨天他的一个学生——他们师生三人都分到了四组——就因为站不住挨了两皮带!他卢玺堂堂一个大学教师,可丢不起这人。
来这儿已经第五天了,加入武装部也有四天了,四天时间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魔鬼训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时间全在训练!不是站军姿走队列就是跑操练蛙跳练匍匐前进,再不就是单调枯燥的钢枪突刺——那种螺纹钢制成的长枪,死沉死沉的。
作为一名带学生参加过几次军训的高校班主任,其实他很清楚部队这一套,无非就是用折磨肉*体的方法强化人的意志力和纪律性,可轮到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有多么难受。
不过伴随着高强度的训练,伙食却是出奇地好,白饭馒头管够,顿顿都有荤腥,最难得的,居然还有蕨菜折耳根这些蔬菜!这可让以往为了一根榨菜拼命的他们流尽了口水,卢玺记得,加入武装部第一天,其他组就有两人因为吃得太多被送到医院催吐了。
卢玺正想得出神,却没发现身上的燥热已经渐渐消退,等他惊觉时,北风已经呼啸起来,身上的汗意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寒意了。
抬眼一看,一线黑云压在北方的天际上,正朝着南边儿迅速扩大。
变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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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几个老乡,晚上酒足饭饱以后,没事就拿着手电到学校的‘情人坡’去捣蛋。你说照人家谈恋爱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我们还要念叨,‘嗯,这个不错’‘我擦,这也长得忒寒碜了吧’”
距离操场不远处的一间营房里,于涛眉飞色舞的跟宁诗雨聊着他的大学生活。
“呵呵,你们确实够调皮的。”宁诗雨抿嘴笑了。
“是啊,为这事儿还打过架呢……”于涛笑着说到,此刻,眉头舒展的他更像一个普通男人。
“哟!要变天了。”就在于涛喝水的当口,宁诗雨注意到窗外呼啸的北风,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哐!”随着水杯落地的声音,宁诗雨眼前一花,于涛已经不见了身影,再转眼一看,只见于涛的背影趴在窗边,脸紧紧贴在窗户上。
“怎么啦?”宁诗雨赶紧站起身问道,于涛转过身来,满脸的狂喜冲她笑道,“终于变天啦!我走啦!”说完一阵风似的拉门而出。
屋里一下安静了,宁诗雨困惑不解,变天怎么了,值得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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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老子下来!想冻死老子呀!”
二戈寨机务段围墙墙头,被牢牢绑在木桩上的方小天一边挣扎一边大骂着。
他的骂声惊醒了坐在他脚下不远处打瞌睡的一个人,这个满脸络腮胡,但实际上很年轻的家伙猛地跳了起来,抡起手中的皮带就给了方小天一下。
打完以后,他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仰头看了看天,天空已经密布浓厚的阴云。北风穿过墙外的调车场,发出阵阵尖利的啸声,似狼嚎,又似鬼叫,分外瘆人。
听着风声,他冷得抱起了胳膊,嘟哝了一句,“这鬼天气,又变啦。”
“知道就好,快点儿!”
墙头方小天哆嗦着喊道,脸青唇白的。这几天下来,他算是摸清了,虽然时不时受点皮肉之苦,但对方不敢让他死,所以侦察组长的脾气也就回来了,小爷输阵不输人,嘴巴上绝不服软。
“啪!”方小天腿上又挨了一下,随即响起了络腮胡的骂声,“老实点儿!再叫特么弄死你!”
“来呀!弄死我试试!”方小天扭头不屑地嚷嚷起来。
络腮胡再不接话了,爬上墙头开始解方小天绑在木桩上的绳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子,要不是外面那帮人给你撑腰,老板早特么把你剁碎喂丧尸了,你嚣张个毛!”
“你知道就好,有帮兄弟就是牛,怎么着?”方小天骄傲地仰起来头。
络腮胡解完绳子,踹了方小天一脚,“牛个鸡毛,快走!我特么可不想陪你冻死!”
牵着方小天回到关押苦力的地方,络腮胡三下五除二给他松了绑,推进了门。
没有了绳索的束缚,方小天活动着手脚朝自己的铺位走去,心里直嘀咕,这样的鬼日子还要过多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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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你就陪陪我嘛!”
天已经快黑了,机务段某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涎着脸凑到了一个女人面前说道,蒜头鼻在烛光下分外醒目。
“去!去!这么冷的天儿,谁愿意陪你到墙头喝风呀!”
女人厌恶的摆摆手,她年纪不大,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可能因为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
蒜头鼻不为所动,从兜里掏出个馒头递了过去,“喏,小凤,这个给你,你看我一个人值夜,多寂寞呀,你陪陪我呗。”
看着馒头,女人眼睛一亮,旋即又别过了脸,伸手推开了馒头,“少来!谁稀罕你这又冷又硬的馒头!陈三下午可说了,要是今晚我去陪他,他给我下面条吃呢。”
蒜头鼻拿着馒头的手僵住了,脸色变幻了一下,迟疑了几秒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放下馒头,抠抠索索的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盒揉得皱巴巴的香烟来,陪着笑递到女人面前,“这个陈三没有了吧?怎么样?”
女人这下真被打动了,两眼放光的一把抢过香烟,顺带掠走了馒头,放进自己的包里,起身对蒜头鼻说道,“得!看你这么有诚意,老娘就陪你一晚。”
蒜头鼻蹭就弹了起来,淫笑着搂住女人的腰肢,向外走去。
屋外已是风雨如晦,如注的大雨夹着冰雹毫不停顿的砸向大地,两人快步走到东面墙下,一间临时搭建起的哨楼赫然在目,哨楼马虎地搭了个顶,四周下半截用木板围了起来,一架楼梯和地面相连着。
“风这么大!被子也是湿的!真不该答应你的!”女人一爬上楼梯,立刻钻进了被子,嘴里不停抱怨着,“外面全是丧尸!有什么好守的?真是!”
蒜头鼻跟在她身后上了哨楼,急吼吼的脱着衣服,嘴里胡乱应着,“……好不好守那得跟老板说去……这不就是应付查哨嘛……宝贝儿,我来啦……”
很快,墙头就传来了男女交合的喘息声和呻*吟声,让墙外行动又恢复了迟缓的丧尸们不明所以地向这段城墙糜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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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蒜头鼻搂着女人泻火的时候,机务段西边围墙边的一间小房子里,几个男人正在大呼小叫的豁拳。
这是一间靠墙而建的砖房,原本是堆放工具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炮房,四门一人多高的三七高炮放置在墙边,炮口放平,伸出了墙上的豁口。
炮房的一角,九个男人或坐或立正围着一个铁皮火炉,火炉上放着一个小火锅,正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不时闪现出腊肉块和土豆片。
男人们已经有些喝高了,一个嘴唇上留着浓密胡子的家伙豁拳输了,端起小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冲坐他对面的单眼皮男人说道,“伍爷,提心吊胆这么多天,今天终于痛快啦。”
单眼皮咧嘴一笑,伸筷子夹起块腊肉扔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天都冷成这样了,外面那帮家伙也该消停了,你没见他们都没像前两天那样鬼吼鬼叫了吗?肯定是缩回去啦!”
“伍爷说的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遭得起这份罪?”浓密胡子点点头,随即换了副**的表情,“好些天没碰女人了,要不,咱们叫几个娘们儿来?”
单眼皮嘿嘿一笑,扭头冲他身后的小伙儿说道,“虎子,你去看看,陈怡她们在干嘛。”
小伙儿有些迟疑,“就这么空着手去?她们能来吗?”
单眼皮瞪起了眼,“什么叫空手?有酒有肉的你还怕她们不来?快去!”
小伙儿答应着去了,身后又传来了吆五喝六的豁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