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笑着说:“不想猜,猜也猜不出来。”
白玫说:“部长说,他一直没有结婚,他想和我,还有小珍珠成一家人。他说,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不结婚,小孩就没有户口,你忍心让她一辈子连户口也没有吗?”
水莲说:“呵,这个部长!他这么直截了当说啊?他知不知道珍珠是你从卫生院抱来的?他是怎么知道珍珠还没有户口的呢?看来,他了解过你。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白玫说:“其实,胖婶来过我家两次,说的都是他,是我不想谈。可能,他觉得我很奇怪,所以,就去调查了解我了。”
水莲说:“这样啊,白玫,你从来也没有说过么。”
白玫说:“胖婶说他有好多姑娘盯着呢,我说了,好象在自吹似的。所以谁也没说。”
水莲说:“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我是说现在你是怎么想的?他说的好象有道理耶,再说,这个部长真的不错的,我是说光看外表,真的不差的。”
白玫说:“不是他差,是我太差。我对他说,我怎么有资格看不上人呢,我又没有什么好,主要是我不想结婚。”
水莲说:“说什么呢,你哪里差啦。”
白玫说:“别的不说,光是我没有这个心,这还不够差呀,要是为了珍珠的户口而和他结婚,我不是害他吗?”
水莲说:“白玫,听你说下来,我觉得你已经害了他了。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明白吗?你想,他这么好的条件,不结婚,专门等着你回心转意,你却一直不考虑,这不是已经害了他了吗?”
白玫说:“啊?水莲,你知道吗,你的话吓了我一跳。这个,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不过,水莲,不光是我没有爱他的心,说到底,他也没有。”
水莲说:“他两次托胖婶,今天还亲自开口,还说他没有心?”
白玫说:“第一次也许有点,后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其实,人大多有这个毛病,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并不是要不到的有多好,而是这种想法成了一种习惯,一个心病。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就象胖婶说的,人长得好,又是民兵dd长,当然,现在地位更高了,这样的小伙子,有好多姑娘的眼睛盯着呢,她们中比我漂亮的,比我健壮的,多得很。”
水莲说:“唉呀,白玫,你们有gm的人有点吓人,想得那么多呀!”
两人还有许多话要讲,有人回来了。之后,只要有机会,水莲就劝白玫不要固执,可是,到了,白玫还是一句话:不考虑。
集训的最后一天,上午是打靶,水莲打了五个八环,优秀。白玫一个九环,一个六环,两个五环,还有一枪打飞了。白玫是个要强的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所以有点懊恼:要是那一枪不打飞就好了,不会只是及格这么差。下午开会,部长讲话,望着众人眼里出色的未婚男子,白玫在台下思想开小差,她想:我得想法离开,离得远远的,我不要当害人精。
水莲在旁边小声说:“白玫,部长挺能说的。”
白玫说:“嗯,不错。”
水莲说:“白玫你知道吗,我问过了,gswz部长是领工资的。”
白玫说:“噢。”
水莲说:“你相信吗,我猜等会儿散会了他还会找你。”
白玫说:“不会。别讲了,人家看我们了。”
还是白玫猜得对,部长果然没有再找白玫。集训回来,白玫带着珍珠回到空空的小屋,忘情地喊了一声:“奶奶!”随即想到奶奶不在了,顿时泪珠滴落。
这天晚上,白玫又是半宿无眠,水莲的话老在耳边回响,旁观者清,水莲的话不无道理,原来自己无意中已经害到那个部长了。看来,有些时候,没有主观故意,也会对人不利,人生真是一盘难下的棋啊。我该怎么办?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多少难解的问题,只消奶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自己就茅塞顿开了。要是赵志在就好了,当然,如果赵志在,世界该有多美好啊。
想到那位部长,白玫觉得好抱歉,但是,这是没法子的事,感情的事无法勉强。想到下午开会时自己想到的一个问题,就是要想法离开,不想做害人精。白玫想,本来,这位部长只是隔壁dd的民兵队长,现在当了gs的wz部长,要离他远点,起码得离开这古桥gs。离开gs?这,有可能吗?
想到这里,当年和赵志复习迎考的时候,为了方便一同学习,她曾经有过调到赵志生产队里的想法,赵志那时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嫁到我们队里来,除了没有自留地,人,他们是没法推的。对呀,在nong村,想要换一个地方,除了嫁出去,还有什么办法?出嫁?正是因为不想出嫁,才为难呢。
白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快想些眼面前的问题,别再东想西想了,明天还得出工呢。想到离开养珠场半个月了,不知场里怎么样了,虽说没有明文规定白玫是负责人,可是,不管队长也好,梅伯、方嫂和忙的时候临时抽调的人也好,有事都问她,无形中,她就是个主事的人。
珍珠在说梦话,清清楚楚的:“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白玫笑了,抱来的小孩也会遗传白家人说梦话的特点的吗?接着又心疼珍珠了,这么小的孩子,也有心事啊。对了,水莲说过听人家问珍珠你阿爹呢,她就是这样回答人家的。
能怪人家吗?人家也并没有错啊,问问小孩子一些问题,也是因为喜欢她呀。这个可爱的女儿,人见人爱,为了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日子过得好一点。对了,快睡,奶奶,赵志,你们快托梦给我,帮我想想办法。
白玫闭上眼睛,带着和奶奶、赵志在梦里相见的期待,她睡着了。
曾经有不少人在奶奶去世后问她,你奶奶走了,你还敢住在这房子里吗?白玫的回答是:要是奶奶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怕呀。
“阿娘,阿娘”,有人在那边喊,白玫侧耳听听,是珍珠。
一会儿,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子到跟前来了,原来是珍珠。白玫想,一不留神,珍珠竟长这么大了?
“阿娘,我要上学。”
“当然,珍珠长大了,可以上学去了。”
“阿娘,老师说我没有户口,不让报名。”
“这个……。”
白玫一急,醒了,心里难过得百爪挠心。这次去参加民兵集训,还了自己一个心愿,同时,却象生病吃药带来了副作用一样,集训也带来了副作用,部长兴宝的话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心病。珍珠五岁了,却还一直没有户口,不是自己不努力,而是无能为力啊。不过,随即她就克制了沮丧的情绪,在黑暗中对着熟睡的珍珠说:“珍珠放心,户口会有的。”
户口会有吗?白玫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她不是没有努力过,那次上县民政局碰了一鼻子灰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走土路,乘小船,挤汽车,问路人,经过了艰云的长途跋涉,白玫带着珍珠刚到民政局大门口,门卫就把她喝住了:“哎哎哎,干什么的?”
白玫说:“我找社会事务科。”
门卫说:“唷,找事务科啊,我以为你上信访科哩。”
白玫一想,哑然失笑,怪不得门卫这样想呢,自从奶奶走了,心情悲痛,加上劳累,憔悴瘦弱,自己浑身上下,哪点不象是那可怜的信访人呀。
一进社会事务科的门,一见到办公桌前坐着的一个胖乎乎的慈眉善目的老阿姨,白玫就在心里安慰自己:运气不错。人说找人办事就怕门难进,脸难看。现在门也进了,脸还不难看,上帝保佑!
“什么事啊?”老阿姨开口了,是软软的家乡话,白玫的心又放松了一些。
“同志,是小孩户口的事。”
老阿姨听了,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对珍珠说:“小朋友,坐那边去”,珍珠听话地坐到墙边的长椅上去了,老阿姨这才放低了声音说:“说吧,什么事?”老阿姨的心里在想,给小孩子报户口应该上派出所,到这里来,当然是非正常情况。
白玫看到老阿姨怜悯的神色,既难受又感激。大多数人都是宁可被人嫉妒也不愿受人怜悯的,白玫也不例外。感激是因为这老阿姨挺仁慈的,怕伤了小孩子,先支开小孩子,还特意放低声音。白玫不禁又想到奶奶的话: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白玫说:“是这样的,是我想领养这个孩子。派出所说,要通过民政局,办好领养手续,然后才能报户口。”
“你丈夫呢?要两个人一起来的。”
幸亏白玫事先想好了,她眼睛也不眨地撒谎了:“他死了,我一个人挺孤单的,所以想领养一个孩子。”
老阿姨说:“可怜,不过,国家有规定的,领养人必须要年满三十周岁,你看上去那么年轻,不会有三十岁吧?”
白玫急了,说:“做做好事吧,阿姨,等我到三十岁,孩子才有户口,上学就太迟了。”
“没办法,这是硬规定。”老阿姨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白玫一下象被霜打了似的,蔫了。”
想到这里的白玫,在黑暗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想: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罢了。对了,奶奶不是常说的吗,不要把自己气死?,明天早上,也许就有一只喜鹊在窗前叫呢。对!明天就有办法了。倚仗这样的自我安慰,白玫睡着了。
正是靠着奶奶教的这种办法,白玫才度过了一天又一天难熬的白天和黑夜。
珍珠越长越懂事了,白玫意识到该教她认字背书了。她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能背陋室铭、春夜宴桃李园序等短文章,于是,她也教珍珠背。聪明的珍珠几天就能背了,听珍珠用好听的童音背自己小时候背过的文章,白玫幸福得忘了心理和身体的双重疲累,她总是在珍珠背完后要求珍珠说:“珍珠背得真好!阿娘还想听,我们再背一遍好不好?”珍珠总是说:“好的”,然后就又接着背,娘儿俩乐此不疲。
好多时候就是这样,拼命想着一件事,迟迟不能如愿,可是当你不想它的时候,它就不期而至了。正当白玫想着要自己教珍珠学习,其它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它的时候,她曾经想得甚至脑仁发疼也盼不来的赵波的信到了。
当梅伯把那封信递给她,她一看信封右下角的“赵缄”,就高兴得差点想对梅伯说,你真是个专门报喜的喜鹊啊,已经两次给我带来好消息了。但是,梅伯是长辈,白玫不敢乱说,她只是一个劲地谢他:“梅伯,谢谢你!梅伯,谢谢你!”
梅伯说:“不用谢,要谢也是谢gswz部长,是他托人把这封信带到dd里来的。”
白玫说:“哦,真要谢谢他。”
赵波在信上说,白玫:我已经发出过两封信了,都泥牛入海,估计地址错了,所以这次试探性地只写了古桥gszq办,干脆什么生产dd也不写,不知这封信是不是能到你手中,如收到了,请马上来信,有要事。
看完信,白玫这才知道,赵波和她一样,都把地址写错了一点点,所以之前的信没有到白玫手里,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白玫连夜写信,第二天就去镇上亲手交给邮局工作人员,还多余地说了句:“千万不能丢了。”
那女的说:“那你寄挂号信,挂号信保险。”
白玫想了一下,说:“不了,应该不会丢的吧。”回到家里,越想越后悔,生怕信丢了。幸好,一个礼拜以后,赵波的信来了。
赵波的这封信很长,信上说:……我爸爸了,我很高兴。但是想到全家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高兴,哥哥死了,妈妈什么也不知道,我难过得放声大哭。这时,一直糊里糊涂的妈妈突然间也大哭起来,哭得邻居来敲门,以为出了什么事。
妈妈哭啊哭,一直哭了好久好久,怎么劝也劝不住,我吓坏了。后来,妈妈上来抱住我说,小小蔓小小蔓,你哥哥死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哭了,你哭坏了我怎么办呀?我被惊呆了,这不是明白话吗?妈妈好了!
想不到大哭一场之后的妈妈竟一天好似一天。前几天,我和妈妈一说赵小蔓的事,妈妈知道她居然有个孙女,又大哭了一场。而后,就急着要来乡下看孙女……。
白玫把来信一遍一遍念给珍珠听,说:“珍珠,听懂了吗?你的大名叫赵小蔓,你奶奶和姑姑要来看你了。”
珍珠说:“听懂了,奶奶,姑姑,来看你。”
白玫说:“珍珠,要说来看我,阿娘说的你,就是珍珠,懂了吗?唉,算了,长大一点自然搞得清楚。奶奶姑姑来看珍珠,珍珠高兴吗?”
珍珠说:“珍珠高兴。”
小孩子都是大人的镜子,大人开心,小孩当然开心。其实,珍珠只是在学白玫的话,她太小了,根本不明白奶奶和姑姑和她有多大的关系,来看她又意味着什么。
从另一角度来说,她又是个早熟的小孩,自从太奶奶不在了,她从来不在阿娘面前提太奶奶三个字,今天,听阿娘提奶奶,她就乘机问了句:“阿娘,奶奶大,太奶奶大?”
因为,太奶奶在世时,白玫老对她说,珍珠要听太奶奶的话,太奶奶是我们家最大的,阿娘也要听太奶奶的话呢。所以,今天珍珠听说奶奶要来,才有此一问,聪明的小孩子都是古灵精怪的。
白玫笑了,说:“太奶奶大”。然后跟小珍珠解释:“珍珠,太奶奶是阿娘的奶奶,奶奶呢,是阿爹的阿娘,听懂了吗?太奶奶不在了,现在,奶奶最大了,听懂了吗?”
珍珠点头,接着,小家伙又问了一句,让白玫悲伤不已。珍珠说:“阿娘,阿爹来看珍珠吗?”
白玫只得哄她:“珍珠,阿爹太远了,这次来不了,下次。”
珍珠说:“下次,下次西(是)几天?”
白玫一下没了耐心,说:“小孩子不能问太多,问太多会变笨,变笨就背不了书了。”
珍珠是乖孩子,见阿娘不高兴了,而且又怕背不了书,马上不问了。
这一晚,白玫准是又睡不好了。人生啊,总是忽而悲,忽而喜,喜中掺忧,忧中有喜。
赵波要带着妈妈来白玫的小屋了,这真是一个大喜讯啊!自接到赵波说要来的消息,白玫就忙开了。能洗的都洗洗,能擦的都擦擦,还准备了一些土产,准备让她们带走。另外,还炒好了芝麻,碾碎了拌上白糖,专门找石臼舂好了糯米粉,准备在赵家祖孙三代团圆时吃一顿团子,奶奶说过,团子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
对于赵志的妈妈,白玫有着太多太多的歉意,她要好好地招待她,并在心里说,赵志不在了,我要代替他行孝。
终于,这一天到了。白玫早早就起来,等珍珠起来了,连忙帮她洗脸,梳小辫子,给她穿上亲手做的新衣服。十点刚过,白玫就搀着珍珠的小手迎出村去。
来了,来了,远远的,白玫就认出了赵波母女俩,河边一别,已是两年有余,可是,她们的模样深深地印在白玫的脑子里了。赵波也认出了白玫她们,虽然走了十八里路,她不顾脚痛,加快脚步奔过来了。赵妈妈见到她们,也想跑过来,可是,她的身体前倾,脚却走不快。白玫对珍珠说:“珍珠,去,你奶奶、姑姑来了。”
珍珠一点也不认生,真的快快地迎过去,甜甜地喊:“奶奶,姑姑。”
赵波一把抱起她,说:“唷,长这么大了,赵小蔓。”赵妈妈过来,刚喊了一声:“宝宝”,眼泪就出来了,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玫喊了一声“赵妈妈”,顿时眼眶发热。两人脸对脸地看,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赵志的影子。赵妈妈病好了以后,曾经不止一次对女儿说,赵志要是活着,我一定要白玫做我的儿媳妇,这么有情有义的女孩子,真难得啊。
赵波说,妈妈,我想哥哥和白玫应该是一对吧,要不,光是为了哥哥曾经救过她,就帮他扶养女儿呀。赵妈妈说,可是,赵志怎么和别人好了呢?赵波说,我也想不明白了,要是哥哥后来和别人好了,白玫应该恨哥哥才对呀,搞不懂了。”
赵波对白玫的称呼是白姐。白玫说,赵波,喊我名字吧。赵波说,我记得你比我大两个半月,你就是姐姐。”
一行人到了竹园中的小屋,赵妈妈看了简陋而整洁的房间和灶间,心里对白玫更增添了好感。一个把什么都弄得井井有条的人,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为自己的孙女能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一个好妈妈的身边而欣慰,同时又为她们清苦的生活而心疼。复杂的心情使她一时不知怎样说才好。
两个同年纪的姑娘见面要说的首先当然是大家这么巧都记错了地址的事,两人笑了一通,白玫说:“赵波,还是你聪明,怎么想到写zq办公室收的?”
赵波说:“我爸爸了,我妈妈大哭了一场之后,她的病就越来越好,不再糊涂了。我一开心,脑子就活络起来了。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我想到,你和我哥应该是一个gs的,可能就是一起开zq会什么的才认识的。上帝保佑,我的猜想是对的,不然,我还得想别的办法,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找到你们。”
白玫说:“其实,我慢了一步,我也想过,想要找到你们,去gszq办,应该可以查到,一直忙得脚不点地,就耽搁了。”
白玫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和糯米粉,赵妈妈也要帮忙,白玫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们和赵小蔓玩吧。”
奶奶和姑姑给赵小蔓带来了一个毛绒娃娃和一套小餐具,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奶奶和姑姑和她一起玩,她更是高兴得一边玩一边咯咯笑。
雪白圆润的汤圆上桌了,一张小桌,正好一人一边,不过,小家伙吃了一只,就下桌去玩了。她奶奶说:“赵小蔓不喜欢吃汤圆啊?”
白玫说:“喜欢,凡是糯米做的点心都喜欢,她现在是玩具新得手,一会儿还会过来吃的。”
赵波说:“哦,跟我哥一样,我哥也最喜欢吃糯米点心。”
提到赵志,三个大人都沉默了,小孩子听到了,连忙过来问:“姑姑,你哥呢?来,吃。”赵波呆了一下,求救似地望着白玫,她不敢随便乱说,要是和白玫说的不一样就不好了。白玫说:“珍珠,姑姑的哥哥就是你阿爹,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又说:“你不是在玩吗,怎么听到我们说的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