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很小,八个人压在上面有些不堪负荷。
只要有人挪动脚步,小船就不停地往下沉。
两名歌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无助的看着蒙远霄。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蒙远霄身手如何,但蒙远霄的沉着和镇定给了她们此人值得信赖的感觉。
蒙远霄离打斗双方的距离并不远,仅三尺之隔。看到船主生气出手,本以为船主会吃亏,他已做好了救急准备,但船主的身手没有给他救急的机会。
再说尚未出手的两名大汉,看到同伴吃亏倒下,另一名大汉挥掌打向船主前胸:“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吃我一掌!”
船主冷笑一声,用手中的半截浆柄直戳大汉的“劳宫穴”。
大汉中途变招,手腕抬高三寸,由掌改抓五指如钩,去抓船主的半截浆柄。
船主双腕反转,浆柄上挑,直取大汉的“曲池穴”。
大汉后退半步避开船主的攻击,飞起左脚直踢船主的面门。
船主侧身闪避,半截浆柄打向大汉的踝关节。
如果这一下打实了,大汉的踝骨非被船主的半截浆柄敲碎不可。
浆柄来势劲急,大汉知道厉害,连忙一个铁板桥向后倒下,堪堪躲过了船主的狠狠一击。
见船主如此骁勇,蒙远霄和柳亚馨安下心来看船主如何收拾盛气凌人的三名大汉。
“想不到这船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柳亚馨转头看着蒙远霄说道:“起先我还以为他会输呢,现在看来我是杞人忧天。”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蒙远霄看着乘胜追击的船主说道:“长安是两朝帝都,藏龙卧虎不足为怪。”
两人说话的时候,第二名大汉被船主击败。
船主抓起被他打败的大汉扔进河里,冷笑道:“让你也尝尝长安河水的味道。”
大汉在河里“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河水,潜水逃遁。
见第二名同伴战败潜逃,第三名大汉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将膝盖受伤的同伴拖到身后,步履缓慢的走近船主。
大汉每走一步,小船就往下沉一截。大汉走了五步,河水已漫到了小船帮上。
蒙远霄是内家高手,看出这名大汉的武功非前两名大汉可比,如果船主和这名大汉在小船上动手,小船将有可能被大汉深厚的内力给踩翻沉没。
他和柳亚馨可以施展轻功跃上豪华的花舫,船主也能用娴熟的水性逃生,但小船上还有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歌女。小船沉了,她们怎么办?容不得他多想,河水已溢进了小船。一旦小船被河水灌满,不用大汉再使力,小船就会沉入河底。
他低声对柳亚馨道:“你先走。”话音刚落,抓住柳亚馨的腰带就将柳亚馨扔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花舫。
柳亚馨借力使力,身体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圆弧,稳稳当当的落在花舫上。
大汉还来不及出手攻击船主,蒙远霄抓住两名歌女的肩头就往花舫上纵去。
前面曾提到过,这是他在谷底新创的轻功。
船主和那名大汉同时愣了一下:这小伙子好俊的轻功。
船主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看出站在眼前的大汉非前面两名大汉那样好对付,凝神注视着对手的步履和身法。
须知高手对决是一招定输赢。稍有不慎,自己很有可能被对手一举击败——轻则重伤重则毙命。
由于前两名同伴都被船主击败了,现在将要出手的这名大汉也不敢轻视其貌不扬的中年船主。
两人都看出对手不简单,并不敢轻易出手。
对峙了片刻,大汉语音低沉的开了口:“我本不想对你出手,奈何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阴间路上你可别怪大爷下手狠!”说毕,一掌击向船主面门。
出手如电,掌风凌厉。
船主不敢大意,挥舞半截浆柄跟大汉对打起来。
十招过后,船主渐落下风,虽有半截浆柄在手,但他已被大汉凌厉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
柳亚馨、蒙远霄等人跃上花舫的时候,有十几人正站在花舫上观看船主和大汉在小船上激烈相搏。
那些人中有男有女。
蒙远霄带着两名歌女跃上花舫后,站在花舫上的那些大汉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五六名歌女则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却。
那些大汉不是瞎子,他们当然看到了蒙远霄抓着两名歌女凌空一跃的风姿。
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久久看着蒙远霄不说话。
很显然,这个轻摇折扇的公子哥就是这群人的头儿。他不开腔,其他人也不说话,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蒙远霄和柳亚馨。
就在此时,他们原先所乘的那条小船在渐渐往下沉没。
眼见不敌对手,船主俑身跳进了河里。
苦战至死才是英雄?狗屁,识时务者才是英雄。小命都没了,当英雄有什么用?有谁会给自己树碑立传?自己死了,妻子儿女、七旬老母靠谁去养活?与其白搭小命却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还是留着小命要好得多。这是船主当时的想法。
见对手入水潜逃,大汉也没有追击。鄙夷的瞪了一眼呼痛不止的同伴,将他扔上了花舫。
河水不停的溢进小船,小船在缓慢的往下沉没。
大汉在小船帮子上一蹬,如一只大鸟般飞上了花舫。
大汉跃上花舫的时候,蒙远霄等人已被花舫上的十几名大汉围住了。
不用交待大家也知道,围住蒙元霄和柳亚馨的这些人就是刚刚跟船主打斗的大汉的同伴。
话长时短,从蒙远霄等人离开小船跃上花舫,至那名大汉打败船主上花舫,仅半支香功夫。
折扇轻摇的公子不说话,烦躁的柳亚馨却忍不住了,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真是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折扇公子(我们权且先这么称呼他)冷笑道:“本公子还没问你们私闯本公子的花舫想干什么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说,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蒙远霄淡淡的说道:“逃命而已。”
蒙元霄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找船主的茬,而是冲自己和柳亚馨去的。
几天寻宝未果,蒙远霄心里本就不痛快,正在消遣解闷,又有人无端的来找茬,心里那个郁闷,简直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