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远霄和柳亚馨在小树林中漫步而行,杨连鹏、宋毅源、赵承延、胡正昌等人则围坐于篝火旁兴高采烈的谈论着毕生经历。
杨蕠寒坐在胡正昌身畔,一双美眸不时往小树林中瞟。
见蒙远霄和柳亚馨神态亲昵的谈论着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种酸酸的感觉。她自己也对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人家神态亲昵关我什么事啊?那蒙公子和我不过是今天才认识的,难道我这么快爱上了他?”想至此,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爱上人家?再说,那姓柳的姑娘好像是他的心上人,我可不能再插一脚进去。”心里想着这些,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蒙远霄和柳亚馨所在的地方看去。
见杨蕠寒不时的往小树林里看,胡正昌已隐隐猜到了杨蕠寒的心思,暗暗摇头叹息:“唉,这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啊,见到少年英雄一展神威,便将芳心暗暗相许了。”
柳亚馨跟蒙远霄谈论着将来该做的事,自然不会注意到杨蕠寒看他们的目光。柳亚馨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远霄哥,一个人活在世上,有时候并非为自己而活……现在施浪诏王室子孙应该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应该将蒙家一脉的香火延续下去,再图大业。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他日无柴烧……”
语至此处无下文。
“在长安辉府,仙子前辈也曾跟我提过这事。”蒙远霄叹了口气,说道:“她说做什么事都要顾全大局,不要凭一时冲动。有时候冲动是办不好事情的,只会将事情搞砸……”
柳亚馨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想明白了,什么是福?平安喜乐就是福。有亲情相伴就是福……”说到这里却打住了,满脸伤感的看着蒙远霄。
蒙远霄明白柳亚馨为何突然打住,凝视着柳亚馨诚恳的说道:“小馨,现在我就是你的亲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跟你祸福与共,保得你周全。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人伤害你分毫。”
“远霄哥,我相信你定会保护我的。”柳亚馨心里感动,伸手跟蒙远霄的手握在一起:“现在我亲人尽失,就只剩你一人跟我相伴……你听好了,今生今世你是我的依靠,你这辈子都不能辜负我……”她这句“你这辈子都不能辜负我”,让蒙远霄良久无语。
蒙远霄此番下山的主要目的是找风格罗和段俭魏报仇,这念头他自始至终从未放弃过。如去报仇,自己能活多久尚且不知,又怎能做到终生跟柳亚馨相伴?
见蒙远霄不说话,柳亚馨继续说道:“远霄哥,我有个想法,不知你能否接受?”
蒙远霄:“说啊……”
柳亚馨道:“你可以先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济苍生,为民除害,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再图报仇之事。你看如何?反正报仇之事也不急一时,有备而战,可以降低风险。我说的可有道理?”
蒙远霄:“现在我正考虑这事。但报仇之事一定得在成家之前了结。这是必须的。”
他这话再明白不过,意思就是未成家之前他没有后顾之忧,一旦成了家,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如此一来,报仇将会彻底无望。
柳亚馨跟他心意相通,知他所言何意,默默的点了点头。良久,才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提的建议。”
蒙远霄:“我会认真考虑的,毕竟这事生死攸关,武功再强的人也只有一次生命,如果这条命没了,想做的事便也成了泡影……”
两人说说这样,又说说那样,将近丑时才回到篝火堆旁。
群雄早看出两人的关系,对他们的亲密举动并不在意,唯有杨蕠寒甚为在意。
看到他们神态亲昵的回到篝火旁,心里极不是滋味,那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难受异常。
她默默的打量了蒙远霄许久,在胡正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胡正昌看了看蒙远霄,然后点了点头。
得到胡正昌的允许,杨蕠寒带上铁枪会的四名壮汉黯然离去。
当时蒙远霄和柳亚馨正和杨连鹏等人谈论大败吐蕃军的细节,也没注意到杨蕠寒已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蒙远霄对众头领说道:“各位大哥,我和胡大哥该上路了。这些财物你们商量着分了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相聚的。”
“这怎么行?”赵承延说道:“必须将这些财物分成五份,蒙公子柳姑娘也拿一份。”
“我和小馨用不了多少钱,”蒙远霄道:“你们分了就行。”
“诶,这怎么行?”杨连鹏和宋毅源连忙道:“你和柳姑娘必须拿一份去。你们行走江湖也是要花钱吃饭的,为啥不要?”
“各位大哥,这银钱我不会要的。”蒙远霄坚执不受:“我希望你们拿分剩下的银两去抚恤死难的兄弟的家属。还有,受伤的兄弟也多给他们些。”
“关于抚恤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们自会安排。”杨连鹏道:“但你的那份我们不要,你必须拿去。”
赵承延和胡正昌也劝他拿一份,蒙远霄的态度仍然坚决:“如果你们坚持要分一份给我,那我就要几匹好马,其他的,我不要。”
见蒙远霄坚不肯受,杨连鹏命人把财物分成了四份,胡正昌一份、宋毅源一份、杨连鹏一份、赵承延一份。粮食和马匹算宋毅源和杨连鹏的。
他们两伙人数众多,得多分点儿备饥荒。
蒙远霄挑了9匹上好的马儿,五匹用来拉车,另四匹他打算送给那俩车把式。
分完财物,众头领跟蒙远霄、胡正昌告辞离去,蒙远霄等人也套上马车继续赶路。
蒙远霄拿二百两银子给那俩车把式,还送他们四匹健壮的马,让他们掉头回家。
俩车把式看到蒙远霄如此大方,自是对他感激涕零。临别,蒙远霄叮嘱两个车夫:“两位大哥,现在兵荒马乱,回长安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两个车夫对蒙远霄等人千恩万谢后欢天喜地的返回长安去了。
行了一段路,柳亚馨突然想起什么,问一旁的胡正昌:“胡大哥,蕠寒妹妹呢?怎么不见她?”
“哦哦,”胡正昌看了一眼蒙远霄,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蕠寒有点事,昨晚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