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正是严冬刚过,春天初临的时候。一阵风穿过窗子吹进病房,带着还未褪尽的寒意。
浅井沫站起身,将墙边的窗子上,透过玻璃看向窗外。楼下的樱花树梢,已经绽放出点点粉红,结出了一小个一小个的的花苞。已经是初春了呢…浅井沫有些恍惚地想着。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后,少女转过身,伸出手“好了,恭弥,把体温计给我吧。”
坐在床上的黑发少年取下叼在嘴里的体温计,随手递了过去。
“果然发烧了啊!”浅井沫叹了口气,看向床上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委员长大人,“恭弥,你既然也嫌来医院麻烦的话,就不要老是生病啊。每年初春都要病一下,恭弥你简直比樱花的花期还准!”
“啰嗦。”床上的少年扭过头。
“是是!我啰嗦!但是恭弥,既然我都已经这么啰嗦了,你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还是忘了关窗……不对!我记得我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明明帮你关上了!我说,你不会是在我走之后又打开了吧!”
云雀恭弥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
“喂喂!恭弥,你不要以为装作没听到就可以否定掉你做过的事!”浅井少女有些抓狂。
就在浅井沫准备继续开口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怎么回事!”被自家竹马无视掉的浅井少女很暴躁。
“啊…那个,是这样的,浅井小姐…”被少女用充满杀气的目光注视着的护士长小姐略有些紧张地解释,“楼下来了一个很麻烦的病人,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看他,打扰到其他人。我们已经给他换了好几个病房了……对不起!我们马上把他赶出去!”在浅井少女越来越具压迫力的目光下,护士长九十度鞠躬,飞快地说完后,迅速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浅井沫抬手,纤细的手指从唇上拂过,奇怪的人?“你说的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
“额,似乎是叫做……泽田纲吉……”
果然…浅井少女一阵无力,泽田学弟你的杀伤力越来越大了啊…
“把他调过来这边。”少年清冷的声线响起。
浅井沫回头,看着恭弥唇角勾起的那抹笑容,越发地觉得无力了。恭弥,我知道你很无聊,但是也不要闲着去欺负无辜的小动物好么……
于是,当泽田纲吉推开病房的门后,抬眼看到的,就是身穿着深色病号服,躺在床上翻文件的黑发少年的身影,以及…
“泽田学弟,你好哟!”浅井少女一脸微笑。
“云…云雀学长和浅井学姐!!!……”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啊!我今天难道要死在医院了么!…泽田学弟感到无比地绝望。
“唔,因为恭弥病了啊。刚刚听到护士长阿姨说泽田学弟也来了,所以就把你一起叫上来了,学弟应该不介意吧!”浅井沫看着震惊的泽田学弟,很好心地开口解释。
不,我很介意……
“那个…我觉得我已经完全痊愈了!我还是回家好了……”泽田学弟咬牙开口,完全无视了他四肢都打上了石膏的事实。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就永远出不了院了!…泽田纲吉默默泪流。
“你确定?唔,可是院长先生好像不怎么同意的样子…”
“嗨!没有医生的认可是不能出院的!”院长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泽田纲吉身后。
“院长先生……”为什么院长会出现啊喂!
九十度鞠躬,“一直一来都承蒙照顾了,请问云雀先生和浅井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有了,我要先睡一下。”
“嗨!请好好休息,云雀君!浅井小姐,我先告辞了。”病房的门,在绝望的泽田纲吉面前,缓缓关上……
“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床上的黑发少年勾起唇角看着地上的泽田纲吉,“游戏规则
很简单,如果在我睡着的时候把我吵醒了,就咬杀你!”
“什,什么!”
“顺便说一句,”云雀恭弥眯了眯眼,“光是树叶落下来的声音,就可以把我吵醒。”
“不是吧!”泽田学弟慌乱地看向浅井沫,“浅,浅井学姐……”你不能让他这样乱来啊喂!
浅井少女无奈地耸耸肩,将食指伸到唇边,“嘘……”
她侧了侧头,示意泽田纲吉看看床上,黑发少年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合上了眼。少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替他掖好被子。转头以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瘫在地上的泽田纲吉学弟。
对不起啊,我也没有办法,恭弥任性起来谁的话都不听的。而且…难得他病了还有这么好的兴致,你就勉强牺牲一下吧,泽田学弟……
你不能这样的啊,浅井学姐!泽田纲吉泪流满面。
在这之后,一平和蓝波乱入了。在泽田学弟拼死努力下,云雀恭弥终于没有被吵醒。坐在病床上的浅井沫看着泽田学弟以为逃过一劫地轻轻舒了口气,摇摇头,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太天真了,泽田学弟…
果然,就在泽田兔子刚放下心来的那一刻,床头柜上插着花的花瓶,一片花瓣,缓缓地,缓缓地,落了下来。床上的黑发少年瞬间睁开了眼……
嘛,所以说,泽田学弟你认命吧!浅井沫看着泽田纲吉被抬出去的样子,默默地为他在心里画了个十字。
转头看向云雀恭弥,
“好了,玩也玩了,该吃药了哦,恭弥。”浅井沫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和药片。
黑发少年扭过头。
“不可以当没看到哦!”浅井少女微笑。
看着终于乖乖接过药片皱眉喝下的自家青梅竹马,浅井沫歪了歪头。
嘛,她总觉得病了的恭弥比平时要孩子气一点点呢。可能是因为虚弱了的关系,那种常年萦绕在他身边的杀气和至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也被削弱了,这样的云雀恭弥,比起那个站在并盛顶端的王者,更偏向于一个普通国中生,不再那么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浅井沫抬手,指尖轻拂过唇角。她觉得,这样的云雀恭弥,有一点点可爱。
唔,会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委员长大人,她一定是疯了……、
浅井沫,14岁,在这一年初春,她觉得,自己对自家青梅竹马的感情,好像有了一点点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