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又是一个意外,细细品来又有无限意思。他强迫我的……我父王大人是他的杀父仇人,燕悍离又何尝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呢!不管对错,这是一个死结。
就算我爱他,也必不能和他在一起……
所以,他要强迫我,把我留下,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一个人常常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想问题,就会发现自己的立场经常动摇。每个人做出的决定,都是对他自己有利的。
他抬起我的眸子,看我,他的眼睛里有一点温柔的东西:“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声音很淡,盅惑力却更强。那一瞬间,那些代表着高洁情操的梅花,那些极力想劝阻无边绮念的正统理念,都像雪片般地四散飞去,抓不回一点点残存的理智。
和他在一起,这是最容易的生活吧。
在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愿意过一种容易的生活,不那么痛,不那么挣扎……
“什么也不要想,小离儿,当我的侍妾吧!”燕悍离的手,轻轻的抚在我的脸上。
侍妾!
我浑身一颤,别开脸,避开他拇指轻触。
我,给,他,当,侍,妾!
他可真会伤人!
这个男人,让我怎么能相信他有什么真情意!
我冷冷的拧着脸,顺着自己的心意接下去:“我,不,当,侍妾!”
燕悍离的俊脸明显地扭曲,他捏紧我纤细的手臂,力道失控得几乎要捏碎我!“是吗?你宁愿要当琉璃!永远不放开自己的臭架子是吗?我就要你给我侍寝,我就要你,你又能如何。”
他紧紧抱着我,双唇猛地往我唇上吻去,一次又一次的辗转烙印……在我身上留下的他霸道的痕迹……
好痛苦,这任性到了极点的男人,只要稍稍不如他的意思,就要强来。
他捏着我的腮,唇张开,他的舌头窜进来,畅快的吮吸……
头很晕眩!他的手慢慢在我的后背抚摸,然后按压在腰间上输入一股真力,那舒畅胀痛的感觉随着那力进入我的身体,麻醉我的灵魂……
好舒服,身体被按压的好舒服!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体是不好骗人的,痛了痒了舒服了,反应都是那样直接自然。
我软了下来,张了口,任他吮弄,浑身都沉醉在那腰间柔和温热的力的按压下……
原来真力还能让人这么愉快!
“看来你的身体比小嘴诚实。”他的舌从我的唇齿间撤退,依依不舍地勾勒着我的唇形。
我困难地喘息,为他话中的轻蔑黯然神伤……
我是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他让我高兴我就高兴,让我难过我就难过,我的情绪全由他主宰!
他将我带进怀里,这一切开始,很温柔的吻我、爱抚我……他的温存混着惯有的霸气,那份料定不会拒绝的自信狠狠地践踏着我的尊严……
我无助地抬起眼脸,多盼望他能就此打住。他根本不会理我的。
我放弃了挣扎,哀凄地闭上眼,好贱!这种生活好贱!
“同意了?”燕悍离的声音里充满男人的骄傲和得意。
“大不了一死,反正也不会有人为我难过。”哀莫大于心死,我真的累得想向命运投降了。
他缩回了手,恨恨地看我,然后大声呼喝侍候在门外的仆人:“给我传翡翠进房侍候!”
好笑,就算这样,心里依旧会紧缩一下。
看到我脸色倏地惨白那一瞬,燕悍离邪佞得意地笑了。“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不迟!”
回答他的,依旧是我的缄默。
燕悍离咬牙,使劲儿把我推出去,“不想呆在这儿就给我滚!”我脚步失措,跌倒在地,受了伤的肩膀发出一声轻轻地响起,剧痛……有一瞬间,我半失去了意识,我想,我脱臼了。
“起来!”他狂嚣:“今晚你就在这看着,好好看清楚你妹妹是怎么侍候我的!”
我努力从那痛中恢复……去你妈的燕悍离!你现在就是找母猪上床,我也懒得管理。看就看,你当我没看过狗交尾吗?!
燕悍离怒声斥喝着:“我叫你起来!”燕冲动地上前拉住我的受伤手臂,粗鲁地把我拽向他……
那痛,实在已经超越我能忍受的极限了,我惨叫一声,整个人倒进他怀里,另一只手,抱着那伤处,不停的惨叫:“痛,好痛!”我正虚弱得不住地颤抖,肩膀伤处,因那日宁夫人的打击加上今天的一撞,一定是断了。
不再多说,燕悍离立刻打横抱起我,走回房内,放在床上。
我浑身发颤,痛得到处冒冷汗,整个人如淋了水一样,又湿又粘!
燕悍离凶恶地瞪我,我只想骂人!
他泄恨似地用力扯开我的衣襟……
禽兽,这时候还不放过我!
我发现他真正是兽类,只会撕咬衣服,一件衣服总是没二天就泡了汤了。
害怕燕悍离又要侵犯自己,那种痛,我永远不想再尝了!我惊恐地抓住他撕扯衣衫的大手……连抽气都痛!眼泪,竟吓得流不出来,直眨着大眼对着他的眼。
燕悍离反握住我冰冷的小手,推开继续他的脱衣大业,一边勾唇冷笑:“怕什么?你以为身体有多吸引人。瘦得鬼一样!”
他拉开我的衣服,露出我的肩膀,那里有一大块青紫,很明显是一处几日前的旧伤,他摸了摸我的骨头,然后点了几处止痛的穴道,再干脆利落地,用力将肩膀一扳……
“啊……”惨叫……还是好痛!和燕悍离在一起,永远好痛!
他柔下眸子,从怀里拿出伤药,给我内服外用。
“只是脱臼了,你还真娇气。”嘴里在无情的嘲笑,手下却很温柔。
“王爷!”翡翠穿着轻薄的纱衣,缓步进来。和狼狈的我相比,美的象一幅画子!
我苦笑,要是我,也会选翡翠吧。毕竟她是观赏性的,我是实用性的。
手臂上的痛好了一点,不再难以忍耐。
起身,想离开。
“干吗?”燕悍离铁臂一紧,将我锁回怀里,牢牢地嵌在他胸臂间。
“王爷刚才吩咐过,要我在那边看!”我的眸光仍落在燕悍离刚才指定的一席看台,不愿看他,将他拒之千里。
我的不领情让燕悍离又是一阵恼怒,“滚回去!”
过了一小会,我才明白燕悍离是转身对着翡翠怒吼的。
然后,那双历眸低下来继续缠着我,一瞬也不曾移开。
因为是燕悍离是背对着翡翠,翡翠无聊耸耸肩膀,嘴里娇娇道:“翡翠马上就走,王爷可别气坏了身子!”我想她很愿意离开去睡回笼觉吧。毕竟谁也不是受虐爱好者,愿意陪着疯子演这种危险又没有好处的戏!
燕悍离不理她,手臂一收,紧紧将我拥在怀里。突然俯首吻住我火烫的唇……
我侧过脸,那吻落在我的脸侧,他就势吸着那块嫩肉……
“疼吗?”燕悍离松了口,轻轻抚着我,语气低柔粗嘎。
摇头。其实是很疼的,可对他说有什么用呢。
“你是我的,永远不许再抗拒我,明白吗?”他收紧两臂,紧得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声音却有一丝微然的紧张,似怕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我不答反问:“为什么要我?”我不美不听话,而且还是他的仇人,除了可供泄恨,我还有什么好。
燕悍离凝视了我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回答:“不知道!”
就知道他在玩我!我垂下眸子,无语。
肩膀还在痛,但我的身上又有哪一处不痛呢?!连灵魂都没有片时安宁,我的生活真的太累。
也许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和翡翠说的那样,成为燕悍离的枕边人,然后找到最好的机会下手报复。
可是,我不行,我是那种不够聪明的人,因为我不懂他们都在做什么?所以就算受了他们的伤害也并不想去报复。
我只想紧紧抓住我的灵魂,清清白白地和小月牙儿活下去。要不然,我就只能躲在黑暗里,象老鼠一样的生存下去。
我轻轻地坚决地说:“我只想当一名粗使丫鬟!”这是我的底线了,如果他们再迫我,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希望我可以当不进房间不用每天看到他的脸不用再给他施暴不要亲吻抚摸的那一种人。
燕悍离的手,突然收紧,历眸更收缩的如一根针一样,突然沉下声,嗓音挟了一丝无情的冷淡:“好,一切,如你所愿!”
他说话算话。
我被带到下人处,交给了宁夫人。这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给我听好,别仗着自个儿曾被宠幸过,就自以为了不得!要是让我逮到你偷懒,我就拿鞭子抽死你!”
我笑,虽然早知道燕悍离没人性,每一次还有被他小小伤害到。他明明知道这位宁夫人有多恨我,还偏生把我派到她的手下,这分明就是……
“这王府里不养闲人,每个职位都有了固定的人,原只缺个花匠,你去吧,把这院子里所有的花树都给我修剪一番,松土施肥,春天来了,也给花草一点舒服日子过过,你可别不小心弄死了这些珍品异木,我想这事,原也只有你们这些有品位的人才能做好。”宁夫人讽笑,其实这原是男仆或是一些粗壮妇人做的耗损体力的粗活。不过,我觉得也挺适合我的。
拼命的做这些劳累之极的体力活,能让我忘记很多东西。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很好,这样晚上就有无梦的好夜了。
好不容易收工,去伙房领到一个干硬的馒头,我却已累得失去了食欲……
看着这个馒头,想到小月牙儿的稚语:“如果生命就是无止尽的吃这些难以下咽的冷馒头,我不明白生命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了!”苦笑,吃冷馒头并不是最悲惨的事。如果能和你再次相遇一起生活,我继续再吃上几十年也不要紧。
艰难咽下馒头,到在后面我自己收拾过的下人间,床上现在铺了草,也有一条旧棉被,我是冷也不怕,渴也不怕,倒下就一夜睡到天光亮。
我,荣亲王府的琉璃郡主,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一名靠自己的劳动力混饭吃的粗使丫鬟!一名花匠!
我每天清早必须给燕王爷送些鲜花供瓶观,那是我唯一能见到他的时候!
我对我的生活。暂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悍离心语:
对她强烈的占有欲,已严重威胁自己理智和自尊……
这种爱,于这种环境里,怎么可能不生出恨来。
爱有多深,恨有多重!
我想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蛊惑了我,
可是,却怎么也不肯真正懂我。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时间如指缝中流失的水滴,不管你怎么小心,都必将慢慢流走,永不回头……
当洼地里的小草萌出了第一片嫩黄的娇叶,褪尽繁花的梅树绽出第一抹新绿,春天终于姗姗而来……
几只小燕子,飞回曾经筑有泥巢的屋檐,啾啾的鸟鸣声唤来了美好的清晨……
我提着花锄,不时的松松土……体力劳动对我来说绝对比脑力劳动好。
远远地一抹子亮丽的金色与绿色踱步过来,燕悍离搂着翡翠,好一对佳偶天成!
反观我自己,身上穿着着破旧的小厮服饰,上面还有不同颜色补丁叠着补丁,对于宁夫人给我指派的衣服,我也很满意,我一向认为衣服要配搭人的外貌,我现在就觉得这衣服真是太适合我了。